第176章 沈存玉見沈戈

“那就是烏沙鎮？”

看著遠月下黑漆漆烏塌塌的一片，沈存玉凌厲的眉蹙起，七月那場洪水，比預想得還要大。

許川回道，“烏沙鎮就在臥龍堤下不遠，臥龍堤決堤，烏沙鎮首當其衝被沖垮了, 鎮裡的百姓還未來得及重建。”

沈存玉點頭剛要說話，埋在蓬鬆皮裡，依舊小臉青的鄭省初追了上來，催馬站在沈存玉邊，“那邊連盞燈都沒有，肯定無法歇宿，存玉, 咱們還是回臥龍堤吧？”

沈存玉一個眼刀甩過來，“你該給老子什麼？”

“沈將軍。”鄭省初回以燦爛的笑容。

他的臉白裡青，笑起來跟凍死鬼一樣，沈存玉頗爲嫌棄地轉開眼，“你們回臥龍堤，本將軍要去巡視地形。”

“存玉……”

“再廢話老子一槍挑了你。”自小到大，沈存玉最煩的就是狗皮膏藥鄭省初，真恨不得將他宰了了事。

“咳咳……”鄭省初不說話了，驚天地地咳了起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肺吐出來給沈存玉瞧。

他這樣，讓沈存玉想起了堂弟沈彥佑叮囑的話。沈存玉在心裡默唸了三遍“這狗皮膏藥是鄭太傅的孫子”，才冷著臉道，“回臥龍堤！”

“咳……”

鄭省初的咳嗽聲立刻變小了，氣得沈存玉握槍, 一夾馬肚子躥了出去。

“存玉——等等我。”鄭省初連忙用凍僵的用力夾馬肚子催馬, 追了上去。

許川看得直搖頭, 催馬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 從牆壁上的破鑽進觀音廟裡，緩緩爬到沈戈上，曬得他的臉上暖洋洋的。這悉的覺讓沈戈心神安寧, 才緩緩張開了眼。

見鄒順正著自己，沈戈舒展四肢了個懶腰，笑道，“當年建這觀音廟的人，肯定出了大價錢，用的是好材料。順哥你看，烏沙鎮都衝沒了，破廟的牆和半個房頂還在呢。”

這裡雖然破敗，但這麼待著確實舒坦，鄒順順著沈戈的話道，“房子出了大價錢，泥菩薩沒有。東家你看這臺子上多幹淨。”

“對，當初就不該用泥塑，該用石頭雕一個。”沈戈一躍而起，又向著太了個懶腰，便滿復活了，“走！咱弄點柴火燒水熱乾糧, 先填飽肚子再說。”

莊明已經在破院子裡架起了柴堆, 見沈戈醒了便點火燒水、造飯。沈戈躥到房頂上, 著烏沙鎮廢墟中冒出的一縷縷炊煙, 角便揚了起來。

只要人回來了，地方就活了。

與自己的夥計們一塊嘻嘻哈哈用過早飯後，沈戈帶著衆人，趕奔沈小歲的老家，江汀村。

顧名思義，江汀村便是建在靠著江邊的一片平地上，因背靠青山，洪水來時村裡人逃到了山上避險，所以村裡還是有小一半的人活了下來，所以這裡的況瞧著倒比烏沙鎮好一些。

只是因爲洪水帶走了老人和孩子，讓村裡了熱鬧、歡笑。

“東家？”

見沈戈停住不走了，莊明上前一步。

沈戈指著地面，“新鮮的馬蹄印，今早有人騎馬進村了。”

莊明低頭一看，眼睛便亮了，“看這蹄鐵的寬度和花紋，是右侯衛的戰馬。”

鄒順也興高采烈，“不愧是小將軍，這麼快就趕到臥龍堤了。”

肖林看了一眼沈戈平靜的面容，低聲道，“小將軍率領右侯衛保護過來查案的和大人，這馬蹄印，定是進村查訪案的人留下的。”

看這個蹄鐵的大小，可不是一般的戰馬留下的，小將軍很有可能就在前邊。莊明轉眸看向沈戈，“東家不是說想去山裡找狼麼，要不咱們先去山裡轉一圈？”

鄒順等人有些著急，卻也明白莊明的用意，皆安靜等著沈戈下令。

沈戈淡定拍掉手指上的土，“咱又沒做虧心事，怕見什麼？走吧，先進村給祖宗燒兩炷香再進山。”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並不是年前祭祖的正日子，但沈戈回來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也沒想過樣樣照著規矩來。

進村，尋到沈小歲家的祖墳，磕頭，上香，完事兒！

村裡被沖毀後，眼前在原址上重建，所以沈戈很容易就找到了沈小歲家。遠遠著，沈戈發現沈小歲家和他大伯家的老宅子都沒了，在原址上用竹子和茅草搭建了兩間茅屋。茅屋外，站著兩個兵，拴著五匹戰馬。

沈戈的眼睛，一下便落在了其中一匹黑的戰馬上。

這馬，真俊！

鄒順住激，低聲道，“東家，那是沈存玉將軍的戰馬！”

沈存玉，叔祖的孫，如雷貫耳的大夏第一將軍。沈戈平靜的目，轉向茅屋。

站在茅屋門口的兵也瞧見了遠遠走過來的這一幫子人，一個握手中長矛，一個進屋報信。

“將軍，有一羣人奔著這邊來了，看裝扮不是村裡百姓。”

正在審問沈小歲大伯沈漁的沈存玉站起，邁步走出狹塞的茅屋。蒼茫的天地，立刻被這道披火紅披風的影點亮了。

沈戈後的夥計們刷地立正，莊明看了一眼火團般的小將軍，低聲道，“東家，那位便是沈存玉將軍。沈將軍脾氣……不太好，還請東家看在叔祖的面子上，不要……”

莊明還沒說完，沈戈已邁步向前走去。

那邊，沈存玉也邁大步向前。

一紅一青兩道影，相隔十三丈時站定，一樣的高，六分相似的容，看得衆人呼吸都不敢了。

對面這傢伙，比自己還張。沈存玉擡手，一道銀飛出。

沈戈看了一眼數丈外，槍尖沒地，槍桿撲簌簌振的銀槍，穩住心神，抱拳向沈存玉行禮，“沈戈拜見將軍。”

沈存玉盯著沈戈看了半晌，道也沒似莊明以爲的那般發脾氣，只哼了一聲，道，“給我當哥？你這輩子都別想。沈漁，滾出來！”

茅屋裡的沈漁嚇得一，連爬帶滾出了茅屋。

沈存玉聽到後的靜，便問道，“這人是不是你侄子沈小歲？”

嚇破膽的沈漁向站在院子裡的沈戈，哆哆嗦嗦道，“草民……草民……”

“再囉嗦，老子宰了你。”

沈漁的舌頭一下就被捋直了，“不是，他不是草民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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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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