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福想從軍麼

房氏拿著沉甸甸的鐵令牌，思索許久，才讓人把大福了過來，把沈存玉將軍想招他伍的事講了一遍，然後耐心地問，“大福想從軍麼？”

林大福的目從令牌上張著大老虎腦袋，移到義母臉上, 目茫然。

這孩子救瞭如玉的命，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林家。房氏真心激他，把他當兒子養育著，也爲他的將來著心。看他聽不懂，房氏繼續耐心分析給他聽, “右侯衛是駐守咱們大夏京都興的軍隊, 咱們大夏朝的皇帝，就住在興那個地方。給你這個令牌的是沈叔祖的親孫，你還記得沈叔祖嗎？”

林大福記得，“叔祖流了好多，二妹給上傷口，教我箭。”

大福能說這麼多話，說明他對沈叔祖印象很深。房氏笑讚道，“對，就是教你箭的那個叔祖。他的孫也就是沈將軍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咱們大夏赫赫有名的將軍。”

林大福不關心沈將軍，只關心家裡人，“義母去麼？”

房氏搖頭，“我年紀大了，又不會弓箭拳腳, 不能去從軍。”

林大福又問, “二妹去麼？”

林大福固執地喊林如玉“二妹”，一個稱呼罷了, 房氏由著他, 沒強迫他改口, “二妹也不能去。”

“阿衡？”

“阿衡現在年紀還小，如果他長大了想去，沈將軍覺得他夠格，娘就讓他去。”房氏明白了林大福的心思：他不想跟家裡人分開。

打心底裡，房氏也捨不得大福去那麼遠的，自己照顧不到的地方。可大福長大了要家立業，總得有個安立命的手段。他最拿的出手的本事就是箭，去軍中總比當鏢師或者給自家押船強得多，也面得多。

不過他捨不得家人，房氏也不著他現在就走，“大福今年多大了？”

這個……

林大福想了一會兒，回道，“我屬鼠。”

剛過完年，孩子們確實搞不清楚自己今年幾歲了，房氏耐心道，“對，大福屬鼠，今年十七, 正是學東西的大好年紀。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跟沈將軍商量一下，請準許你在家裡再學幾年文武藝，二十丁後再說伍的事？如果沈將軍不同意的話，到時候大福還想從軍，就去咱們宣州城本地的軍營裡。大福覺得行麼？”

“嗯。”大福立刻應了，他喜歡現在的家，現在的日子，不想跟家裡人分開。

房氏見大福同意，心裡也踏實了，“大福今年也要努力學，箭、騎、功夫要學好，常見的字也要會讀，會寫。”

林大福應了一聲，顯然有些心虛。因爲他很努力學了，但是他腦袋不好使，記不住字，因爲它們長得太像了。

房氏安道，“不急，咱們慢慢來，日子長著呢，一天學一點，積多就好了。”

聽了孃親的安排，林如玉也覺得好，“大福哥沒有防人之心，在家咱們可以照顧他，去了軍營裡也得有人罩著他，否則他肯定被人欺負。沈將軍惜才，現在想招他，過幾年大福哥有本事了肯定還要。”

“興城太遠了。”兒行千里母擔憂，房氏發愁道，“如果能給大福尋一個不嫌棄他，真心想跟他過日子的，有本事的媳婦就好了。”

家裡不缺銀子，想給大福哥娶妻生子不難，但若要給大福哥尋一個符合母親說的三個條件的好媳婦，卻不容易。不過，“不急，咱們慢慢找，總會遇到合適的。”

雖知急不得，但房氏哪能不急，“大福今年都十七了，錯過這幾年就更難找了。”

十七，在林如玉當孤兒時還是個未年剛上大一的“孩子”，但在大夏朝，大多數人已經親，甚至爲人父母了。林如玉的好閨趙錦歡去年笄後親嫁去了蘇州，今年就因爲有孕在，無法回孃家。

也就是說，才十六歲的趙錦歡，過幾個月就要當娘了。自己的孃親今年才三十二歲，按理說還於生育的最佳時段，但卻已經是要當祖母的人了，這讓十五歲的林如玉力山大。

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呢，馬上就要親、當娘了……

這日後晌，沈存玉就派人將正式的拜帖送到林家，沈存玉知趣地錯過正月十五上元佳節，訂下正月十六登門拜。

上元佳節，當然要和最喜歡的人一起過。沈戈高高興興地換上新，被岳母叮囑一番後，帶著未婚妻出門看花燈。

大夏朝雖也講究男大防，但不似宋元明清那般苛刻變態。姑娘家出門行走、騎馬遊玩是尋常事，已訂親的男同遊也是尋常事，大膽些的甚至敢攜手同遊。

林如玉與沈戈就屬於大膽的，兩人手拉手在燈山人海中徜徉。

人約黃昏後，花市燈如晝。

一對璧人攜手而遊，賞心又悅目。

沈存玉靠在石橋邊的柳樹上，看著傻弟弟傻笑，的角也噙著笑，眼裡卻閃著水。

那傻小子還以爲自己是突然興起，跟他來了宣州。其實沈存玉早就安排好了，把許川和大半將士留在臥龍堤，自己只帶了部分人登船。來宣州一是爲了見一見弟妹，二是查清安王世子在宣州都做了哪些佈置，好逐一擊破。

林如玉很不錯，自己的傻弟弟這十幾年吃了太多苦，如今總算苦盡甘來了。沈存玉已經給祖父寫了回信，若最終也無法讓沈戈相信他就是沈彥義，就讓他留在宣州，平平安安和和地過日子好了。他們找了這麼多年，心裡盼著的，不就是他還平安活著麼。

回到興，他過得或許還不如現在快活。

沈存玉笑了，擡手摺下一條柳枝叼在裡，悠然自在地哼起小曲，“哥哥我在營裡吃苦又累，讓小媳婦獨守空閨……”

歇了一日的鄭省初終於在樹下找到了沈存玉，湊上前笑道，“沒想到宣州城的上元節也這麼熱鬧，街東頭有舞龍燈的，這裡的龍頭燈樣式與興的大不相同，咱們去看看？”

“你自己去，老子沒空。”沈存玉嫌棄地挪了挪。

鄭省初靠在沈存玉讓出來的地方，也學著折了條柳枝叼在裡，見了橋下緩緩走來的沈戈和林如玉。

那倆人捱得很近，一看就知道他們藏在袖中的手肯定是拉在一起的。鄭省初看了看沈存玉骨節鮮明的手，正道，，“存玉，你可不能耽誤了沈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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