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同窗可是做柳寧?”柳駿的面上同樣染上了笑意。
“是!從前家住在渝州渠縣。”宋淮璟道。
柳駿原本聽宋侍郎打探他家中的事,詢問他是否有個弟弟之時,還能維持住表面的冷靜,但在聽到宋淮璟的話后,卻是倏地從座位上起,抓住宋淮璟的胳膊問道:“你真的認識我弟弟?他現在可是在京中?”
“是。此時正在廣德學院中讀書,是我的同窗好友。”宋淮璟笑道。
“廣德書院……”柳駿連忙問道:“那我現在能去廣德書院尋嗎?”
“可以。”宋淮璟道。
柳駿聞言,再也待不住了,不顧現在正在侍郎府上做客,立刻就要去廣德學院。
還好宋侍郎不是那心狹隘之人,笑呵呵地說了句恭喜,便讓宋淮璟趕帶著柳駿去廣德書院了。
路上,宋淮璟和柳駿流之后,才知道他并非是故意不給家中傳消息。
而是前幾年每日都在生死一線,普通家書本就傳不出去。
他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極為幸運了。
戰場上很多將士到死都無法和家中通信。
家中親眷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盼著重逢之日,毫不知自己所盼的人早就已經灑大地,魂歸故里了。
后來,他一路混了上來,為了伍長,什長,佰長,再到現在為了圣上親封的將軍,終于能夠和家中親眷聯系了。
可誰知,他趕回渠縣,卻沒見到日思夜想的家人,只聽鄉親們說,他們搬走了,不知去向。
“阿寧見到柳將軍,定會十分開心。”宋淮璟提起喬安渝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就溫了許多。
“我那弟弟十分淘氣,怕是沒給你們惹麻煩吧!”柳駿道。
“沒有,很善良熱心,幫助過不人,在學院里大家都很喜歡。”宋淮璟道。
柳駿聞言,想起印象里那個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弟弟,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阿寧真是長大了。”他慨道。
“他很懂事,不過……將軍家中似乎有些困難,似乎把學院發的銀錢全都到了家中去,給伯母看病。”宋淮璟說完,還擔心地道:“不過有近月余未曾回家了,不知道伯母近況如何,一人可能照顧的了自己。”
柳駿聽到宋淮璟的話,同樣憂心起他娘的來。
“家中應該還有個從小定下的未婚妻在照顧我娘,只是不知娘今日可有好轉。”柳駿覺得退婚的事和并不算悉的宋淮璟說不太合適,便跳過了這件事。
宋淮璟無意打探柳駿的私。
他聽到柳駿說起未婚妻,并未在意,而是順著他的話寬了他幾句。
坐著侍郎府的馬車,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廣德學院門外。
宋淮璟和門房說明了況之后,門房就將柳駿給放了進去。
兩人去到時,喬安渝正在和書院的一些學子們自發地做著灑掃工作。
“那個就是柳寧。”宋淮璟遙遙地指著一個正在忙碌的影道。
柳駿聽到宋淮璟的話,見他好多年沒見的‘弟弟’已經長這般高了,瞬間就更加激了起來。
他飛快朝著那個影走了過去。
“阿寧!”柳駿說完,就一把摟住了他的‘兄弟’。
喬安渝在到陌生的氣息時,差點就冒著OOC的危險回頭給他一拳。
還好,在手之前,聽到了他的話。
他說——
“這麼多年,你辛苦了。大哥回來了!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大哥在!”
柳駿?
回過去。
雖然原主對于這個‘未婚夫’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但看到他的第一眼,還是將人給認了出來。
“大哥。”喬安渝看著在轉過后就已經徹底僵住的柳駿,喊道。
“你……”
柳駿雖然是個武將,但腦子還算聰明,沒當場拆穿喬安渝,而是先放開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娘生了重病,家中實在是拿不出銀錢來,還好我考上了廣德學院,每月能領一百文,娘現在狀況已經穩定了,再調養一段時間,定能恢復如初。”喬安渝看著柳駿,解釋道。
柳駿通過喬安渝這段‘描述’,終于明白了事的前因后果。
定然是柳寧那小子不是塊讀書的料,而喬安渝則為了醫治他娘,為了那每月一百文錢頂替了柳寧的份進了書院。
“抱歉,苦了你了。”柳駿由衷地道。
“只要娘沒事,一切就值得。”喬安渝道。
柳駿的表更加容。
他在走之前就已經和喬安渝解除了婚約,按理說,喬安渝完全可以另覓良人,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卻為了他娘扮男裝來到這書院之中艱難生活著。
宋淮璟走到兩人邊,卻沒有打擾兩人敘舊。
此時,喬安渝看向宋淮璟,眉眼彎彎地道:“淮璟兄,謝謝你幫我找到兄長!”
從書院中流言四起之后,他好像就沒有這般和喬安渝流過了。
宋淮璟剛剛那因為喬安渝和柳駿的相而生出的怪異瞬間消失,心中驀地一。
[叮——任務進展度+5,任務完度百分之60。]
“不用謝。”他角微微揚起,主地道:“我和院長打個招呼,今晚你們兄弟二人便在‘庚子’好好聊,我去找齊爍瀟那里睡一晚。”
!!!
聽到宋淮璟的話,柳駿瞬間瘋狂擺起了手來。
“不不不!不用了,我晚上還是回去休息!”柳駿道:“后面敘舊的機會還多著呢。”
喬安渝附和地點頭。
想,要是宋淮璟現在知道了和柳駿曾經的關系,表肯定會很好玩。
宋淮璟聽到柳駿的話后沒有強求,只是心中那奇怪的覺更濃了幾分。
剛開始他在柳駿的言辭之間完全可以到他對親弟弟那濃烈的。
可等到兩人見面之后,這種覺卻變了。
兩人更像是疏離的陌生人一樣。
難道是因為太久不見了,有些放不開?
“那你們先聊,我等會兒再回來。”宋淮璟道。
喬安渝見此,便帶著柳駿先回了和宋淮璟的士舍之中。
等到關上門后,柳駿才愧疚地對喬安渝道:“喬妹,是我們柳家拖累了你。”
“說什麼呢駿哥,我一直把你和柳寧當我的親兄弟,把柳姨當娘來看待,那這些不正是我應該做的嗎?”喬安渝道。
“可是……你本可以過著食無憂的生活。”柳駿仍舊是一臉愧疚。
他萬萬沒想到,現在這個家竟然是靠喬安渝一個弱子在扛著。
“我很喜歡讀書,你看,我在這兒又有好友,又可以讀書,多好!”喬安渝笑著寬柳駿。
柳駿聞言,打量起面前的士舍來。
環境確實不錯。
甚至,可能比他們家的環境都要好上許多。
但是……
他的目落到那個大通鋪,想起宋淮璟剛剛的話,問道:“所以,你這段時間是和宋家公子住在同一張床上?”
喬安渝點點頭,道:
“這中間的事很復雜。”
以為柳駿會勸孩子不能這般,又或者直接將拉回家里去。
卻沒想到,柳駿聽到的話后,卻仿佛陷了沉思。
“宋公子的名號就算是我剛京城都聽過,倒是個不錯的依靠。”柳駿道:“我相信他一定會是個負責人的男人。”
喬安渝:???
柳駿被人魂穿了?
不過,柳駿的下一句話就暴了他仍舊是一個古人的事實。
“他既然與你同住一間房,就必須要對你負責,否則,就算是侍郎的兒子,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柳駿說完,還握了握他沙包大的拳頭。
“他又不知我是子。”喬安渝好笑地道。
“但事實是,你就是子。”柳駿道。
喬安渝:……
“我要讓他心甘愿地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別’而被迫對我負責。”看著柳駿,滿臉認真。
柳駿看著同樣多年不見的喬安渝。
那時那張稚的小臉此時已經完全長開了,形在條后也十分窈窕,而那一雙瞳眸卻如兒時一般澄澈干凈。
不。
比兒時帶上了幾分堅定。
這時,柳駿才讀懂喬安渝的心思。
“你心悅他?”柳駿問。
“是。”喬安渝毫不猶豫地道。
柳駿先是愣了愣,隨后就有種自家小白菜被豬拱了的覺。
他和喬安渝取消婚約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不知此去能否再活著回來。
二是……他一直都將喬安渝當親妹妹看待。
此時,他才和自己的親妹妹相逢,就見自家小白菜要被拱了,心能不復雜嘛!
“好吧。”柳駿又攥了攥拳頭,道:“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喬安渝滿口答應。
兩人之間的氛圍這才又愉悅了起來。
給柳駿講了講這些年家里發生的事以及現在柳姨的狀況。
柳駿聽到他娘的狀況已經趨于穩定后,才松了口氣,只是面仍然不太好看。
兩人一聊就聊到了天將晚,約好第二日一同回家看看后,柳駿才離開學院。
只是……
終于從齊爍瀟的‘垃圾堆’回到士舍的宋淮璟卻是一頭霧水。
剛剛他回來時到柳將軍了。
白天對他明顯十分欣賞的柳將軍態度卻瞬間冷漠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宋淮璟的錯覺,他甚至覺得柳駿瞪了他好幾眼。
第二日。
喬安渝向夫子告了假。
知道多年沒有音訊的兄長回來了,夫子大方地給了假。
兩人就這樣趕回了京郊的小村莊。
柳駿在前面騎著馬,而喬安渝則優哉游哉地坐在馬車。
小村子里的人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聽到馬蹄聲和車滾的聲音全都跑出來,十分好奇。
“這是哪里來的貴人?”
“是不是迷路了?”
“哎呀,這個馬車的裝飾真好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討論著。
結果,很快,他們就眼瞅著馬車停在了村子里新來沒多久的那戶人家門口。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咳咳……”
一個婦的聲音在院子響起。
柳駿過木柵欄看過去,只見他的娘親竟老了許多,頭上甚至有了白頭發,面蒼白,子瘦弱。
他連忙跳下馬,還沒進門,就遙遙地沖著柳母突然跪了下去,然后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柳母原本一臉疑,甚至面對這陣仗有些恐慌。
但很快,柳母面上的表就慢慢變得僵了起來。
又過了幾秒,柳母的眼眶倏地紅了,熱淚盈眶,雙抖。
張了幾次,都沒能喊出大兒子的名字來。
“娘!”柳駿磕完頭站起來,拉開木柵欄,一把就抱住了面前同樣激的柳母。
“駿兒!”柳母聲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真的是兒子,兒子不孝,終于活著回來見您了!”柳駿說著,就又要跪下去磕頭。
柳母這才連忙制止了柳駿的作。
抖著用手捧住兒子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確實是的駿兒!
柳母這才沒忍住痛哭出聲。
柳寧原本在屋后種地,聽到母親的哭聲嚇了一跳,連忙拎著鋤頭就往前面趕。
然后……
他看著明顯高大了許多了許多卻又讓他到十分悉的面容,完全僵在了原地。
柳駿輕輕拍了拍柳母的背部以作安,這時才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弟弟。
柳寧和柳駿對上視線后,眼同樣飛快紅了起來。
再然后,柳寧就看到他大哥朝他快步走了過來。
柳寧連忙張開雙手,等著大哥的擁抱。
結果……
柳駿一把就將柳寧手中的鋤頭奪過來,用木那端狠狠地在了柳寧的屁上。
“我讓你沒擔當!你還是個男人嗎,竟讓喬妹去那等虎狼之地!”柳駿氣憤地道。
他當時聽說柳寧進了廣德書院,還覺得十分欣,覺得弟弟終于長大了,可以扛起家庭的重任了。
結果沒想到……
早就已經從馬車上下來的喬安渝此時才連忙攔住柳駿,說起了柳寧這麼多年的好來。
柳駿面這才緩和了一些。
隨后,他便和柳母二人講起了他在渠縣尋人不得之后,和喬安渝重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