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寧壽堂的下人聽到了,忙糾正道:“夫人這您就說錯了,您看大小姐嫁妝是從斗春園出來的,二小姐嫁妝是從寧壽堂出來的,那斗春園里出來的嫁妝可是沒有幾臺聘禮,您再看那寧壽堂出來的。而且,寧壽堂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聽到沈府下人這麼說的夫人瞠目結舌,沈府沈老夫人與沈家夫妻的事,整個京城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你是說大小姐的嫁妝是沈夫人置辦的,二小姐的是老夫人置辦的?”
“可不是!這二小姐的嫁是王府派人親自送來的,當時老奴還親眼看見的呢!”
圍觀的這位夫人便仔細去瞧沈千歌上的嫁,那紋樣那做工用料的確是宮廷造的手藝。這等嫁非皇家的兒媳不能穿,這老仆說的確實沒錯。
“就算這樣,靖勇侯府給的這聘禮也太了。”沈抬出的嫁妝里都沒幾臺是聘禮的。
老奴又適時開口,“大小姐的聘禮前幾日是送到了正院,二小姐的聘禮被王府的人直接送到了寧壽堂。侯府好歹也是勛貴人家,只靖勇侯一個獨苗,又如何能虧待了未來的侯夫人。”
這婦人點頭,“也是!”
那這其中可有門道了,看來這沈家夫妻對哪個兒都不看重,很有可能更不喜這半路找回的親生的,要不是王府知道其中緣由,怕是二小姐連一臺聘禮都帶不回王府。
嘖嘖……要說狠還是沈家夫妻狠啊!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沈府的下人將這事一說,很快,今日來參加沈府喜宴的人暗地里都知道了。
頓時這些親朋好友就對沈家夫妻鄙夷起來。
兩隊迎親人馬撞到了一起,過了會兒,圍觀的人就開始議論起來。
沈被丫鬟扶著,跟在顧家堂哥后走著,那些討論的聲音就算不想聽也直往耳朵里鉆。
“這沈大小姐還真以為自己是凰蛋啊,瞧瞧,現在連接親的新郎都沒有。”
“雖說沈二小姐這樁婚事也算不上好,好歹這面子是兜住了,沈大小姐這回面子里子都沒了,看平時清高的樣兒,這次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以后沈二小姐就算是得不到燕王的寵,但起碼還有這些嫁妝,老夫人還是真心疼自己的親孫的。”
……
沈越聽,喜服寬袖下的手就攥地越。
顧家迎親的堂哥也沒想到會與燕王撞到了一起,他為人忠厚,子比較,加上面前的人是王爺,就笑著對著燕王拱了拱手,吩咐侯府這邊迎親的隊伍先讓一讓,讓燕王的隊伍先走。
等沈知道了顧堂哥的舉險些氣的吐。
憑什麼是他們讓!沈千歌除了嫁給了一個王爺,婚事哪一點比的好,就算是王爺那也不過是圣上的棄子!空有名分而已!
況且是姐姐,難道不是應該先出閣?
可惜,這會子只是一個蓋著蓋頭的新娘,邊又都是侯府的護衛下人,就做不了主。
顧堂哥怕沈心里不舒服,他耐心在沈邊解釋,“弟妹,燕王殿下背著沈二小姐不大方便,還是讓他們先走,若是到了侯府,嬸子怪罪,你就都說是我決定的,定不弟妹背鍋。”
聽到顧堂哥的話,沈恨不得當場朝著顧堂哥翻個白眼,可惜頭上還有蓋頭。
沈想問顧堂哥一句,你到底是哪邊的,別不是燕王派來的臥底吧?盡會給自己人挖坑。
侯府這邊一讓,燕王就背著沈千歌過去了,而后就是王府護衛,沈千歌的嫁妝和前幾日王府送來的聘禮……整整過了一刻多鐘,接親的隊伍才走完。
看熱鬧的親朋們忍不住咋舌,“沈二小姐的嫁妝和聘禮真多啊!”
京中許久沒有看到嫁妝和聘禮這麼多的親事了,這要是從沈府出發了,不說十里紅妝那也差不多了。
王府的接親隊伍過后,頓了頓,大管家才引著侯府的接親隊伍往前院走。
這一走,還沒小半刻鐘呢,隊伍就結束了。
聘禮只有幾臺,嫁妝也不多,十二臺,這其中還有一半以上都是些不值錢的蠢笨件兒。
若是沒有前面沈千歌的做對比,這十二臺勉強也行,有了前面的對比,這十二臺當真是不夠看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府今日嫁的兩位姑娘,一位是小姐,一位是丫鬟呢。
燕王將沈千歌一路送到了迎親的花轎里,不讓的腳落地,親自扶著沈千歌進了八抬花轎。
圍觀的親朋起哄的好,新娘子一進花轎,頓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這邊王府的花轎就啟程了。
王府迎親的隊伍尾還沒離開沈府大門口,侯府這邊,顧堂哥走在沈邊,候在花轎旁,由著沈的嬤嬤將沈攙扶上花轎。
與王府的熱鬧喜慶相比,侯府的迎親隊伍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護衛人數一般,嫁妝聘禮也,他們走的方向與王府的方向相反,好似兩位出門的小姐以后截然不同的人生一般,一時間讓人唏噓。
陪著親朋站在門口送嫁的沈家夫妻等迎親隊伍離開還一副回不過神的模樣。
不知道的人以為這對夫妻一天送走了兩個兒,心中空落落的正傷心呢!
實際上,沈大人沈夫人確實是傷心的,卻不是為了嫁傷心,而是為了沈老夫人給沈千歌準備的那些嫁妝。
等迎親的王府侯府的人都走了,沈夫人回到了自己院子,秋嬤嬤給端了杯茶來,“夫人,您天沒亮就開始忙活了,早上幾乎沒吃什麼,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沈夫人接過茶盞,剛準備喝,心里那口氣出不來,一把將茶盞扔了出去砸在了大理石地磚上,將甜白瓷的茶盞砸了個碎,秋嬤嬤駭了一跳,肩膀都忍不住了起來。
“那老不死的不是在居的時候,東西都給公中了嗎?怎的今日里能置辦出那等出彩的嫁妝來?這不是在親朋面前公然打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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