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寶醒了,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一個躺了三個多月眼看就要咽氣的人突然清醒過來,也實在是夠讓人震驚的。
慕如寶子虛弱不已,暫時下不了床,而韓錦卿親要自給洗,寺院里并沒有眷,韓錦卿帶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帶丫鬟,也就只有一個人。
連帶著之前照顧的花語、香云和張翠蘭,聽說也只是在山腳下等消息,偶爾白天借著上香的名義過來,也不會擅自進寺廟的院。
所以,慕如寶即使不愿意韓錦卿的照顧,也是避無可避。
在說了要走之后,他幾乎立刻就否決,后面就再未多說一句話。
他給了臉,梳順了長發,大致掃了一眼覺得妥當,這才出去找人。
其實自己也是醫生,完全能給自己治,只是醫藥箱暫時找不到,慕如寶也不想再當著韓錦卿的面打開系統。
上一次,已經是的疏忽了,以韓錦卿的睿智,再進去一次,幾乎就會將一切都參。
不會再將自己的底牌,晾給他看。
所以慕如寶從醒來,就沒有太大的掙扎,虛弱之下,也只是任人擺布。
等到韓錦卿出去,才坐在床上,雙眼放空。
腦海里閃過的,還是大理寺牢房里滿墻的。父親,兄長,你們還好嗎。
不過須臾,房門外就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
慕如寶也猜到,應該是韓錦卿帶著云莫塵或者張庭華過來給看診了。
只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那個陷害的神。
凈塵大師從進來就盯著慕如寶,蒼老的臉上滿面的紅,看著的視線,熱切的像是在看著一只稀有的大熊貓,“這就活過來了?還真是稀奇啊,快讓我看看這個小凰,這次有沒有再變一個傻子!”
慕如寶只覺得才稍稍緩過來一口氣,就又要被氣的吐了,瞪人:“你就是那個神?”
小凰的說法,真是讓無比憎恨。
比起禍國殃民四個字,更能讓為眾矢之的。
凈塵大師捋胡子的作僵了僵,然后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小凰,這事可不怪我啊,我可從來不愿意泄天機,是你相公非要我說的,這事你要怪就怪他!”
凈塵大師大手一指,就指向了旁邊淡淡不語的男人。
慕如寶閉上眼睛,真是一點也不想看他。
凈塵大師了然一笑,接著又道:“小凰啊,雖然他對你不起,但是這陣子照顧你還是盡心盡力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在寺里天天尸,這小子可是不解帶地照顧你,你看看,你去半條命,他也去了半條命,這算不算是扯平了?”
“還有貧僧啊,貧僧這些日子帶著徒子徒孫每天給你念經誦佛,生怕你被那幾個小妖弄得迷路回不來,貧僧也算是將功贖過了吧?”
“呵,”慕如寶冷笑一聲,睜開了眼睛。
但是沒有再看韓錦卿一眼,看著凈塵大師,也是良久才平復下心緒,淡淡道:“多謝大師了。”
雖然,并不是很想回來。
驟然想到恍惚見到的包子,還有對恨鐵不鋼的紅花,慕如寶只覺得無力。
包子執著的不肯投胎,偏要等著來生,而如今,卻是再也不想和任何男人有牽扯了。
凈塵大師其實還想問問慕如寶關于異世的事,可他也知道現在也沒有心,在接收到邊的男人警告的視線后,凈塵大師不甘心地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手串,放在了慕如寶的邊。
“吶,丫頭,這個就當是我對當年命格之事的賠罪吧。”
慕如寶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串佛珠。
“這佛珠,是我年時跟著師父一起做的,帶了快百年,也算是有了靈,你這魂魄不穩若即若離,你前的玉髓乃是佛手,又因梵音而回,希這佛珠待在你上,對你有益。”
慕如寶慢慢將珠串拿起來,臉上平平淡淡并沒有太多的緒,卻還是帶在了手上。
凈塵大師見此,臉上又高興了幾分,他知道慕如寶這是并沒有太過記恨他,他多年來心里的不安,也總算放下了幾分。
他打了句禪語,然后離開了。
韓錦卿和云莫塵也跟著頷首回禮。
而凈塵大師離開之后,云莫塵就幾步走到了慕如寶的面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云莫塵激地道:“你終于醒了!”
慕如寶微微笑了笑,虛弱的,坐了一會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可笑過之后,看向站在云莫塵邊的男人時,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最后抿了抿,什麼都沒有再說,而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回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云莫塵也是尷尬,正打算說點什麼,或者是解釋一番,畢竟他也聽說,慕如寶已經猜到了他的份,且知道了他和墨青錦之間的關系。
可是,他還不等開口,側從進屋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男人,卻先一步轉離了開。
屋子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房門閉合的瞬間,慕如寶才著急地睜開眼,問云莫塵道:“云三公子,我父親和我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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