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盛姑娘你醒醒!”
盛清苑在迷迷蒙蒙中聽見了一道焦急的嗓音。
努力想要睜開雙眸,但是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讓頭痛裂。
接著,察覺到上落下了而溫暖的,一口氣緩緩渡了過來。
反復幾次之后,盛清苑覺得自己僵的肢恢復了些許的知覺,極力將雙眸微微睜開一條,映眼簾的,是一張清雋俊又焦急的臉——
盛清苑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便聽得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在這呢!那死丫頭在這呢!哎喲,作孽!好端端的,怎麼掉進河里了,還弄這個樣子!”
“這丫頭跟你們家北川有婚約!那就是你們劉家的人!現在磕傷了頭,合該你們劉家出錢請大夫的!”
“盛家嬸子!你這話說得好笑!哪怕跟我們家北川有婚約!那也還沒有拜堂親,怎麼就是我們劉家的人了?是姓盛的!又不是姓劉的!你們看大夫就看,不看就讓死在這里也不關我們劉家的事!”
“劉大嫂,你這話就過分了!這丫頭本來好好的一個人!是去你們家之后出的事,要是死了!就算告到衙門上去,你們家也不了關系!”
“讓我們家出錢給請大夫也不是不行,我們家北川心善,不忍心眼睜睜看著橫死,只是被這小秀才撈上來,又跟這小秀才有了之親,我們家北川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婚約絕不能繼續了,我們家要退婚!”
盛清苑被吵得頭痛裂,腦中混沌的記憶也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沒錯,穿越了。
原主跟同名同姓,也盛清苑,父母雙亡,從小跟著叔叔嬸嬸長大,并盡磋磨,為了擺這樣的生活,得知自己未婚夫劉北川高中武狀元后回村接父母,以為他會履行婚約帶去京都,興高采烈地去劉家獻殷勤。
劉北川說想吃魚,原主便不顧寒冬臘月果斷去捉,但是沒想到到了河邊,竟然突然覺得一陣陣暈眩,一頭撞到河里的石頭,掉進了河里——
現在看劉家這態度,再想到原主在劉家吃過的點心,想必是里頭了手腳的。
劉北川高中武狀元,自然瞧不上這個孤了,所以才故意去捉魚,想讓死于非命。
若不是村里的秀才沈照恰好經過,將撈上來,這會兒都凍冰疙瘩了。
盛清苑想要開口,甚至想要掙扎著起來揭穿劉北川的真面目,然而,因為泡水的時間過長,整個人凍得僵,本沒法彈,就連皮子都抬起不起來。
“你們別吵了!有什麼事不能先將人救過來再說嗎?這可是一條人命!”見盛家和劉家的人吵得不可開,渾的沈照看著地上的盛清苑,著急地跺了跺腳,著通紅的手說道。
他俊逸矜貴的臉上凍得有些青紫,卻毫無損他如山水墨畫般的出塵容貌。
眉如遠山,目似深潭,當真稱得上那一句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沈秀才不僅才華橫溢,人品也不錯,是個好男兒。”此時,一道冷沉冰冷的嗓音忽然緩緩響起。
“如今,你跟盛清苑有了之親,我出錢請大夫可以,但是你要娶了。”此時,一個披著黑大氅的年輕男人緩緩走來,他容貌獷朗,帶著一肅殺的意味。
正是劉北川,他目冷厲地看向了沈照,聲音不容拒絕地說道。
沈照整個人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劉北川。
盛清苑耳朵聽得清清楚楚的,忍不住在心里頭冷笑了一下,這劉北川果然不是好東西。
沈照將自己撈上來,壞了他的算計,他就想要將自己塞給沈照,好擺這門婚事。
“劉北川!你什麼意思!你現在高中了,瞧不上我們盛家了是不是!這丫頭可是跟你訂了婚的!是你的未婚妻。”盛家二嬸和盛老婆子一聽這話,當即跳腳了。
們還指讓盛清苑嫁給劉北川后攀個高枝呢,這會兒聽說劉北川要退婚,哪里肯同意?
“就是,劉北川,這婚事當初可是你胡攪蠻纏,又是送禮又是請人來我們盛家定下的,這會兒你說退就退?你這是要我們家侄去死的!”
沈照心地良善,聽了盛家人的話,當下猜測盛清苑可能就是因為退婚一事要尋短見的。
他擰著眉心,看向了劉北川,沉聲道:“劉兄,我方才實在是無奈之舉,只是為了救命,你若要拿住這個由頭退婚,實在有失風度,難不不怕落人口實嗎?”
劉北川本來就極為惱恨沈照。
他本意就是想要害死盛清苑,以擺這門婚事的!
誰知道這個該死的沈照路過,壞了他的好事!
見沈照湊上前來,郁到極致的劉北川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單手就將沈照提了起來。
“沈秀才,你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那是我的未婚妻,你又是摟又是抱又是親的,被這麼多人看見了,現在還來跟我說風度?”
“沈照,我只問你,這樁婚事,你是應還是不應?”劉北川冷哼了一聲,目尖銳地落在沈照的臉上,冷聲問道。
沈照被他提起,整個人失去平衡,卻還是極有風度地搖了搖頭,道:“劉兄,你這是強人所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恕我不能答應——”
然而,沈照話音未落,劉北川已經猛地掄起拳頭,對著沈照的下頜狠狠一拳揍了過去。
沈照來不及驚呼,劉北川將他摁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咒罵道:“你玷污了我未婚妻,還要讓我娶,你分明是要給我戴綠帽!”
劉北川幾乎是下了死手,最后甚至猛地抄起了一塊石頭,朝著沈照的膝蓋猛地砸下去。
這一下下去,眾人都聽聽見咔嚓一聲的骨頭斷裂聲,還有沈照抑而痛苦的哀嚎。
劉北川盛怒之下,竟然將沈照的都砸斷了!
本來渾渾噩噩渾發的盛清苑聽到這慘烈的,腦子就像是如遭電擊一般,瞬間清醒了不。
猛地睜開眼,艱難扭過頭去,見劉北川還要搬起石頭再往沈照另一條砸去,忍著上僵的刺痛,猛地撲了過去,擋在了沈照跟前,目死死地剜著劉北川,聲音嘶啞道:“我答應退婚!我答應!”
沈照痛得臉已經徹底發白,而且傷口還不斷流,整個人蜷在地上,十分的慘烈。
盛清苑的愧疚瞬間將淹沒,猛地撕下了擺,手忙腳地包住了沈照的傷口。
見盛清苑此舉,劉北川的眼底當即浮起了一抹冰冷的嘲弄來,扔掉了手中的石頭。
劉母見狀,當即指著盛清苑道:“好啊你個盛清苑,你是不是趁著我們家北川不在村里,早就跟這個小白臉勾搭上了?難怪這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跟這小白臉來河邊幽會是不是?”
盛清苑抬起眼,看著劉家母子的臉,氣得渾抖。
他們要退婚大可明正大地退,然而,為了不落人口實,卻想出了如此齷鹺惡心的損招數來!
先是要害死,見不,竟然又誣陷跟沈照有?
簡直是可惡至極!
“劉嬸子,我為何會來河邊,為何會撞到石頭跌水中,我想你們母子心知肚明,我既然已經答應退婚,你還要往我上潑臟水?你可別忘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這話一出,劉母的眼底當即閃過了一抹不著痕跡的慌,并且趁機咳咳兩聲,掩飾自己。
這邊,盛家的人聽盛清苑竟然答應退婚,盛二嬸氣得猛地揪住了盛清苑的耳朵,劈頭蓋臉地咒罵道:“死丫頭!你是瘋了是不是!竟然答應退婚!”
“就是!婚姻只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你說了不算!這婚事不能退!我們盛家不答應!”盛老婆子也板著臉說道。
“北川,這事就是個誤會,咱們兩家的婚事定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能說退就退——”盛二嬸轉而看向了劉北川,略有些諂地笑著道。
“盛清苑已經答應退婚,這婚事,必須要退,你們不要多言了,否則,他就是前車之鑒。”劉北川眉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冷冷地看向了盛二嬸。
盛二嬸被這冰冷的目震懾,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再看了看地上淌著一大攤跡的沈照,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冷。
就是再蠢,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了。
這劉北川如今高中了武狀元,怎麼可能娶盛清苑一個孤?
說不定盛清苑大半夜掉進河里也不是意外!
這個時候再阻攔,就是在老虎頭上拔啊!
盛二嬸嚇得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頭到底不甘心就這樣放了這條金大,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退婚可以,只是我們家清苑跟你訂婚,耽擱了這麼多年,你要想拿回婚書,就拿十兩銀子來!算是給的一點補償。”
劉北川見盛二嬸還算識趣,倨傲地點了點頭,道:“十兩銀子,不多,可以答應。”
然而,這個時候,盛清苑卻猛地抬起頭,冷冷地盯著劉北川,咬牙道:“婚書在我手里,你要退婚,應該問問我是什麼條件!若是你做不到,我就拿著婚書去衙門告你,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新科武狀元要是擔上個始終棄的名頭,還能不能去京城!”
這話一出,劉北川的臉瞬間黑了下來,蒙上了一層翳。
“你要怎麼樣?”劉北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我要盛家出我父母留下來的銀子,田產,還有你補償的十兩銀子。”盛清苑也不拖泥帶水,替沈照簡單理了傷口之后,站了起來,撐著僵冷的子談判道。
這話一出,盛老婆子和盛二嬸當即暴跳如雷,指著盛清苑罵道:“盛清苑!你瘋了是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跟盛家斷絕關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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