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輕又趁著李天嘯去上早朝的時候遛了。

先去了北鎮司，迎面就看到鐘宣過來了。

鐘宣看到，耿直的臉一紅：“你、你怎麼昨個兒就跑了我沒這麼小氣的”

楚輕笑了：“人請了嗎”

鐘宣橫了一眼：“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小子這麼壞”

楚輕哈哈笑了兩聲，引得過往的錦衛頻頻往這邊瞧，鐘宣不好意思，錘了肩膀一下。

楚輕被他捶得往后退了幾步：“鐘大哥，你這是要把未來的大舅哥給錘死啊。”

鐘宣聽到那句“大舅哥”，徹底鬧了個大紅臉：“你這小子趕走趕走，去刑部去吧，別在我眼前晃了”

楚輕笑瞇瞇的：“現在就開始嫌棄大舅哥了，以后不怕大舅哥給你穿小鞋啊”

鐘宣：“”

他臉紅得幾乎要冒煙了。

楚輕逗夠了，見好就收，很快就回去換了服去刑部了。

剛走到刑部大門口，就看到衙頭匆匆就要往外走，看到楚輕，驚喜道：“余大人你來了大人正要派屬下去找你”

楚輕走過去：“何事可是昨日讓你們查的僧人有線索了”

衙頭點點頭：“對對對還是余大人有辦法，昨個兒我們聽了大人的吩咐，就去調查那姻緣廟與四周的僧人，還真讓我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哦”楚輕瞧著刑部來往的人，“先去找甄大人再說。”

衙頭現在完全對楚輕唯命是從，跟著余大人那就是破案的關鍵啊。

楚輕到了大堂，就看到甄大人與師爺正說著什麼，看到楚輕，甄大人連忙起：“余老弟，你過來瞧瞧，給看看這虛云可有嫌疑若是有，我們現在就能開始抓捕了”

楚輕沒回答，而是接過單子，上面都是一些法號。

京城附近的幾個寺廟都有。

而在法華寺下面一眾僧人中，一個“虛云”的僧人被專門標注了出來。

楚輕問道：“這虛云怎麼回事”甄大人：“余老弟你先前不是讓我去查查這些弟子未出家前的況嗎我當時也沒報希，就讓下面的人去找主持拿，本來那些主持還不肯，說什麼前塵往事皆空，可我一說連環殺案，他們就把這些記錄

都給拿出來了。我一瞧，好家伙，還真的查出來一些怪異的地方。”楚輕：“哦你且說說看，怎麼怪異”楚輕邊說邊看向那俗家單子，上面寫了這虛云三年前剃度出家，原本是下面遠一些的一個橋巖村的人，未出家前巖匈，三年前十七，今年剛好弱冠。五年前在京城

一個米莊給人打長期工，每隔一個月回橋巖村兩次，只是三年前，不知發生了邊變故，突然就辭掉了長工，甚至要賣給米莊，只可惜后來不了了之，再后來就直接在法華寺出家了。

楚輕的視線落在橋巖村這三個字上，再觀其這虛云年紀，心中有了幾分思量。

果然，甄大人道：“余老弟你可知那花魁天香沒進滿春院之前是哪里人”

楚輕屈起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橋巖村的”

甄大人睜大了眼：“還真是奇了，余老弟你可真神了，你怎麼知道”

楚輕：“大人你說有怪異之，那就是跟命案有關，既然是命案，自然是這三個害者，后來的兩人都是京城人士，那麼就只能是這天香了。”甄大人連連點頭：“余老弟你說得對，這天香的確是橋巖村的人，閆香蘭，是外來戶，本來是書香門第之家，生父做生意失敗，貧困潦倒很快就自殺了，生母帶著投靠姨母，后來鬧荒都沒了，就跟著姨父姨母輾轉到了橋巖村。待了好多年了，這虛云出家前，與這天香是鄰居，也就是青梅竹馬。三年前，閆香蘭的姨父爛賭，沒錢還，就把閆香蘭給賣了，等這虛云從外面回去看香蘭的時候已經遲了。人已經賣了出去，回不了頭了，這虛云想把人贖回來，可哪里這麼容易后來一怒之下就直接出了家。這香蘭以前是書香門第，倒是琴棋書畫都知曉些，被老鴇看中了，調教了三年，這不，就了花魁了不過，跟著虛云一年前又聯系上了。這虛云借著下山化緣之際，每隔一個月都會去滿春院見天香一面，那時候這天香就會稱病不接客。那日，剛好就是那天香見小和尚的日子，所以這虛云肯定

作案的嫌疑最大”

楚輕聽完之后，卻是皺了皺眉：“既然

這虛云當年肯為了天香出家，何以會突然殺了”

更何況，后來還接連殺了兩個人

“這”甄大人也被問出了：“也許也許是老鴇要賣初夜的緣故”

“嗯”楚輕一愣。

甄大人低咳一聲：“余老弟你不知道，這天香被賣進來的時候十四，如今剛好十七，所以這老鴇就想趁著年紀大之前再狠賺一筆，本來是打算一個月后拍賣的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楚輕已經抬起手，單手抱著手肘，另一只手則是抬起，指腹點在自己的側臉上。

目虛空落在一，很顯然是在想甄大人先前的話：“你是說虛無每隔一個月都會去見天香一次”

甄大人點頭：“對。”

楚輕嗯了聲：“這樣也就對得上了。”

“唉什麼”甄大人一愣，卻是沒聽明白楚輕的意思。楚輕：“第一起命案，兇手殺天香的時候，做的天無，毫找不到任何罪證，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從天香的丫鬟，到迷香，再有不在場的證據。當時我就在奇怪，這一切，似乎太過巧合了。他怎麼就

知道天香那幾日病了，且剛好邊的丫鬟不在邊。如今有虛無這個人存在，一切就順理章了。”

甄大人怔怔的，顯然腦袋還沒轉過來彎兒。楚輕笑道：“怕是對方無意間知道了天香與虛無的事，知道他們在出事那一晚會見面，所以，他專門等天香自己稱病把丫鬟支開好讓虛無進來私會，只是沒想到的是，來的不是虛無，而是兇手。當想要

掙扎的時候，怕是已經中了迷香倒下了，也讓兇手得逞了。”楚輕角的笑意漸漸冷凝下來，這兇手到底是為了單獨殺天香等人，還是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挑釁衙門的人，還是殺人的快

甄大人傻了眼：“余老弟你的意思是，兇手不是虛無可、可他完全有作案的時間以及嫌疑啊。”

楚輕：“先派人去把虛無帶到衙門來。我直覺虛無不是兇手。”不過，的直覺沒什麼用，還是要看證據。

可不信一個愿意把自己賣了只為了多那些賣錢去贖出人的人，甚至知道自己不能救人苦海不惜遁空門的癡人，真的會不惜殺死自己的人。

至楚輕不信。

更何況，除了天香，還有另外兩名害者。

甄大人想不到這麼多，不過，他一聽楚輕同意抓人了，趕催促衙頭：“還不快帶人去抓務必不能讓那虛無跑了”

衙頭立刻帶著一眾衙役出去了。

楚輕道：“我并沒有把他真的當兇手，甄大人先坐著吧，當日既然是虛無去見天香的日子，那麼，他必然是去了，可在現場卻沒有看到他，那麼，他當時是否看到了什麼也說不定。”

甄大人微愣：“余老弟你是想從這虛無口中知道些什麼”

楚輕嗯了聲：“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沒跟甄大人說。”

甄大人：“什麼事”

楚輕：“明天是第六日了。”

甄大人愣了下，隨即激道：“說起來，還多虧了余老弟，皇上看案子有進展，愿意多給我幾日，不然哎，這次怕是烏紗真的不保了。只是什麼第六日”

楚輕把一旁的卷宗展開，把第一件命案放在左側：“第一名害者，死在十七日前。這是第二名，死在十一日前，這是第三名，死在五日前。這樣，甄大人還看不出什麼嗎”

甄大人怔怔瞧著那三張卷宗，再瞧著上面的死亡日期，再聯想到楚輕先前說的第六日，臉一變：“余老弟你的意思是說，這兇手每隔六日就殺一個人”

楚輕眸暗沉：“希不是我想的那樣。所以，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兇手不是虛無，那麼，明日怕還會有一位害者出現，所以我們務必在明日之前，找出兇手的線索。”

否則，又將會有一位妙齡犧牲了。

這不是楚輕愿意看到的。

甄大人臉慘淡，現在況已經這麼糟糕了，京城人心惶惶的，若是再死一個

甄大人忍不住了自己的烏紗，覺得剛戴穩的烏紗，怕是又要不穩了。楚輕一直站在刑部的大堂前，隔著窗欞著外面的竹林，眉峰輕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總覺得這時心里有種不敢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