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大喪，出.殯當日，下了很大的雪。

白雪皚皚，綿延道，浩浩的隊伍極盡哀榮，但這一切，太皇太后都看不到了。

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后的棺槨，在心里默念。

皇祖母，雖然經此一事，你只希我能好好活著。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的存在就是對當今陛下最大的威脅。

只要我存在一天，那些對陛下有異心的人就會有希，是以當今陛下是無法容忍我的存在的。

江瑾賢在紫宸殿外救下我，他能護得了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等這陣風頭過去，陛下定會再找一個新的理由悄悄地置我于死地。

能護得了我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能夠同樣站在皇帝的高度，亦或者取代皇帝，我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是以，這個皇位，我搶定了。

我絕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我會在好好保護我自己的況下，奪回屬于我的東西。

待太皇太后的棺槨正式下葬后，皇帝派來的錦衛就立即看顧住玉，將不出紕地送到皇帝原先定好的為太皇太后祈福的寺廟里。

皇帝只允許玉配置四名侍從。不出意外的，玉挑選了呂莫娘、李嬤嬤、玉桑并小。

李嬤嬤和玉桑兩個人分別帶著京京和柒柒，已經在寺廟里等候玉多時。

錦衛一把人送到，就“心”的關上了門，并在外面留人看守。

這一關，隔絕了玉所有與外界的聯系，斷絕了玉所有可能與外界往的可能。

李嬤嬤百集地看了玉一眼。京京和柒柒已經會走、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了，很明顯地就覺到了室氣氛的詭異，自家母親的不愉快。

柒柒跑過來，扯住玉的袖子：“娘親！不難過！不難過！”

玉蹲下來，了柒柒的頭：“娘親不難過。娘親以后呢，會有很多時間陪著你和京京一起玩了。”

柒柒嘻嘻一笑，看起來天真無邪。玉甩甩頭，示意小把他們倆帶下去。

小孩子一走，室的氛圍更顯苦悶。李嬤嬤不被允許參加太皇太后的葬禮，這段時間也沒有宮，而是一直被關在長公主府限制自由，但到底，消息還是比玉靈通些的。

“聽聞劉宋國并天寧國都送來了國書，哀悼大宛太皇太后的薨逝。甚至與我們一直敵對的契丹，這一回兒也破天荒派來了使者。”

“怕不是他們想探知些什麼，特地借著皇祖母薨逝的名義，明正大的派人來帝京。”

李嬤嬤搖了搖頭，頗為擔憂地道：“若只是要探聽什麼，那也還好。畢竟這帝京還的了敵國的細作嗎！只不過奴婢從宴寧那里獲知，這一次，天寧國除送來國書之外，另外還有派另一支使臣，雖然尚未到達，但似乎有意……和親！”

“和親！？”這是讓玉也有些迷糊的消息了，“是天寧國要嫁公主還是我們大宛要嫁公主？”

“尚不得知。只知道天寧國有這個意向。”

“若是那天寧國要嫁公主，倒是滿足了我們陛下的愿。這太皇太后的葬禮剛過去沒多久，怕不是就要準備皇帝的大婚了。”

天寧國的公主只要嫁過來，必然以后位許之。

其實仔細想想，若是大宛要嫁公主，也沒得嫁！如今大宛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公主可嫁？當今陛下沒有兒，就算有，年紀也小的很，嫁不出手。

先帝唯一的兒就是本人，如果皇帝真的了把嫁過去的心思，那也太缺德了。

如今天寧國的陛下正值青年，據說年齡與江瑾賢相若，尚未娶后。大宛嫁公主過去也定然是要為皇后的。

這麼氣方剛的年天子，據說長相也俊。大宛把一個離過婚還帶倆娃的公主嫁過去和親，做他們國家母儀天下的皇后，先別說這位年天子會不會同意，那天寧國的人真的不會被氣死，然后打大宛嗎？

雖然并不嫌棄自己和離過的份，但這并不代表別人就接。難道真的要把楚王、寧王的兒們，從郡主改封公主，替嫁過去？

所以不出意外就是天寧國嫁公主。這位天寧國的年天子確實有不適婚的姊妹，也不知道這次和親的會是哪一個。

呂莫娘聽了李嬤嬤的話，不乏擔憂地道：“若是陛下娶了天寧國公主，那帝位豈不是更加無法撼了？”

“所以決不能讓皇帝娶那天寧國公主。”玉幾下就做出了決定，“如果和親實在無法阻止，那麼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我的兩位叔叔的其中一位兒獲封公主，嫁去天寧國。”

“公主可有辦法？”

“必須讓天寧和大宛之間出一件大事，先讓兩國的和親結不。如果這個計劃不可以，那麼我們再爭取郡主變公主的方法。”

李嬤嬤瞧著玉信誓旦旦的模樣，疑地道：“如今兩國還算和平，明面上能出什麼大事？”

“江瑾賢。”玉很平靜地說出這個名字，而后就是赤的利用，“雖然我并不清楚他和天寧國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但總歸是有關系的。我們可以利用這一層，讓皇帝猜忌這次天寧國主和親，是江瑾賢和天寧國之間一早就達的某種易，在遲疑不定之下不娶天寧國公主。”

玉毫不擔心江瑾賢會遭遇什麼不好的況：“江瑾賢那麼聰明，定然自己會有之法。沒有的話，也剛好報了我們父皇的仇。即使江瑾賢能夠洗自己與天寧國勾結的嫌疑，那麼皇帝也已經猜忌上了，這場和親，定然是繼續不下去的。”

這一次，玩的就是心理戰。

玉的把握，就是為君者的一顆猜忌之心。

——

夜，玉桑伺候玉沐浴。

玉今天勞累了一整天，玉桑特地在浴池中撒上了安神助眠、舒緩孔的草藥。

玉只披了輕輕一層薄紗，出手來在浴桶里親自試了試水溫。

“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吧，玉桑你先下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可公主，那洗澡水和你換下來的……？”

“洗澡水我自己會理。至于服，明日和你們的服一起給浣洗就行，不用你們單獨洗了。”

玉向來是個下人的，是從現代穿越來的，自小接的就是平等教育，不覺得的需要有什麼特殊待遇。

況且現在主仆不過幾人，在寺廟也算得上是相依為命，哪里有那麼多規矩。

玉桑也不強求，“喏”了一聲退下了。

玉隨意地將薄紗往旁邊一丟，將整個浸水中，閉上眼，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放松。

“呼——”長吁一口氣，舒適的水溫舒張著的孔，開始覺到睡意。

“沙沙——”

似有輕微的風的聲音，玉豁然睜開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

“誰！？”

“長公主殿下好耳力。”頗帶著戲謔和玩味的聲音，不算悉，但卻是聽過的聲音。

玉剛剛被激發出來的睡意頓時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將子往浴桶里沉了沉，手將周圍的一些草藥和玫瑰花瓣撈過來，蓋在自己的周圍。

不知道那侵的人在哪里，現在這個樣子，貿貿然地出浴桶也不太好。

玉突然有些后悔玉桑離開了。

“你到底是誰？”

“其實我們見過兩次面，只不過長公主殿下大概沒有印象。”

項思羽從梁上翻而下，堪堪落到玉的背面，在玉的耳畔輕聲道。

聲音染著笑意，七分風流，三分溫。

玉真心會到什麼做嚇出了魂魄，忍著渾嚇出來的皮疙瘩，強地道：“我其實還是有點印象的。你的聲音我聽過……是……是當時把我和江瑾賢關押在一起的黑人頭目！”

“我就說長公主殿下耳力好，沒想到這麼好。連音都能記得這麼清楚，一下子就分辨出我是誰。”

玉深怕這不速之客對自己干些什麼不好的事，背對著他，腦中瘋狂地想著對策。

和好聞的藥香味飄進項思羽的鼻子里，他調笑著，手指圈起玉的發：“要不要看看，我長什麼樣？”

“別我頭發！”玉近乎本能的大喝一聲，手拍掉項思羽的手。

項思羽玩味一笑，那如清涼玉石般的手從旁了過來，牽起的手，將的子掰正。

兩人四目相對。

“你是阿羽！？”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玉徹底傻了眼，今晚項思羽的這一遭，真是比十杯咖啡都提神！

救命啊！

玉腦子快炸了，卻瞧見項思羽退后一步，很紳士地背過去。

“正是。我乃天寧國陛下，是專程來找你的。先穿服吧，我有話跟你說。”

玉冷笑一聲，玩什麼先禮后兵啊！

玉等了一會兒，見他確實老老實實地背過去，這才起去換服。

“你是皇帝，你怎麼不自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