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殺父仇人！還幫著我的仇人竊了我的國，我難道真的一點心也沒有，在聽到他的事的時候跟個死人一樣毫無波瀾嗎？”

玉桑見玉帶了些怒氣，知道自己還是逾矩了，便淡淡地道：“娘娘，您別生氣。我是覺得，這陛下是個好人，您不如跟他假戲真做，好好過日子算了！”

“你啊你，腦子里只有這些東西！”玉了玉桑的額頭，“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嫁到天寧國來，為的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玉桑吐了吐舌頭，忙表示自己辦事去。

到底無論到哪里，都擺不了江瑾賢的影。

江瑾賢是懿文太子，也就跟著玉追來了天寧國，雖然沒自到江瑾賢是為了自己，但他們終究是立場不同。

不變的是，還是敵人。

晚間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原本下雨天是最好睡的，打雷都喚不醒玉，但玉卻覺得悶熱，翻來覆去地怎麼也睡不著。

披而起，走到窗前，看著那黑漆漆的雨滴，嘆了一口氣。

江瑾賢要回來，是要皇位，也是要順便給他的母后討一個公道吧？

就目前看來，懿文太子病逝是假，先帝皇后薨逝是真，這其中到底有什麼？

難怪啊，江瑾賢在大宛孑然一，是個孤兒，原來他的，是在天寧國。

若說之前還因為江瑾賢的孤苦世有些心疼，但如今不會。

為了自己的計劃和在大宛的權勢殺了父皇的人，有什麼資格獲得的憐憫？

玉打了一個哈欠，想著還是回去睡覺吧，剛轉，窗戶就被猛地打開。

嘩啦啦的風聲夾雜著雨吹室，玉猛地打了一個寒，正準備回去關窗，后突然被人抱住。

窗戶已經關上了。

來人的上還帶著一大雨帶來的涼意和意，玉渾發抖，但卻不是因為冷。

是江瑾賢……

“……”

江瑾賢聲音低低地，那般不真切，好似縹緲在云端。

“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讓我抱抱你……”

玉閉上了眼，吐出一口濁氣：“江瑾賢，你這又是何必呢？”

玉并沒有掙扎，也沒有，倒讓江瑾賢產生了一個錯覺，他自顧自地道：“，我很想你。你嫁給了項思羽，為了他的皇后，而我……”

“而你是懿文太子。”

玉無比冷靜地重復。

“所以你現在冒犯的，是你同父異母弟弟的妻子！”玉大喝一聲，一把掙開江瑾賢的懷抱，轉過來，拿起一旁的佩劍，拔劍出鞘，直指江瑾賢！

“你來做什麼！”

“同父異母的弟弟？”江瑾賢好似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細細地咀嚼玉的這番話。

江瑾賢眉眼一挑，笑得鷙，宛若地獄里的玉面修羅。

“我就是來搶走他一切的，更何況是你？”

“你！”玉無言以對，“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是他們小人還是我小人？”江瑾賢欺上前，笑得痛心，將玉仄在屬于他的一個小小空間里，“讓一個年無知的八歲孩，無端失去母親；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八歲孩，流放到敵國，自生自滅？”

“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讓我死，我又何必仁慈地讓他們活！”

“孤是先帝皇后唯一的脈，正統嫡出，是先帝欽封的懿文太子。他項思羽不過是一個媵妾所生之子，怎麼配做孤的弟弟？”

玉看著江瑾賢，他已經轉變了自稱，改孤了。

“江瑾賢，我不是品，我有自己的思想和能力，不會任由你們搶來搶去。”

玉舉起劍來，抵在兩人之間：“我不管你與項思羽之間的恩怨是什麼，這與我無關。我們之間的恩怨，我親自跟你算。”

“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玉再一次提出，江瑾賢復又深深地皺眉。

玉冷笑一聲：“你還狡辯！”

“你勾結大宛皇帝，于我父皇纏綿病榻之際鳩殺我父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還反過來問我，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江瑾賢恍惚了幾秒，似乎在回憶那個遙遠的夜晚，他瞇起了眼睛，一臉疑地道：“孤何時勾結大宛陛下，鳩殺你父皇，你父皇明明……”

“你還敢狡辯！”玉打斷江瑾賢的話，“我的人從你那里搜集到了你與他們勾結的證據，確鑿無誤！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江瑾賢深吸一口氣，仿若想證明什麼似的，問道：“那麼，既然你認定了是孤殺了你的父皇，那麼你想怎麼做？”

江瑾賢當真沒有解釋！

一句也沒有！

兩人到底最后是把這話給說開了，但江瑾賢并沒有對此有辯解！

玉將劍提高幾許，接近江瑾賢的部。

猩紅著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江瑾賢，我想你死！”

“很抱歉，孤不會答應你的要求，讓孤自己死。”江瑾賢張開雙手，退后一步，“死是最沒有作為的一件事。只有孤活著，才有能力扭轉你的想法，還自己一個清白。”

江瑾賢從懷中套出一個錦盒，里面裝著的，是玉當時舍棄在江府，不要了的在團扇下綴著的琥珀墜子。

也就是他說的，是江瑾賢母后的。

“這個，孤早就說了給了你，就不會再收回，留在自己上。”

江瑾賢遞過來，玉看了一眼，干脆地道：“我不要。”

“既然給了你，你要怎麼置都可以，但你唯獨不可以棄了它。”

玉深深地了江瑾賢一眼，有些恍惚不知道他說的是人還是。

“我怎麼置都可以？”玉挑眉。

江瑾賢點點頭。

玉出食指，挑起那枚琥珀墜子，勾一笑：“既然如此——”

“啪！”

玉食指一挑，琥珀墜子便從與玉高近似的高度墜落。

琥珀本就易碎，這一摔，便是碎骨。

凰折翼，印鑒周頓時黯淡了下去。

琥珀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玉石，里面包裹著一點紅，倒是沒有碎。不過玉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只是看著江瑾賢彎下腰，手一點一點拾起。

“我一再強調了，我不要。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到我手里，現在的我，可不會珍惜。”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還是沒有要，寧愿摔碎了也沒有要。

江瑾賢低著頭在地上撿拾琥珀，玉沉默地看著江瑾賢的作，屋的作一瞬之間陷了詭異。

安小宮原本是在屋里好好地睡覺的，但是的姑母安嬤嬤突然把醒，跟講下大雨了，要去花園里把那些花蓋上絹帛，以免被雨淋壞了。

安小宮知道，皇后娘娘收了自家姑母，給自家姑母派了養花的差事，已經開了大恩了。若是連花都沒給皇后娘娘養好，那真的是白費了皇后娘娘的一番提攜。

但是姑母年紀大了確實不該出去淋雨。安小宮了個懶腰，起去給姑母干活。

安小宮為了抄近路，想著這麼晚了皇后娘娘肯定睡著了，而且皇后娘娘不喜歡有宮在房門前守夜，便大膽的決定從皇后娘娘寢殿前路過。

這不路過不要，一路過嚇了一跳，皇后娘娘的殿里，竟然有男人的聲音！

而且好像還不是，皇上！

安小宮很慌張，但還是忍不住站在門外聽。

皇后寢殿的隔音效果還可以，安小宮并不是聽得很清楚，但肯定，這是皇后娘娘在和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你該走了。”

玉瞧著江瑾賢將最后一片琥珀拾起，淡淡地道。

“孤還會再來的。”

玉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都如此決絕了，甚至摔了江瑾賢最珍惜的亡母的，他不是應該恨死了嗎？為什麼江瑾賢還要這般死纏爛打？

“你何必呢？江瑾賢，我現在是你的弟妹。”

“孤不認。”

江瑾賢站起來，寬袍袖一遮，手中的琥珀頓時藏好：“孤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會承認，孤會讓你明白，是你看錯了人。”

江瑾賢的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出手挑起玉的下：“至于，弟妹麼？我們之間又沒有緣關系，若是你我愿，有何不可？”

“你無恥！”

“無恥的是你！你原先費盡心思嫁給孤，卻又在走了孤的心后無地走掉，轉就嫁給孤的弟弟！論道德，你又比孤好到哪里去！？”

門外的安小宮聽到殿陡然增大的音量，嚇了一大跳，忐忑猶豫著還要不要聽下去，輕輕地跺了跺腳，還是跑開了。

“那好，你跟我論這個，我來跟你論論過去。我和你，是簽了和離書正式和離的。一別兩寬，余生各好，你能干涉的了我什麼？況且我嫁給項思羽之前，本不知道你們的世！”

“倒是你，你一邊說著我，卻又跟那秋芷若糾纏不清，其名曰救命之恩。玉桑說得對，就是你自私，要用我的諒去回報你所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