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賢昨夜來的那麼一遭，玉后半夜肯定是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玉覺得不能因為這麼一個男人影響了自己寶貴的睡眠，下定決心一定要睡著，于是迷迷糊糊到了五更的時候才睡著，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時。

醒來的時候，玉洗漱畢直接拿早飯當了午飯，吃完正準備思考一下接下來要干什麼，玉桑突然來報，說陛下有請。

玉了：“可有說什麼事？”

“沒有。陛下似乎還知道娘娘您剛起，您吃完了飯心好些了再過來。”

玉沉了一會兒，吩咐道：“沒什麼心好不好的。既然陛下有請，那我就馬上出發。”

到了乾清宮，玉發現孫貴妃也在，而且看的眼神，十分的奇怪。

各自醒了禮，項思羽拉起玉的手，溫地道：“可睡夠了？昨夜朕折騰了你大半夜，都沒讓你好好休息。”

玉聞言，臉“騰”地紅了，正奇怪項思羽為什麼說這話，但看孫貴妃的眼神，卻是十分的難看。

昨夜，沒有跟項思羽在一塊啊，昨晚只見過江瑾賢，難道……

玉的心跳了一下。該不會是，孫貴妃知道了什麼，來跟項思羽告發，項思羽想也不想直接替遮掩，并且還順帶解釋了為什麼睡到大中午……

玉也不管到底怎麼回事，便順著項思羽的話說下去：“陛下，這，貴妃姐姐還在這里呢，說這個，讓臣妾怪不好意思的！”

項思羽拍了拍玉的手，一本正經地道：“還就是云兒有事喚朕來找你的。朕還擔心你睡不夠呢！”

“那臣妾還擔心陛下呢，陛下也跟臣妾一樣睡得遲，第二日不是照例按時去早朝了？要本宮說，陛下才是應該休息的那個，這會兒正好中午，該午睡呢。姐姐有什麼事，直接找本宮就好，何必麻煩陛下，繞一大圈，讓陛下不能休息呢？”

孫貴妃沒想到，面前的這兩個人三兩句就摘清玉私通外男的罪名，還順便數落了自己的不是。

孫貴妃又又惱，瞪了安小宮一眼，道：“既然如此，確實是臣妾的不是。忽視了陛下的，臣妾罪該萬死。那臣妾就不打擾陛下了，臣妾告退。”

“等等！”項思羽聲音陡然轉冷，“云兒，玉平白無故了你的污蔑，到底也不能這麼算了。如今人也按你的要求大費周章的請過來了，朕覺得，嚼舌子子不能一點代價也沒有。你就在你的承乾宮好好待上三個月，好好反省一下吧！”

這是，足！

孫貴妃的臉頓時白了，漲著臉謝了恩，腳步匆匆地就離開了。

玉這會兒才注意到剛剛一直躲在孫貴妃后的安小宮，這孫貴妃帶著桃枝回去，倒沒把安小宮帶回去。

“喲，你不是本宮宮里的灑掃宮嗎？不在本宮的儀宮里干活，在這里做什麼！”

“玉桑，替本宮把帶下去，好好教訓一頓。”

玉桑領命，拉著安小宮就下去了。

剛剛還熱鬧的乾清宮頓時只剩下玉和項思羽兩人。

“臣妾謝過陛下。”玉立即拜謝。

項思羽失笑：“我不想要你的道謝，玉。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玉思考片刻，反問道：“孫貴妃，說了什麼？”

“說在你邊的，也就是剛剛被玉桑拉走的那個宮，說昨夜看到你在儀宮與外男私通，不敢怠慢，趕來告訴我。”項思羽回憶著剛剛孫貴妃的話，談不上多高興。

“我自然是不信的。這件事最好的，消除流言的辦法，就是告訴，昨夜在你房間里的，是我。”

玉深吸一口氣，昨夜發生的事，今日這孫貴妃就知道了！

看來這安小宮，不能留了！

“你宮里的人，該好好清洗一下了。”項思羽的想法倒是跟玉不謀而合，“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你親自跟我說。”

項思羽的臉湊到玉的眼前，眼神里有求和弱。

玉盯著項思羽的眼睛，在思考著要不要告訴他，昨夜來的是江瑾賢。

若是告訴了呢，如何解釋，為什麼不把江瑾賢殺了，亦或者是挾持了帶到他的面前。

還用那個怕被人誤會私通的名義？

今天的事已經表明，項思羽無論如何都會無條件相信他，若用這個理由，豈不是還讓他傷心？

“是高蒼梧，我有事跟他代，怕被人聽見，所以把他到我房里，沒想到卻讓孫貴妃給誤會了。”

項思羽的眼里有顯而易見的失，在玉抬起頭來看他的那一刻，懂事的收斂。

“是這樣啊。既是高蒼梧，那便不是什麼大事了。”項思羽也不為難玉，而是繼續道。

“你好不容易來乾清宮一趟，既然你現在吃飽喝足了，有了力，我想跟你說說話。”

玉也到了項思羽突然低沉下來的緒，覺他比剛剛被孫貴妃告知自己與人私通還難。

玉一時無言，心頭卻涌上幾分愧疚，此時便主將手搭上項思羽的。

“什麼好不容易來一趟。只要你說一聲，我定是會有求必應的。”

項思羽的眼角在玉將手搭上他的時候亮了起來，眸若星辰，清澈如水。

在他眼中，玉永遠是他心里最干凈的一個角落。

“我的母妃，曾經是我父皇最寵的妃子。或許不是全天寧國最漂亮的子，但我相信，是最善良、也是最傻的子。”

項思羽主地開了口，提到的，卻是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曾經是寵冠六宮的楚貴姬。

在這里，丈夫是子的天，自認為為皇帝的丈夫即使有諸多難，但也已經對很好了，所以楚貴姬心甘愿地仰的這片天。

即使知道，這片天不是一個人的。

即使知道，……

后來，也就是認為的這片天，崩塌之際，仍然不要忘記，帶走的命，讓殉葬。

這就是那片天所謂的。

“即使我貴為儲君，貴為天寧國未來的皇帝，我仍然護不住我親生母親的命。更令我難過的是，殉葬前夜，我去見我母妃，求不要丟下我，卻告訴我，是心甘愿的，我，不要怨恨我父皇，他已經有很多的難了！”

項思羽深深地閉上了眼睛，思緒仿佛來到了當年那個風雨加的夜晚，楚貴姬最后一次和自己兒子見面，而后，不顧兒子的阻撓，亦然赴死。

死前，仍然著父皇。

項思羽不理解，為什麼這樣一個人，值得他善良的母親那麼。

玉沉默地聽著，或許認為這是一個俗套的關于君王之的東西，但項思羽的話里有太多的東西難以解釋，換言之，玉總覺得，項思羽的故事說了一半，有另一半東西，他沒有說。

比如，如果楚貴姬是寵冠六宮的寵妃，那懿文太子的母后，在皇帝的心里，又是什麼分量呢？

畢竟天寧國前任皇帝再楚貴姬，也未把立后。

兩人之間互相都有瞞，玉也沒必要著人家的傷痛深究。

但是對于親母親的死的悲痛，玉想，是能夠同的。

“阿羽，有些人，因而生，因而死。或許你的母妃，就是這樣的人。我深知你被母親拋下的痛苦，但這到底是的愿，我們做晚輩的，只能尊重的決定。”

“玉，那你是這樣的人嗎？”項思羽抬起頭，突然問道。

玉淡淡的笑著，眼睛里卻是清明：“如果沒有了，或許一切都會變得更加困難，但是我還能活下去。”

項思羽深深地看了一眼玉，轉過頭來，卻是笑了：“說出來怕你笑話。我母親死的時候，我年紀也不小了，十八歲，但我依舊很害怕。”

“我怕我孤單一人，遠離所有我的一切。”

說起來，項思羽跟玉同齡，只是冷酷的父皇、嚴格的朝臣、無比復雜的朝政，都在他這個不過十八歲的青年上。

秦始皇嬴政十三歲登基，漢武帝十六歲登基，他的登基的年紀并不算小，但不是誰剛登基都能夠指天畫戟，得心應手的。

“你不孤單。”玉瞅見他眼里的悲傷與難過，執起他的手，“你有我，你不會遠離你所的一切，你不會遠離你所關心的一切。”

“當真？”

“當真。”

項思羽好想問問玉，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他有所瞞，明明那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但話到邊，項思羽卻又噎了回去。

他是男人，或許不應該這麼小心眼，只需要為自己心的人鋪好后路就好。

剛剛本來還算和諧的氣氛，突然又變得詭譎了起來，玉人的第六告訴自己，項思羽或許，是知道江瑾賢來過這件事的。

只是，他沒有說。

他在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