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如今秋芷若已經被關長汀殿，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玉看了翔一眼，繼續寫著手上的書箋。

“你是要親手殺了秋芷若嗎？”

翔握了拳頭：“求之不得。”

“有些事，還是問清楚為好。”玉站起來，將那封信箋遞到翔的手上，“最好還是借刀殺人，不要臟了自己的手，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玉的這番話，看起來是十足的在為翔考慮。玉只是還有一些話想問問秋芷若罷了，怎麼能讓翔手？

翔接過信箋，認真地問道：“借誰的手？”

“當然是你父皇的手了。只有你父皇親自賜死，這件事才能蓋棺定論，不容任何人駁斥。”

“可是父皇只是廢了后！”

“你父皇留著秋芷若一條命，是因為你父皇手里沒有十足的證據。一個帝王想要殺人，哪里還需要什麼理由？也只有你父皇，特殊得很，十分在意那些‘名聲’。”

“可是證據……證據就是那些毒藥啊！父皇是知道的啊！父皇是明明知道證據確鑿，還留秋芷若一條命的！”

玉頓了頓，如果皇帝知道毒藥的存在，依舊選擇放過秋芷若，那麼只能證明他心里有鬼。

看來皇帝在毒害杜淑妃這件事上，是確鑿無誤了。

玉了翔的臉：“你不用擔心。朝堂之上，楚王和寧王會幫我們的。這次宣宗皇帝的祭祀大典出了這麼大的錯，就是群臣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皇帝還沒有到“道路以目”的時候，臣子們還沒有徹底的放棄。

翔沒有說話，低頭去看上面的信箋，上面寫著了他要跟定貴妃說的話。

“后宮之中，讓麗妃把定貴妃視作對手，就要靠你的努力了。”

玉現在只希皇帝的后宮犬不寧，越越好，跟前朝的事加在一起，讓他焦頭額才是要。

翔一懵，奇怪的問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讓麗妃和定貴妃反目仇？”

“因為，定貴妃必須做皇后，而麗妃不能。”

“你是為了天寧國才要我這麼做的嗎？”

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我是為了你。定貴妃到底是和親公主，權利再怎麼大也是個沒有基的。天寧國皇帝永遠也不可能為了對大宛刀劍相向。而麗妃不同，麗妃不能做皇后，否則就是下一個秋芷若。”

翔并不明白麗妃和定貴妃誰做皇后有什麼區別，更不明白，麗妃為下一個秋芷若有什麼不好。

因為平心而論，若不是秋芷若殺了他母妃，他可能會心甘愿地認秋芷若一輩子母后。

“你想做太子嗎？”

玉輕輕地問道，一句話，就好像是惡魔的引。

翔深吸一口氣，看起來并不是很開心的模樣：“若我說不想，是不是會太矯了？”

“麗妃若為了皇后，那麼來日你登基，為太后擁有權力，那麼就是理所應當的。不會激你。”

“而若是收養了你，你認為母，是你讓坐上這太后之位，就不得不激你，背后的家族勢力就不得不仰賴于你。”

翔仍然是一副沒有如釋重負的模樣：“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不要讓麗妃的野心膨脹，是嗎？”

“看你的決定了。后宮不是輕松的地方，一切未塵埃落定前，你父皇不會只有你一個兒子。”

“你該多為你自己考慮考慮。你該有盟友，而不是被盟友反過來挾制。”

翔落寂地笑了笑：“堂姑倒是為我考慮。這麼費心替謀害太子之位的，估計只會有我的母親了，可是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翔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箋，閉眼道：“好，我知道了。”

玉滿意地點了點頭，送走了翔，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景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的視錯覺。

有什麼東西掠過去，連短暫的停留都沒有過。玉想，估計是鳥兒吧？

——

因著祭祀大典結束的并不完全，加上諸多事纏，皇帝也沒有提出要讓藩王回封地的事。

是以，按照規矩，楚王、寧王得穿著朝服，跟著大臣們上早朝。

朝議上，秋尚書是一句話也不敢說，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閣首輔和楚王、寧王的意見倒是出奇的一致，言說既然廢后犯下大錯，無可挽回，后位也不可久久空懸，陛下的后宮也不能沒有個理事的主，不如迎立定貴妃為繼后，也好補全兩國好的面子。

合合理。

這個要求合合理，皇帝沒有辦法反駁。若人選是麗妃，他大可以尋個理由容后再議。

但定貴妃。

既然秋芷若已經不中用了，那麼定貴妃就是最合適的皇后人選。

一國公主嫁與他為后，才能讓他的故事完起來。

再加上，新的封后大典，會讓他有機會洗刷因祭祀大典帶來的恥辱，讓他擺秋芷若帶來的那些不好的影響。

“準奏。”

“禮部，擇吉日吧。這個封后大典代表了我們大宛的誠意，要辦的極盡奢華，不能讓天寧國恥笑。”

禮部尚書上前一步，低頭道：“臣遵旨。”

一旁的秋尚書看了禮部尚書一眼，心里還是十分的忐忑。

陛下廢了他的兒，今日只字未提秋芷若，到底他們會不會因為秋芷若，而被全家牽連。

饒是他再心疼兒，現在也有些擔心。他無能，護不住自己的兒，但也沒想到，他的兒會做出這麼糊涂的事來。

毒害皇嗣，假孕爭寵，這樣的格局，真的會是他兒所擁有的嗎？

皇帝心不好，似乎不想對朝堂上的事多加留意，又理了幾件事后，匆匆喊了退朝。

定貴妃封后的消息傳后宮，麗妃首先懵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

后宮里現在是項皇后做主了。麗妃冷笑一聲，雖然結果并不是令滿意，但還在可接的范圍。

但是隨即另外一個事傳麗妃的耳朵里，讓麗妃直接將桌面上所有的茶打碎。

“你說什麼，大皇子今日親自去立政殿，恭賀項皇后遷宮之喜？”

“千真萬確，大家都看到了。大皇子還跟皇后娘娘單獨說了好一會兒話呢！”

“他這是要卸磨殺驢嗎？”麗妃憤怒地說了一句，“皇后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讓他上趕著熱臉去冷屁？”

大宮猶豫了一會兒，建議道：“會不會是因為庶人秋芷若的緣故？陛下遲遲沒有下詔取秋芷若的命，大皇子想不過，便去求助皇后了。”

麗妃收斂了一下臉上激的表：“按道理說，秋芷若被廢為庶人，若是在冷宮待一輩子，那麼也是算廢了。那樣心氣高的人，怕不是比死了更難。要本宮來說，這個懲罰可比直接殺了好的多。”

“但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只要還活著一天，那就有希逆風翻盤。”

麗妃睨了大宮一眼：“都說最了解一個人的人是他的敵人。你倒是把的子得的。”

“那本宮又該怎麼做呢？這個時候本宮費心思去謀害秋芷若，那才是腦子出了大問題。”

“娘娘你未必要親自出手，只要讓大皇子會到您這份心意就好了。下毒的證據是有的，娘娘只需要在陛下面前提點兩句，讓陛下下這個決心……”

大宮話還沒說完，麗妃看著，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

秋芷若賜死的消息，在傍晚的時候傳遍后宮。翔在嘆玉的料事如神和麗妃的效率之高以外，還是得老老實實按照玉的要求去做。

他首先去找了麗妃，用話安了麗妃，表明了自己去見項皇后純屬“外”需要。

麗妃也被翔哄得很用，認為是自己今日替翔在送秋芷若歸西的路上推了一把，他來回饋自己了。

麗妃不得意了一下自己的聰明，道：“本宮還替你求來了一個恩典。”

“賜死的事，陛下把權力給了本宮。到時候不過是匕首、白綾、毒酒讓秋芷若三選一而已。”

“本來本宮是要親自看著秋芷若咽氣的，但本宮覺得這件事晦氣，這看著人家咽氣的事，本宮就全權托付與你了，也算是做個人。”

這正是翔想要的，翔立即謝過了麗妃。

秋芷若賜死的日期在明日，翔趕遞信給玉，因為玉也希在秋芷若臨死之前問一些問題。

翔的后跟著他最親信的一個太監，這個太監是他母妃留給他的，他一直用到現在。

太監的手里端著“斷頭三大件”，跟著翔往長汀宮去。

路上，到了花園的假山里，這個太監和玉換了份，玉穿著一早就備下的太監服，帶著太監帽子，接過親信太監手上的“斷頭套餐”，跟上翔的步伐。

長汀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口看守的侍衛也沒有細檢查，直接放了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