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蒼梧認真地看著姑蘇，還是誠懇地建議道：“的事，誰說得準呢？”

“在宇文清和仙桃長公主面前，你還是不要說的太多，免得多管閑事。仙桃長公主或許會容忍你，但宇文清不一定。”

姑蘇知道，高蒼梧這是在為考慮。

“我也不是傻子，主讓姐姐姐夫之間生了嫌隙。”姑蘇搖頭道，“如今便只能等著了，希阿姊能平安到達大宛。”

仙桃和宇文清帶著他們的孩子在一個月后到達了大宛帝都，玉安排他們住進了皇宮里。

宇文清再一次在玉面前細致地解釋了這一次發生的事，玉按部就班地安了他。

坐在一旁的江瑾賢為他名正言順的主子，也安道：“你父親那邊，我也已經保證好了。安定郡公府不會因為宇文弈之死而出現什麼不該有的問題，安定郡公府的地位不會改變。”

宇文清勉強地笑了笑，在江瑾賢面前，他自然不能說實話。

本來父親都安頓好了申侯之和他大哥的婚事，面都見過了，條件也議得差不多了，就差拜堂親了，結果他大哥沒了。

現在申侯這條線便也難以搭上了，總不能讓宇文清或者宇文鑫娶了申侯之吧？

一來，申侯不可能讓的兒做妾，宇文清也不會舍得仙桃長公主讓位；二來，宇文鑫到底是什麼名聲人盡皆知，申侯唯一的獨，他只會讓嫁給素有賢名的世子，而不會是一個浪子。

一想到申侯這塊香餑餑馬上要進到別的國公口中，宇文拓就憾的牙，再加上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沒了，更是傷心地差點要病倒。

姑蘇的婚禮定在十日后舉行，江瑾賢看著姑蘇和仙桃兩姐妹親近的模樣，突然小小聲向玉道：“你既然取出了先帝的詔，那麼先帝的書的容，你也一定知道了。”

玉的心咯噔了一下，不明白江瑾賢為什麼好好的提這個東西，有些疑地扭過頭來。

“仙桃是實打實遭到了襲擊，宇文拓的世子是實打實地沒了。就算這一代的契丹皇帝耶律述平與我們關系好，但無法保證這個善意能夠世世代代延續下去。再者，那兩個信，都已經被用完了。”

“靠我們任何一國的力量，都無法抵抗契丹，不如兩國聯合。”

江瑾賢提出的方法是玉以天寧皇后的份，而他以大宛王夫的份為基礎，兩國聯統，兩人并稱雙王。

他們將在正式宣布聯合之前，簽訂了一份明確的有關權利共事宜的協議，說服兩國大臣。

江瑾賢將宣布玉為他在天寧國的共治國王，就如同他在大宛一樣。這樣的意義在于，玉不再是以天寧皇后的份在天寧國干涉朝政，而是實實在在為名正言順的國王共治。

這算是最不流的權力的讓渡，反過來江瑾賢之于玉也是一樣。

天寧國和大宛國于聯合狀態，聯合之后，兩國仍然各有自己的閣、政·府、法律、軍隊、稅制和貨幣。不過實際上，兩國的所有決策都是由玉和江瑾賢共同制定的，他們兩人都實際上握有實權。

只要皇位繼承人在他們兩個人的后代中產生，無論男，便都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兩人的國家，讓這兩個國家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聯合。

這個建議看起來就是單純的利益聯合，但是玉還是猶豫了。

這個聯統能夠延續的前提條件就是他們需要有存活的后代，而這個后代，需要生。

古代沒有試管，玉并不愿意跟江瑾賢生這個孩子。

已經達到了足夠的頂峰，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滿足父親的愿去做這樣的事，那也太過于不獨立自主了。

完全可以等他們的下一輩發展出，發展不出就再下一輩。這種做法的前提就是江瑾賢需要再娶一個人生下繼承人，因為玉已經有了一兒一。

玉并不愿意搭上自己的后半輩子和一個本來就對之失頂的人生活在一起，在眼里，天寧和大宛立刻聯統，并不是必要的事。

而且實現的難度很大，沒個幾年討論不下，兩國的大臣們就禮法上能吵個三天三夜。

“茲事大。”玉已經悠悠開了口，“還是細細討論之后再行決定吧。如今要的是，姑蘇的婚事。”

江瑾賢知道玉是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也不強求。

姑蘇的婚禮過后一段時間，便是祁鈺的忌日。

這是玉登基后記一次辦父皇的祭祀大典，玉正好趁這個機會建立帝的形象，在民眾面前刷一波好度。

祁鈺埋在泰陵，玉親自前往此地祭祀，江瑾賢也跟了過去。

玉本來不想江瑾賢去的，但江瑾賢多次執著而去，并且就算玉不允許，他也會跟著，索帶著江瑾賢隨行了。

仙桃和宇文清參加完姑蘇的婚禮，也決定趕快趕回去。畢竟宇文清剛剛繼任安定郡公世子，宇文拓自然是希宇文清能夠留在安定郡的。

所以在玉出發去泰陵前，仙桃便向玉辭行了，雖然仙桃是很舍不得姑蘇的，但是沒有辦法，宇文清已經為讓了步，陪著先去了大宛參加婚禮，他終究是要回去拾起世子的擔子的。

“姑蘇，你能獲得幸福，姐姐很開心。所以，姐姐更加希，你能守住這份幸福。”

“你一個人在大宛，和姐姐分隔兩地，姐姐總會有照顧不到你的地方。如果出了事，都要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姐姐只有一條，雖然夫婦相之道，互相包容為要，但是有些事，不該妥協的時候絕不能妥協！大宛陛下是個好人，必要時候你可以求助，你若是求助，會站在你這邊的。”

人本就該團結起來互幫互助，玉一直都信奉這一點的。如有必要，玉絕不會吝嗇自己的幫助。

仙桃對玉還是有點認可的。

“阿姐，我知道了。”

“好孩子，姐姐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來看你，你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讓阿姐擔心，阿姐不想在天寧聽到你不好的消息，聽明白沒有！？”

姑蘇聽著仙桃的話，眼眶莫名的就潤了：“阿姐……你只顧著叮囑我，你都忘了你自己。姑蘇也會在大宛擔心你的，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啊！”

兩姐妹抱作一團，宇文清和高蒼梧對視一眼，也都心照不宣地讓們抱在一起。

良久，們才松開手，姑蘇了鼻子：“讓我這個小姨再看一眼外甥，下次見到他肯定大變樣了，變得我認不出來了。”

宇文清立即把宇文衍抱過來，姑蘇逗弄了好久，將宇文衍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兩姐妹就此分別。

——

玉為顯虔誠，并沒有使用任何通工，而是打算步行走上泰陵的那段小山路。

祁鈺的陵墓依山而建，口卻設在山頂，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盜墓。

玉都步行上山，跟隨的大臣和護衛自然不可能乘轎子或者用旁的什麼方法上山。

江瑾賢就跟在玉后面幾步，形影不離。

玉走得快，江瑾賢便也跟的快；玉走得慢，江瑾賢便也跟的慢。這樣一來，兩人的步調就無法讓后面那麼長的隊伍跟得上。

儀仗隊是拿著東西的，負重上山本就難上加難，玉的儀仗隊也就落后他們不。

玉踏著地上層層疊疊的楓葉，此時已經秋了，楓葉也都染了。

有一條小溪自上往下流，楓葉飄其中，好似承載了思念的楓葉將溪水染了紅。

這一條小溪，原本是沒有的，是祁鈺特地命人開鑿的。

據說是獨孤皇后喜歡的，祁鈺為了迎合的喜好，特地在他們死后同的陵墓上開鑿了這樣一條小溪，就像一條帶蓋在山上。

春、夏、秋、冬，四季變換，四時水里不同。

春天是綠的、夏天是藍的，秋天是紅的，冬天是雪白的，各有各的麗。

玉駐足觀了一會兒，祁鈺和獨孤皇后的喜好在某種程度上是非常一致的。

玉見過祁鈺的字跡，父皇的字跡，在某種程度上就像這山間點綴的小溪一般，醒目、特別、卻又不失好。

玉突然就低頭笑了笑，那從未謀面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的故事到底是怎麼樣的。

只在旁人口中聽到過他們是極其相的，但道聽途說終究不如眼見為實。

在自己死后安息的陵墓上都要記錄下你的痕跡，不能不說這是一種癡。

雖然在獨孤皇后死后，他納妃無數無疑是對他們之間獨一無二的的一種敗筆，但又何嘗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一場無奈。

祁鈺原本不想要那些的，卻因為太皇太后的一場誤會，讓他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