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從最基本的，做好一個皇帝開始。然后你就會發現，你的人生有很多很多有意義的，需要去做，也值得你去做的事。”

“然后你就會發現，你擁有了這樣東西之后，其余的東西就都是只是錦上添花，并不是必需品。你的生活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你不用把你自己的人生到別人手上。”

柒柒的眼神堅定了幾分，如果真的做好了這個皇帝，那甚至也不用再楊堅的桎梏，楊堅也會看到的好，然后上。

走到門外的何元翊剛好聽到柒柒承認自己喜歡楊堅的回答，眼神一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還是……比不過他嗎？

明明，和柒柒更親近的，是他。

玉又跟柒柒說了一會兒話，便出門了，看到了門口等著的何元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何元翊做了一個噤聲的作，玉點了點頭，跟了他去了附近的亭子里。

“你都聽到了？”

何元翊苦笑一下：“柒柒并不喜歡我。”

玉沒有再說什麼打擊一個年輕男孩子的之心，只是道：“你很難得。”

“嘉佑帝，你覺得柒柒和楊堅，有可能嗎？”

“我不好說。”玉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就算柒柒不喜歡你，你也不應該耍招，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永遠也不會對柒柒耍心機。”何元翊把玉的提醒聽進了心里。

玉滿意地一笑：“你的父母是何君和李新澈，家教方面，我是放心的。我停留時間不多，不可能照顧到所有的事。至于楊堅，我到底只能拜托他政務上的事，關于他這個人，我并不了解。只能說，若是未來，楊堅但凡有一一毫有利用柒柒對他慕之心，想要欺負柒柒的心思，希你能幫助柒柒離苦海。”

玉打算給何元翊留一份詔。這個詔或許約束不了楊堅，也約束不了朝臣，但或許能在關鍵時刻讓柒柒醒悟，不要再執迷于楊堅，讓自己傷。

何元翊謝過了玉，并祝一路順風。

玉和江瑾賢本來是打算在宮里挨個轉悠一圈，就讓柒柒把他們傳送去凰神殿的。但是孫妙云聽說柒柒回來了，馬上就去找玉了。

孫妙云看到依舊年輕的玉，怔愣了許久。孫妙云依舊雍容，但是確實已經老了。

“姐姐……”

孫妙云老淚縱橫地擁抱了玉，玉抿笑著：“怎麼見到我，這麼激啊？”

跟孫妙云的關系并不算好，也不算壞，跟涼月的關系都比孫妙云好。聽說涼月已經結婚生子，玉打算明日就去看看和孩子。

孫妙云搖了搖頭：“安王殿下去了。”

“我知道。這一次回來，沒能見到阿羽，我很憾；聽到他去世的消息，我很難過。”

“只是憾和難過嗎？”孫妙云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他是真的，很很你。他鞠躬盡瘁，就為了你的柒柒。柒柒一直惦念著你，他沒有辦法約束地了，只能培養了楊堅作為后繼。”

“他沒有人，沒有自己的孩子。我不過是占了他妻子的名頭，作為他的助手替他掌管后宮罷了。”

孫妙云真的很想告訴玉，一個男人，為了一個人孤獨地守了一生，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是何等的癡。

他以這個人留下的愿和囑托作為自己畢生的準則，不停地踐行者。

甚至這個男人，至死都還在念著，但是永遠也無法見到。

玉深吸一口氣，無奈地道：“可是我知道，這輩子都無法回應他的。我始終視他為在這個世界里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他，所以更不愿意讓旁的東西玷污這份好。”

孫妙云面無表地冷了下來：“你總是在怪罪別人自以為是，可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自以為是？你并不是說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你是明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卻依舊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他，讓自己安心。”

“你難道有更好的方法嗎？”玉笑著反問。孫妙云倒是愣住了，如果玉確實不項思羽，若是讓他們強行在一起，最后傷的還是項思羽。

“是他自己最后沒有選擇放過自己，讓自己孤獨一生，這是他的選擇，又不是我著他這麼做的，你將一切問題怪罪在我的頭上，又何嘗不是一種對我的誤解和歧視？”

孫妙云沒有說話，想要看到的是，玉為項思羽的去世痛哭流涕，懊悔不已，而很顯然，玉并沒有這麼做，只是看起來“淡淡的”難過而已。

孫妙云到底是把那句“你真無”咽進了肚子里，反正無論如何，項思羽都不會知道了。

那邊世界的那個時間，很明顯跟這個世界不一樣，沒有經過歲月摧殘的玉，依舊是年輕的模樣，肯定希在那個世界有更多的可能，又怎麼肯在這個世界里日復一日的老去？

“你走之前，記得去他的墓前看一眼。無也好，有也罷，他是真的很你，你也算是給他一個安吧。”

——

江瑾賢和玉見完了該見的人，做完了該做的事，便讓柒柒把他們傳送到凰神殿去。

柒柒雖然已經接了的父母遲早是要回去這個事實，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爹爹，你為什麼也要跟著娘親一塊回去？我記得，你原本并不是他們那個世界的。”

江瑾賢笑得喜怒難辨：“大人的事，小孩不懂。”

柒柒無可奈何了，只能放他們離開。

江瑾賢和玉走后，楊堅主來找了柒柒，倒是只字未提何元翊私自帶出宮的事。

楊堅不主提，柒柒自然不會主提。已經能夠想象到，何元翊回去，會被何君和他祖父教訓什麼樣了。

為了避免何元翊二次遭罪，柒柒決定保護他。

楊堅看著柒柒，依舊是儒雅中帶著些慧黠的模樣，靠近柒柒的時候，帶給的那種華貴清涼的味道，將柒柒整個人包裹。

柒柒仰著楊堅，問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陛下是君，臣只是奴婢，哪里有興師問罪的道理？臣是意識到了臣的錯誤，之前不該那麼陛下。”

攝政王項思羽花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沒辦法改變的柒柒，怎麼會是他花幾天時間就能改變的？

他自認為還沒有強大到能超過項思羽的，所以他必須換一個辦法。

“所以呢，你現在想要怎麼做？”

“陛下甚至為了出宮，做出私奔的事來。堵不如疏，臣決定，親自帶陛下出宮游玩。”

“當真！？”柒柒眼睛亮了起來，“你當真愿意這麼做？”

楊堅點了點頭，隨即開始為柒柒展現自己的出行計劃，聽得柒柒心花怒放。

柒柒被楊堅哄的出了宮，到了地方，卻發現那不是什麼吃喝玩樂的地方，而是一個滿目荒涼的地方。

原來，最近土豆豆瘟嚴重，不以土豆為生的百姓損失慘重，無力償還債務。雖然大米和小麥的主食地位無可撼，但是土豆的使用率也是不容小覷的。特別是西南那邊一大片以種植土豆為生的農戶，這一次幾乎是顆粒無收。

楊堅是帶自己去看災的百姓的。

柒柒看著那些不蔽的百姓，爛在地里的土豆，和生了病的植株，深。

“楊堅……這……”

“陛下，您在富貴鄉里待太久了，該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的疾苦了。您是他們的皇上，是他們的主子，在他們眼里，您該是救他們于水火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原來，過的這麼慘。”

“柒柒，你前半生萬民供養，后半生是需要報答的。你一直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是嗎？”

柒柒雖然沒心沒肺，但是是十分善良的，并不愿意看到別人苦。

一個佝僂的老嫗拿著一個破碗朝他們走過來，用著并不算標準的西南話問道：“剛剛府說，附近有施粥的地方，你們知道在哪里嗎？”

一條一條的壑長在老嫗的臉上，卻在柒柒的心上劃下了一道道劃痕。

上的服，破舊的只能勉強遮住的子，這或許已經是最面的一件服了。

柒柒立即就拔下自己頭上的金釵，就要遞給老嫗，卻被楊堅止住了。

楊堅朝柒柒搖了搖頭，對老嫗道：“就在前方，您再走一會兒，就到了。”

老嫗謝過了楊堅，繼續往前走。

柒柒見老嫗走了，憤怒地問楊堅：“你為什麼不讓我給老嫗金釵？”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時候，你給老嫗金釵，不僅換不來吃食，還會為惹來殺之禍！”

柒柒怔怔地看著楊堅，沒想到這一層：“我反倒是好心辦壞事了，是嗎？”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真正地幫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