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父一聽褚三叔竟然還要鬧到村里人都知道,皺了皺眉心生退意:“這褚老三可真是,都多年的事兒了,還能拿出來說,當誰稀罕他們家似的,不去就不去!”
吳氏的兄弟一聽自家阿爹這麼輕易就打了退堂鼓,很是不愿:“阿爹!這麼好的婿,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就算阿姊跟他褚老三不了,那秀秀可是阿姊的親閨兒,也這麼算了?褚家現在那鋪子可是比以前值錢多了!”
“人家不樂意,我還能捆了他,著人家不?再說了,褚老三那一向是個吃不吃的倔脾氣,你要真惹了他,他到時候真把當年的事兒,給到嚷嚷咋整?我這張老臉往哪擱,還在不在這村里住了,家里這幾個小子丫頭以后還說不說親了!”
吳氏見阿爹似乎是終于打消了再跟褚家攀上關系的想法,暗自松了口氣,那兄弟打小就是個好吃懶做,吃喝拉撒全指著爹娘,日只會做白日夢的。雖說人不上進,可到底是吃喝都靠著家里,大事上阿爹說話還是好用的!所以眼下只要吳父打消了念頭,那這事兒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打一開始,吳氏就不想聽阿爹跟兄弟的,什麼再嫁進褚家,以后還是跟褚老三過,他們不要那張臉,還要呢!哪有和離了十來年,又再結親的,再嫁一次可就都要嫁第四次了,村里人知道,還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
當年褚三叔是在去山上找木材的途中,突然遭遇了大雨引發的山洪,避無可避被順流而下的巨木砸中了左,人又被湍急的水流沖到了山坳中。
大雨連著下了三日,雨停之后,褚家跟村里人才開始到附近的山上去找失蹤的褚三叔,可沒人知道褚三叔此時并不在靠山村后的大山上,而是在距離靠山村十余里之外的另一座山上,眾人苦苦搜尋了數日,除了一些山里的尸,什麼都沒找到。
而此時的褚三叔,已經被在那山上臨時躲雨的獵人給救了起來,帶到了山里為了給獵人們歇腳準備的臨時小窩棚里,因為傷了,又在大雨里被澆了整整一夜,褚三叔一直都在發高燒昏迷中,全靠著獵人采來的草藥,吊著命。
褚家這邊,連著找了好幾日都沒有褚三叔的消息,村里人紛紛都在猜測,這褚家老三怕是要兇多吉了,人怕不是已經沒了,搞不好連尸首都已經進了野的肚子里了!
吳氏跟吳家自然也多多聽到了些,正巧吳氏兄弟也不知道在哪知道了,旁邊鎮上的一個村子里,有個喪妻的男人,說是家里條件不錯,愿意拿不聘禮,再娶個人幫忙照顧家里那五個孩子,只是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人不能再要孩子。
吳氏兄弟被那許諾的重金迷了眼,回了家又作又鬧,好生攛掇了一番,可下讓吳家爹娘認下了褚三叔已經沒了的事實,了想給吳氏再定下戶人家的心思。
要說吳氏當時也覺著褚三叔怕是回不來了,只是當著褚家眾人的面又不好說些什麼,一想到自己今后沒了男人,又要在褚阿跟王氏的威下過活的日子,就覺著沒了希,被吳家爹娘勸了幾次,便徹底了心思,扔下才五歲不到的褚秀秀,就回了娘家。
那邊褚三叔好不容易在那老獵人的照料下撿回了一條命,只是山里畢竟條件有限,左算是徹底廢了,等他將養好子,被那獵人送回到了褚家,吳家已經收了那頭的聘禮,就等著再過五日,吳氏就要另嫁進別人家里,給人家做后娘去了,只因為不算是什麼彩的事兒,畢竟是男人剛沒就著急出嫁,村里人還都以為吳氏只是傷心過度回了娘家休養。
褚三叔剛到家就得知了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他不過是失蹤了一個月不到,回來妻子竟然都已經訂好了人家,就等著嫁進去過日子了,這事兒擱誰都忍不了,褚三叔二話沒說直接甩了張休書給吳氏,只是這事兒對外說的都是和離的,村里人雖納悶,可兩頭都問不出啥來,時間一長,這事兒自然也就淡忘了。
結果這吳氏嫁去那家才一年多,原本特別強壯的第二任丈夫便染了重病,那家老太太非說是吳氏八字不好,克了兒子,非嚷嚷著要把吳氏休了,于是吳氏便又有了第三段婚姻,也就是年前剛過世的這任丈夫。
吳氏嫁了三次的事兒在村里不是什麼,雖說大乾民風開放,對男婚事上也較其他朝代寬容許多,可這種況還是被很見的,吳氏自然不想剛死了男人還不到一年,就要再嫁給褚三叔一次,到時怕不是脊梁骨都要被村里人出個來!
更何況吳氏第三任丈夫雖去世了,可兩人還有兩個年的兒子,所以剛聽說褚家現在發達了的時候,雖也了心思,可也只是想著看看能不能把跟褚秀秀的關系修復一下,畢竟褚老三就這麼一個閨兒,要是日子好過了,自然是不能虧待自己親阿娘的。
可誰想事進展得一點都不順利,好在回吳家的路上也想通了,閨兒以后早晚都得嫁人的,再有銀子以后也是夫家的,能沾到的有限得很,還不如全心全意好好照顧自己的兩個兒子呢!
想到這,吳氏恨不得馬上回到現在的夫家,丈夫之前還有個兒子呢,要是不好好在那守著,搞不好那點家底都被他給獨吞了,這可不行!
褚秀秀自打那日后,連著好幾日緒都有些低落,沈鹿竹看在眼里,卻也知道這事兒,他們作為旁人是沒辦法真正同的,此時勸說再多都不如時時刻刻的陪伴有用,好在鋪子里有褚義盯著,元霜的嫁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索就整日帶著褚秀秀,去哪都不分開。
或是跟著錢氏一起給褚平準備婚事,或是帶著到沈家串門子,在或者直接關上一天的鋪子,幾人一起到鎮上耍一耍,這樣忙活兒了半個多月,總算又在褚秀秀的臉上又見到了大大的笑臉,而此時褚平的婚期也越來越近了!
六月初八這日,褚家老宅的幾人早早地就收拾妥當,去了隔壁堂爺爺家里幫忙,褚義跟褚禮今兒個要陪著褚平一道去接親,沈鹿竹提前便給他們兄弟二人準備了一套兄弟裝,是一套雪青的緞面長衫,正好趁褚平的那套正紅的新郎服,既好看又不會喧賓奪主。
褚義幫著把借來的桌椅都擺好后,趁著還沒到迎親的時辰才去換了裳,沈鹿竹看著面前帥氣拔的男人,上前幫褚義整理領,弄完還滋滋地退后了兩步,仔細欣賞了起來。
“我的眼也太好了吧,那天跟堂嬸幫褚平選做新郎服的布料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相中這塊雪青的料子了,當時就想著要是你跟阿禮穿著堂弟一起去及結親,那場面一定帥死了,這才特地托了布莊給做的,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我也!”
褚義寵溺的笑著:“真有那麼夸張?”
沈鹿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好看到我都怕你等下出去結親的時候,會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搶親!”
“那我換一件?這件還是只穿給我們阿竹看好了!”褚義說著作勢就要去解服上的扣子,被沈鹿竹一把攔了下來。
“別別別,就要穿出去才好,我要讓全村的小姑娘都知道我家男人好看到不行了,讓們今天都躲在被窩里咬手帕,后悔當初的有眼無珠!”
褚義了妻子的小臉,逗:“不怕我被搶親了?”
“那你會被搶嗎?”
“不會!”
沈鹿竹陪著錢氏送了迎親的隊伍出門,就趕忙又回了院子里幫忙招呼前來賀喜的各路親朋好友們,這種場合自然不了褚阿爺那一家,沈鹿竹帶著秀秀在后院招呼眷,雖沒看見褚阿爺跟褚大伯幾個,倒是把褚阿、王氏跟李氏幾個見了個遍。
不過到底是堂爺爺家大喜的日子,褚阿幾人就算再看著沈鹿竹不順眼,也不好在別人家院子發難,沈鹿竹更是比們更希褚平今兒的婚禮儀式能夠順順利利的,排除掉王氏瞪了沈鹿竹的那幾眼,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接親的隊伍在胖嬸兒家被鬧了好一陣,褚平才順利地接上了元霜,一路又是吹吹打打,又是發糖塊瓜子的,在村子里繞了一大圈,才又回到了褚平家門前,眾人早早地就等在門前,離老遠看見了接親的隊伍折返,便趕忙點燃了一早就被掛了起來的鞭炮,熱熱鬧鬧地迎了新婦進褚家大門。
元霜在婆子的攙扶下跟褚平順利地舉行了儀式,隨后便被送到了新房里,等到褚平從屋里出來,沈鹿竹才帶著褚秀秀端著托盤進了新房。
元霜一見是沈鹿竹跟秀秀,這才松了口氣,方才還得筆直的脊背,瞬間塌了下來:“呼,原來是鹿竹阿姊跟秀秀妹妹啊,終于能松口氣了,從早上就一直著背,都快累死我了!”
“知道你該是沒怎麼吃東西,給你端了些吃食跟堂嬸特地給你煲的湯過來,快來嘗嘗!”
“好香啊!”元霜說著就要接過托盤,卻被沈鹿竹躲了過去。
“誒,我才反應過來,你剛我跟秀秀什麼?還不改口,那這好吃的可是不能給你吃了!”
元霜被沈鹿竹調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大大方方地改了口:“鹿竹堂嫂,秀秀堂妹!”
沈鹿竹這才笑瞇瞇地把吃食遞了過去,隨后又從懷里拿出了個銀鐲子,直接就給元霜套在了手腕上:“這是褚義跟我給你們的新婚禮!”
“這我不能收的堂嫂,這也太貴重了!”
“收著,怎麼不能收,褚義跟褚平關系一向要好,堂爺爺家又總是給我們幫忙,再加上咱們倆的關系又這麼好,這鐲子你有什麼不能收的,戴著!”
堂爺爺家院子里的熱鬧一直持續到太西下,才算告一段落,小兩口幫著收拾了慘劇這才回了自家。
褚義今兒喝了不,不過人倒是還算清醒,坐在炕沿上拉著沈鹿竹說道:“阿竹,對不起,當初咱們親的時候,沒能辦得很隆重,以后我加倍補給你,好不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