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做好送回來的銅錢燒紙有缺斤短兩的況，小兩口暫時沒有聲張，而是花了幾天時間，將庫房里全部的銅錢燒紙都輕點了出來。

因為每次被取走的刀數和送回的刀數沒有出，再加上又都是信得過的親朋，所以等損失的數量剛被清點出來的時候，屬實是嚇了沈鹿竹一跳，乍一看上去好似只是一刀里缺了一小部分而已，可全都算在一起，卻足足缺了有二十幾刀之多，且從每刀缺失的數量上來看，一開始那人還只敢很量的出，越到后來似乎膽子越大，出去的也就越多了！

褚義將那些被過手腳的紙錢細細數過兩次后，有些納悶：“被了紙錢的刀數有些奇怪，和三家取走的數量都對不上！”

“都對不上？那就是說他還不是拿走的每一刀都了，而是有的了有的沒有，是怕被發現嗎？可是既然這樣的話，與其在某些刀里出的比較多，還不如均攤到每一刀里，來得更不明顯些！”

褚義點點頭，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說這人膽子小怕被發現麥克他明明越越多，否則也就不會被他們看出差異了，可說他膽大，他卻又沒有每一刀都去手腳，就像他家阿竹說的，十刀里面每一刀里都了十張，跟只有兩刀里各了五十張，必定是后者更明顯的！

“這幾天大家再來送紙錢的時候，我將各家的分開放著，然后再輕點一次就都知道了。”

“也只能如此了。”沈鹿竹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不是這二十幾刀紙錢能多賣出多銀子的事兒，而是不愿因著這種事，對最信任的親朋心生猜忌，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今后便很難再拔除了！

之后幾天，趙、褚平和張家大舅三果然陸續送來了這幾日做的銅錢燒紙，褚義接貨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在擺放進倉庫的時候，特地做了很蔽的區分和標記，等人像往常一般閑聊過走后，便將數量輕點了出來，果然就像沈鹿竹心中不愿猜測的那樣，所有被過手腳的銅錢燒紙，都來自張家大舅送回來的那批，可出發前是親眼看著褚義輕點了每一刀的張數！

此外褚義還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兒：“本來以為是不是對方怕被發現，所以有的了有的沒，是想把它們混合到一起之后，再渾水魚，可今兒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所有被過的都放在一起，沒被過的卻放在另一堆里！”

沈鹿竹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雖說已經確定了，這事兒是出在張大舅那，可下一步該怎麼辦，小兩口卻犯了難，苦惱了兩日，最終還是決定先同沈母商量一二。

沈母剛聽說這事兒的時候，也是連連搖頭，說什麼都不敢相信：“不會的，不會的，你大舅這人一向最是老實本分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那家莊子上一做就是這麼些年，那莊子的主人還念及舊將你幾個表兄也留在了莊子里！”

沈鹿竹也是不愿相信的，大舅雖然打小見到的機會些，可一直都很疼，是說什麼都不愿相信大舅居然做出了這種事兒：“阿娘，大舅家會不會是最近到了什麼難事兒，缺銀子之類的，才這般的！”

“不能吧，前幾日還見你舅母去豬鋪子割來著，再說他們不僅自己在莊子上干了一輩子，現在兒子婿也都在莊子上，照理說不該缺銀子用才是啊！”

褚義出聲問道：“大舅家里最近可有小孩子住著？”

沈母再次搖頭否認：“你表兄他們幾個，就中秋回來待了一日，平日里只有你們大舅跟舅母兩個在家……罷了罷了，與其咱們在這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接去問你們大舅去，走，阿娘跟你們一起去！”

沈母說著就要領著小兩口出門去張家大舅那問上一問，被沈鹿竹給攔了下來：“不用。不用阿娘！我跟褚義我們自己去就好，阿娘在家里等著我們的消息便是。”

沈母想想也是，自家若是去了太多的人反倒不好，于是便打消了跟著一同前往張大舅家的想法，坐立難安地在自家院子，等著兒婿歸來。

小兩口趕到院前的時候，張家大舅跟大舅母謝氏正在院子里乘涼，見是外甥兩口子突然上了門，忙將人請到堂屋里坐著。

大舅母謝氏關心道：“鹿竹啊，你們兩個怎麼今兒到家里來了？聽你大舅說你最近氣瞧著好了許多，也能吃些食之類的了，總算是把這難熬的日子熬過去了，當年你阿娘懷你大兄的時候，也是這般折騰了不日子呢！”

“累得舅母跟大舅跟著掛心了，我眼下什麼事兒都沒有了，能吃能睡的，好得很呢！”

“那就好，那就好！”

沈鹿竹有些為難地了鼻子：“大舅，舅母，我們今兒來是有個事兒想問問！”

“什麼事兒你說就是了！”

褚義覺悄悄攔了下正說話的妻子，自己開口道：“大舅，最近家里收到的燒紙，總是會有些缺了了的況，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問問大舅，看看大舅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家大舅聞言一愣，皺著眉納悶道：“怎麼會有的，可多？是啥時候發現的？”

小兩口見了張家大舅和大舅母謝氏的反應，對視了一眼，大舅跟舅母像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兒似的，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更加疑了，若不是張家大舅跟舅母謝氏做的手腳，那有是誰？

沈鹿竹將發現這事兒的前后經過都細細說與了大舅跟舅母兩人，大舅聽聞出了詫異，更是老臉通紅愧難當，自己給外甥家打打零工賺錢，怎麼到還給惹出了這種事兒，他今后還怎麼面對自家妹子跟外甥小兩口！

大舅母謝氏臉有些蒼白，一臉不可置信地詢問著自家男人：“他阿爹，你說該不會是大強他吧……”

沈鹿竹聞言有些不解：“大強？”

張家大舅愧地解釋道：“是我那妻弟謝大強，去年他見了我們在家里做這燒紙，聽說掙錢便起了心思，他家里日子不甚寬裕，我跟你舅母便想著借你們這活兒，拉他一把，便把你們送來的兩套模給了他一套，從那以后這燒紙實際上都是我們兩家，一家一半一起做的，像鹿竹你們說的這種況，那就定是他搞得鬼了！”

小兩口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回事兒，不過這倒也能解釋得通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地方了，只是涉及到舅母的親弟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舅母謝氏有些不愿意相信：“這！鹿竹，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

張家大舅怒道：“能有什麼誤會？那紙錢還能自己長了跑了不？這事兒就我跟他經手了，不是他那便是我，不然你說說還能有誰？”

“你向來老實厚道，咋可能是你拿外甥他們的東西？”

張家大舅回道：“這不就得了，真是丟人，怎麼能連這都！鹿竹阿義你們在家里等著，我這就把那缺德的給抓過來！”

小兩口雖不想放過這個他們紙錢的家伙兒，可也不想因著這事兒大舅跟舅母的娘家弟弟發生沖突，更何況那人既然都做了，想來是一定不會輕易承認的，于是兩忙攔下張家大舅！

“你們攔著我作甚？難不就這麼放過他了？不用顧忌我跟你們舅母，這做錯事兒了，就得該咋辦咋辦！”

沈鹿竹勸道：“大舅消消氣，我們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不痛不地算了的，只是我總覺的這事兒怕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不然他了能做啥？定是要賣給別人或者轉移出去的，咱們要是想把那幕后之人也逮到，還是得從長計議才是。”

張家大舅點點頭：“那你們說怎麼辦？大舅配合你們！”

沈鹿竹想了想道：“大舅只需先當作不知道此事，明兒個照常到家里來取黃燒紙就是。”

“，那大舅就聽你的！”

小兩口張大舅那又趕回了沈家，從沈母那里還得知了另一件事兒，這謝大強跟他們兩個的關系，還不止是舅母的娘家弟弟那麼簡單。

原來這謝家，正是之前嫌棄褚義家貧，人上門連門都沒讓人進的那個謝家，褚阿當初托了人給褚義相看，這謝家的三丫頭也正值婚齡，人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上了門，誰知這謝家嫌貧富不說，還大放厥詞將人從自家門前給趕跑了，此事傳得整個河西村人竟皆知，后來見褚義小兩口日子過得順了，謝家兒是又作又鬧的，據說現在都還沒定下人家呢，謝家又是如何的會悔恨，那都是村里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事兒對小兩口來說已經夠震驚了，誰想沈母隨后又說了個更奇葩的：“他家還有個小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懶漢，日瞎混，你們買賣剛有起那陣子，他還在村里跟人嚷嚷過，說是他爹娘耽擱了他跟自家妹子，當初就該他來求娶鹿竹，他那妹子嫁給阿義！”

沈鹿竹皺著眉罵道：“這人真是不要臉！”

“可不嘛，這話也不知道怎麼被你二兄聽見了，他們四個趁著天黑把那小子套了麻袋，一頓胖揍，足足有快一旬都沒能下來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