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你老實點，刀槍無眼。”

聲音冷得像脖子上的刀，謝而立立刻放棄了搏一搏的念頭。

很快就到了大門，門檻外一匹棕的馬正搖晃著腦袋。

晏三合一把揪住謝而立的后背，用盡全的力氣往后一甩。

然后，躍過門檻，跳過幾層臺階，縱撲到馬背上，兩一夾，馬嘶鳴一聲，飛奔出去。

“大爺——”

“大爺——”

“都給我滾開！”

謝而立怒吼，自己撐著地面爬起來，瘋了似地沖出去。

哪里還有晏三合的影子。

謝而立懊惱一跺腳，正要喊人去追，卻聽有人大喊：“快看，老太太回來了。”

謝而立一愣。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朝后涌上來護院們暗示了幾下眼，轉過努力浮出一層微笑。

馬車緩緩停下。

簾子掀開，數個奴仆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下車。

老婦人看到長孫帶著人迎在門口，朝后的兒媳婦吳氏瞪眼。

“你別說，偏你還往家里送信，大冷的天何苦讓大爺等在外頭，你不心疼你兒子，我還心疼我孫子呢！”

吳氏心里也正納悶，目一偏，愕然道：“兒子，你臉怎麼了？”

謝而立這才覺得右邊臉火辣辣的疼，一，竟到了一手的。

正想著要怎麼解釋才能讓老太太不起疑心，卻聽門里父親一聲怒吼：“那妖的人呢，抓到了沒有！”

完了！

這下什麼都瞞不住！

……

小廳里，燈火通明。

謝府老祖宗楊氏看著兒子，臉一沉，道：“老爺是鐵了心的要瞞著我這把老骨頭？”

“母親，不過是府里進了賊……”

“你當我真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拿拐杖“砰砰砰”著青石磚，“一個賊也值得我大孫子親自手，下人都死絕了？”

謝道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頭痛裂。

老太太見兒子還是死死閉著，怒急反笑。

“罷罷罷，我也不問了，來人，收拾東西，這府里沒我老太婆的容之，我去莊上住著。”

“母親！”

謝道之哪能得住這個話，撲通跪倒在地，咬牙道：“兒子說給你聽還不嗎？”

“父親？”謝而立驚呼。

“事到這個份上，不該說也只能說了。”

謝而立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人說的話真真假假也弄不清楚，穩妥起見還是得問一問老太太休書的事。

謝道之起，親自給老太太奉了杯茶，“母親聽了別激。”

老太太接過茶，嗔怨道：“你瞞著不說，我才激。”

怕你聽了更激啊！

謝道之在心里嘆了口氣，“兩天前的夜里，咱們府上來了個子，這人自稱是晏行的孫，……”

“啪——”

茶盞掉在地上，濺了一地的碎渣滓。

“你，你說什麼？誰的孫？”

謝道之著頭皮往下說：“晏行的孫，晏三合，……”

“人呢？”

老太太一把揪住兒子的手，“人呢？在哪里？”

“母親，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要聽你說。”

老太太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我要見到的人，你把給我找來。”

“祖母別激。”

謝而立見老太太不對勁，忙上前安道：“是來報喪的，報完喪人就回去了。”

老太太一怔，眼珠子轉到孫子上，“晏行……死……死了？”

謝而立點點頭。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

老太太眼睛一翻，人直地往后倒去。

“母親！”

“祖母！”

父子倆一個抱人，一個掐人中，手忙腳。

半晌，老太太悠悠醒過來，目落在謝道之上，兩行濁淚從眼角落。

“快去把人找回來……快去！”

謝道之怒不可遏。

“母親，那人……”

“那人我要是見不著……”

老太太兩片抖得跟什麼似的，半天才從牙齒里咬出一句話。

“我死都不會閉眼的！”

轟！

父子二人被震得五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