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西郊。

道。

一輛輛軍用開車在道上呼嘯而過，陣陣齊齊，滿是轟鳴聲。

神機營的將士們手捧燧發槍，坐在卡車斗。

卡車后面是一輛輛火炮車，那黑漆漆的炮管，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勢。

在軍陣中央。

李二左手扶方向盤，右手握住檔把，腳踏油門，哼著小曲十分愜意。

他這輛越野車是個頭最大的，紅油漆，上面繪著一條五爪金龍。

用李二的話說，那就是威武霸氣。

在行軍隊伍中，那是最扎眼的。

好在現如今只有大唐有熱武，不然秦牧可不敢跟他同乘一輛車，非要被炸渣子不。

“駙馬爺，你看朕這車的搞的怎麼樣？”李二一邊開車，一邊跟秦牧閑聊。

說實話，秦牧還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跟著李二開車去打仗。

“好。”秦牧隨便敷衍一聲，將座椅放平，躺了下去。

“誒！”李二看著秦牧這副模樣，十分不悅，“你這什麼況？朕給你當司機也就算了，你怎麼還睡上了？”

秦牧十分無奈，“陛下，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您說說自從回到長安城后，我睡過一天好覺嗎？”

“我在秦府您找秦府去，我到茫崖村您找茫崖村去，我到溫泉山莊，您找溫泉山莊去。”

“呵呵......”李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朕這不是怕你無聊嗎？”

“朕......”

李二的話還沒說完。

秦牧已經鼾聲四起。

李二一愣，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他這好姑爺是真的累了。

此時，李二思緒萬千，他回想起這十年的經歷，真是慨萬千，旁的不說，有秦牧這十年，是他活的最瀟灑的十年的。

李二回想起當初自己被五姓七搞的何其狼狽，這個皇帝做的真是不由己。

后來有了秦牧，他這日子還算好多了。

再后來便是突厥，想當初20萬突厥大軍襲中原，也是秦牧而出，救了大唐。

剩下的許許多多的事，數不勝數。

李二已經不記得他是跟秦牧之間的，何時如此這麼真摯的了。

他們之間倒不像是姑爺與岳父，倒像是朋友，是駙馬爺中的損友。

他們之間有過真摯，有過爭吵，有過相互理解，有過相互抱怨甚至一起哭過，一起笑過。

念及此。

李二的眼眸竟然漸漸潤，他覺自己虧欠秦牧的竟如此之多。

李二知道，相對于秦牧而言。他是實實在在的益者。

若是沒有秦牧，就沒有今日的大唐。

李二開著車，思慮萬千。

不多時。

秦牧坐起來。

他看著李二，疑道：“陛下，您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眼睛還紅了？這難道這車里有風嗎？”

聽著秦牧的話。

李二瞪了他一眼，“朕不是念著你這十年來，為大唐的付出與貢獻嗎？”

“這十年來為了大唐，真是太辛苦你了！朕想了一下，這不是朕虧欠你，不是朝廷虧欠你，而是大唐虧欠你這個修羅駙馬爺！”

“大唐若是沒有你，便沒有今日這個局面！或者說不是今日這個局面，大唐能不能到今日都說不定。”

“說實話，這些年咱們爺倆之間有苦有笑，有生氣有高興，但咱們之間的是真摯不變的！”

聽著李二的話，秦牧一陣困。

他實在沒有想到，今日李二竟然會跟他說出這番話來。

說實話，這些年來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想好好在大唐過好自己的生活。

只是不知不覺的卷了各種各樣的風暴中，他也只是力所能及的為漢家天下做貢獻而已。

為大唐子民，秦牧當然不可能看著江山破碎，山河破碎，而置之不顧，更何況他是大唐的修羅駙馬爺。

說實話，秦牧這幾年為大唐的所作所為，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如何的回報。

他是真的拿大唐當做了自己的家，把李二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不然他也不會跟李二相相殺。

說實話，他覺生活中若是沒有李二，他覺生命都會缺很多樂趣的。

李二現在對于他而言，不單單是岳父的關系，更多的是朋友。

在這個觀點上，他與李二是不謀而合的，李二也是視他為朋友。

秦牧看著李二，不由得笑了笑，“陛下，今日您怎麼變得如此，您平日里不是最看不慣的便是我嗎！？”

李二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這話純屬是扯淡，全大唐朕就算是看不慣誰，也不會看不慣你這個駙馬爺！”

“朕若是看不慣你，還會將我兒嫁給你？朕若是看不慣你，還會跟你之間的如此深厚？朕若是看不慣你，還會每天揪著你起床！”

“朕就是因為太看得慣你了，所以每日才會去找你！”

聽著李二如此麻的話，秦牧都覺有些不適應了，他沒想到今日的李二竟然會跟他如此真摯的流。

今若不是李二跟他說這番話，他還真從來沒有想過這番問題。

但他與李二之間的是不變的，雖然他時常坑自己的親老丈人，但他所作所為確實都是為了李二好。

當然李二也知道秦牧對大唐的貢獻，不然他也不會放縱秦牧，每次跟自己對著干。

秦牧點了點頭，“好了陛下，咱們爺倆之間就不要說這種麻的話了吧！”

“您要說什麼我心里都清楚，咱們兩人今后之間不要說那種狠話便好了！”

李二又瞪了秦牧一眼，“你這話又是扯淡了，朕什麼時候跟你說過狠話？總是你氣朕，朕什麼時候跟你真正計較過！”

“好了，咱們爺倆之間便不說這些麻的話了，你我之間心里清楚便好了！”

“總之你記住這麼一句話，今后無論是朕在位，還是李承乾在位，還是大唐的子子孫孫在位，你秦牧永遠都是大唐的第一功臣，厥功甚偉！”

今日李二將憋在心中已久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他真是覺自己對秦牧虧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