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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閣。
蘇白桐跪坐在墊子上,慢慢翻著帳本。
自那日從陳府回來后,梁府那邊就沒了靜,再也沒有上門求過。
不過衙門那邊梁府仍是不斷的上下打點,才幾天功夫就花了不銀子,遠遠超出他們預想的數額。
梁夫人不后悔連連,早知如此,那日在陳府就應該著頭皮舍下臉皮,無論如何也要求著蘇白桐私下和解。
“這些日子香鋪的生意很不錯呢。”海棠欣道,并將新的帳目拿給蘇白桐看,“驅蟲香賣出去不。”
蘇白桐輕輕點頭。
驅蟲香之所以會賣的好,完全是因為凌宵天的關系。
衙門里每人都需要佩戴驅蟲香,而且因著那些男人大大咧咧,時有丟失的況發生,所以凌宵天朱筆一揮,直接讓人訂了一大批貨。
最近幾日城里開始陸續出現患有劇烈頭疼癥狀的病患。
所有醫館都束手無策,只有當初在衙門里,親眼目睹蘇白桐使用那香熏的法子救人的幾位大夫知曉其方法。
他們試著回憶當時背下的方子配香,但卻引不出那蟲子,只能用焚香閣售賣的驅蟲香暫時止住頭痛。
“苗大夫來了。”慧香在門口稟道。
苗大夫是祁涼城里相當有名的大夫,幾家醫館皆因為無法醫治那奇怪的頭痛之癥,所以便聯名請苗大夫出馬,向蘇白桐訂購能夠引出人腦中蟲子的熏香。
“請他進來吧。”蘇白桐收起帳本,海棠將其拿了出去。
沒一會功夫,苗大夫進了門。
只見窗前的幾案后端正的跪坐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子,著藕荷暗紋袍,腰間束著同的帶子,發髻簡單的挽在腦后,銀質花鈿蔽于發間,素潔的好似一株水仙花。
“苗大夫。”蘇白桐起施禮。
苗大夫連忙回禮,平時以他的份,別說是像蘇白桐這樣的子,就連各府的夫人們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只因蘇白桐手里現在握有解救眾生的方子,他為醫者,也不得不為之折腰。
不過他原以為蘇白桐定會傲氣凌人,千萬百計的跟他談條件,誰想竟如此容易的就讓他進了門。
“蘇小姐。”苗大夫直言道:“此前可有收到我寫來的書信?”
對方雖是焚香閣的東家,但的份特殊,是正經人家的小姐,又尚未及笄,苗大夫擔心會引來閑言碎語,所以提前寫了書信。
蘇白桐頷首,“苗大夫是想要引出蟲子的熏香配方吧?”
“正是,不知蘇小姐能否行個方便……”其實這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拉不下臉來。
無論哪家醫館都有絕的私家方子,這些通常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本不能輕易示人,而他此來,卻是要求對方公開的方子。
“只要蘇小姐出個價,我們幾家醫館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苗大夫生怕蘇白桐不應,只得急急拋出條件來。
“苗大夫覺得我是故意藏著方子想要賺這人命錢?”蘇白桐雙眸閃著銀的華,直直的看進對方的心里去。
“蘇小姐莫要誤會……我已聽人說過,當初在衙門里時,你并未刻意藏私,還將方子由幾位大夫……”苗大夫被的目看得渾不自在,冒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對眼前這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生出如此張的覺來。
“既然如此,那苗大夫為何還要來尋我?”蘇白桐似不明所以,“我想那幾位大夫早已將我的方子記于心。”
沒有得到方子主人的允許,就私配藥方,這話苗大夫實在是說不出口。
蘇白桐也沒有故意為難人的意思,頓了頓,道:“想來是他們按方配了藥,但卻沒有效果吧?”
“你……你怎麼知道……”苗大夫的面皮發熱。
他們試過好多次,而且能夠確定方子跟藥材份絕對都沒有問題,可是制出來的熏香卻不能引出病患腦中的蟲子。
“就算我將方子給你們,你們也制不出香來。”蘇白桐輕輕嘆息,頗有些恨鐵不鋼的模樣,只把苗大夫的想找個地鉆進去。
“我可以幫你們制香,你們到時派人來我這里取就是了。”蘇白桐淡淡道。
“這……這樣的話未免太麻煩你了。”苗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般來說只要能拿到品,以他們這些資歷頗深的大夫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份,到時他們也可以自己配制……
“我說過,就算你們拿到了方子也不可能制出這種香來。”蘇白桐仿佛早就察了苗大夫的心思,告誡道:“我幫你們制香,相對的,你們也應付我酬金。”
“那是應該的。”苗大夫連忙點頭,沒想到他的心思竟會被對方覺察,不由得有些驚慌。
“不過我有兩個條件。”蘇白桐幽幽道。
“蘇小姐請講。”想必會借機提高價錢,利用此事大賺一筆吧?或是掙個名利雙收也說不定。
“我們要先簽定合約,祁涼城里,只有與我簽定合約的醫館才能使用我的熏香治病救人,如果我發現有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便擅自使用……我不介意將此事鬧大,想來苗大夫也不想看到這種況發生吧?”
苗大夫連連點頭,“這個好辦,我們幾家醫館都會遵守約定行事,蘇小姐不必擔心,另一個條件是什麼?”
“所有使用我熏香的醫館不得向病患說明此香的出。”蘇白桐一字一頓道。
“什麼?”苗大夫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說,你們要替我保,我現在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此香的出。”
苗大夫愣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誰不想得個好名聲,特別是他們行醫之人,若能得了這種機會定然是不惜一切也要混個功名就。
可眼前這子竟能毫不吝惜唾手可得的名聲。
“蘇小姐……你,你可要想好啊,此事如果傳出去,能得多贊譽與名,此香也定會流傳于世……”
“沒用……此香唯我能制。”蘇白桐幽幽嘆息了一聲,似在喃喃自語,“自我之后,此香便會失傳……”
此話聲音雖小,卻把苗大夫驚了個呆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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