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蹙眉看，“你說的，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是這樣沒錯，但是……

“怕了？”

韓玥吞咽一下，如實道:“倒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就是這事兒太大了，我以為只會在話本子上看到。這麼突然一下砸來，我有些接困難。”

云衍冷嗤。

韓玥看他一眼，“所以，王爺也是擁帝派？”

這本就是明知故問，想緩和一下氣氛而已，但云衍卻給出讓有些意外的答案。

“本王只護百姓，力爭天下太平。”

別人說這話，韓玥可能只當是明面上的豪言壯語。

由云衍說出，卻莫名令人信服。

仿佛他就是為此而生。

韓玥笑了下，由衷道:“要是人人都如王爺這般想，定會天下太平。”

“以一燈傳諸燈，方使萬燈皆明。以一人傳眾人，直至萬人開明。”云衍沉眸著，“本王記得，這話是你說的。”

他語氣不似之前那邊迫人，卻令韓玥心頭一跳，錯開目道:“是經書上說的。”

云衍嗓音莫名又低了幾分，“你可愿意隨本王一起，做那一燈一人？”

韓玥驚得看向他。

連日綿后，襄州今日終于放晴，寒穿每一隙照進來，疏疏地落一地斑駁。盡管如此，仍未驅散毫這屋令人窒息的腥死氣。

直刺人眼的惡臭氣味，像是熏紅了云衍的眼，眼底生了細細，也生了令人看不懂的莫名緒。

仿佛他一個人行在大漠荒煙里太久，孤獨，疲憊，風塵仆仆。

可那眼里若有似無的……

韓玥從業多年，不說能看人心，起碼沒幾個人的心思能逃過的眼。

這一刻，素來清明的眼里，有著見迷蒙。

“不愿意？”云衍瞧著，又恢復了慣常的冷傲神，“無論愿不愿意，你也得助本王盡快找出兇手。”

“因為，下一個害者，或許就是你！”

此言一出，韓玥突然心定，松了口氣似的，道:“猜到了。”

很快找回狀態，“我現在很肯定，兇手的同伙，就在昨日留在醉香樓現場的人里。”

因為知道了他們的行，才能如此布局準。

許是知道份暴，兇手這次倒沒刻意抹去足印，作案后，他是從窗口跳出。

時間迫，韓玥直接用掃描儀收錄指紋與足跡，以便需要時分析。

幾分鐘后，對云衍道:“走吧！王爺只需將人全部帶到我面前，我自有辦法分辯出。”

云衍奇怪地看，“不驗了？”

“已經驗過了。”韓玥頭也不回道。

云衍眉頭深皺，抬起手腕模仿剛才的作，總覺得那里不太對勁。

韓玥回頭，正好看到他的作，心一，“你在做什麼？”

云衍也不掩飾，又比了一遍，挑眉:“這樣驗的？”

所以，還真是半點懶也不得。

韓玥下意識頂了下腮，面不改道:“特殊癖好而已。死者外傷切口和之前的一模一樣，手法沒變，作案工也沒變，是同一個兇手所為無疑。綠礬油腐蝕極強，從口腔進，途經必損傷慘重，衰竭是必然。”

故而，不必細驗。

云衍眉挑得更高，到底沒再追問。

出得門外，遠遠見渠無還跪著，旁人也不敢他，場面很是怪異。

韓玥邊防護服，邊道:“王爺盡快找人，我去去就來。”

云衍一遠，并未阻止，只是看韓沖一眼，后者自覺跟上。

“聽說北狄王子是你所傷，你這，啥時候學的？”韓沖低聲音問。

韓玥簡單干脆:“閉！”

云衍聽力勝于常人，聞言，笑了。

劉大壯正好走來，瞧見，驚一跳，“王爺，你這是咋了？”

要知道，軍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晉王一笑，地山搖。

因為，只有打了大勝戰時，他才會出如此不含緒的純粹笑意。

莫不是兇手找到了？

誰知，云衍神一收，冷道:“人齊了嗎？”

有一點，他還沒機會和韓玥細說。

昨晚，他們擺傀儡回到驛館時，兇案已經發生。

渠無就在現場，他只得將計就計，令冷楓佯裝查驗，然后迅速派出所有力量就近搜查。

他猜，兇手一定很想知道他的反應，肯定就在近。

但最終無果。

原因無非兩種，兇手作案后，立即逃走。

不然，就是有人可保他安全。

直覺，是后一種，故而，他當即下令讓劉大壯將昨日和今日，能接到案進展的人全部找來。

聞言，劉大壯撓著頭道:“昨晚走水時，傷了幾個，已送回營陣理。卑職已派人去接，估著還有一會兒才到。”

云衍目又一眼飄向韓玥那邊，“先將已到的帶來！”

“我們之中真的？”劉大壯氣道:“他的，連出生死的兄弟都不能再相信，還怎麼和戎人干仗？”

云衍冷目掃他一眼，突見一道利從西北方向而來，直韓玥的方向。

“不好！”

就在云衍飛而起時，韓玥也覺到了。

冰寒刺眼的利箭，直而來。

而正好替渠無解了，子直到一半，角度剛剛好。

躲肯定是躲不掉的，只來得及閉上眼睛……

下一瞬，被一巨力撲倒在地。

壯如牛的渠無整個在上，還保持著‘推’的作，那雙大手，好死不死正按在的……

四目相對，神均是驚變。

韓玥只覺渾瞬間涌腦海，頭昏腦脹間，膝蓋猛地往上一頂。

渠無悶哼一聲，剛一瞪眼，就被云衍一腳踹翻在地。

他一把將韓玥撈起來，再迅速擋在后，鷙的眸死死盯住利箭來的方向。

劉大壯早已追去，不一會兒，黑著臉提著一只半人高的人偶回來。

反應慢半拍的韓沖，臉一沉，正要上前詢問，韓玥寒著臉道:“我沒事。”

被云衍踹翻在地的渠無慢悠悠坐起來，了下，著云衍惻惻地笑起來。

“嘖，兇手都殺上門來了，我說晉王你到底行不行啊！還有你……”

他眉一挑，向韓玥，笑得邪肆狂狷，那眼神如同獵人看到可口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