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查一下午,韓玥這邊仍是一無所獲。
倒是元忠派出去的人,將從屠宰場買走的東西,全部帶回了客棧。
韓玥命人支起大鍋,將所有帶骨的東西全部丟進去一鍋煮。
則在一堆污中挑挑撿撿,片刻后,挑出幾塊帶的皮。
元忠好奇發問:“是人皮嗎?”
韓玥頭也不抬,“先拿水沖洗干凈。”
元忠二話不說就去打水,干完活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王爺不在,這人的氣場似乎又高了些。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違和。
仿佛的吩咐就是王爺的吩咐,反正錯不了,反正必須要執行。
韓玥將沖洗過的皮拿著反復查看,倏而,眼睛一亮。
“是人皮!”
“分別是腹部,部的皮組織。”
“還有塊頭皮,死者是男沒錯!”
元忠雖沒上過戰場,但跟著云衍多年,腥場面也算是見過不。
聽聞此言,只覺頭皮發麻,渾驟起皮疙瘩。
韓玥忙完這邊,又去到大鍋旁,抄起鍋鏟就是幾攪,短暫停歇后,鍋里又開始咕隆咕隆地響著泡。
見狀,元忠手底下那些兵,開始排著隊的吐,個個吐得沒了人樣兒,但還是著頭皮站一旁候著,不想錯過這難得一見的驗尸場面。
元忠也吐過一次,這會兒聞著那又腥又香的味兒,胃里又是一陣翻滾。
再看韓玥,仍是一派鎮定,挑出煮爛的,沒幾下就將剔除,半瞇著眼睛研究會兒,再將骨頭擺在一旁。
“這是要做什麼?”元忠試圖轉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韓玥道:“拼骨。”
又說:“只有鎖定死者份,才能更進一步去推斷兇手機。直覺,這不是一般的兇殺案。”
“你想,如果只是單純的失手殺人或是蓄謀殺人,殺人后想掩蓋死者份,增加破案難度,分尸,甚至是焚尸煮尸都不奇怪。可他為什麼要送到客棧來?兇手明知尸有可能會分到別的地方去,這明顯加大了暴的風險,兇手為什麼要這樣做?”
元忠想了想,“兇手也許是覺得來福客棧人多,用量大,能很快消耗掉,神不知鬼不覺……”
話未說完,他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劇烈嘔吐起來。
韓玥只是勾笑了下,自言自語:“也許吧……”
晉王住在客棧的消息雖未大肆宣揚,但縣令都來親自作陪,一言一行皆顯謹小慎微,明眼人一猜便知。
假如兇手也知道晉王就在奉縣,就在來福客棧,那此番行為,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若是刻意,兇手怎知他們會點包?
點了也不見得就能看出來呀?
思緒雜中,韓玥已將鍋里的骨頭全部剔出。
一大堆放著,吩咐人取來干凈白布,便開始往上面擺。
約兩個時辰左右,只見白布上已擺出類似人形,說類似,是因沒有頭腳,只有中間部分,且仍缺一部分。
韓玥站起來,活活頸骨,作出結論:“男,高七尺一二左右,重大概在二百斤上下,型胖。他左腳應該過傷,屬后天跛行……奉縣不大,問問各村村長里長,應該很快就能鎖定死者份。”
臉泛青的一群人,看看地上拼出的人骨,再看看淡定的韓玥,瞬間忘了惡心,忘了疲憊與難,眼底全是好奇。
驚訝片刻后,元忠終于問出大家心中所想,“這些,你是如何得知?”
韓玥朝人骨揚揚下,“這些骨頭告訴我的。”
眾人只覺骨悚然。
這話元忠不是第一次聽韓玥說,故而還算淡定,求知極強道:“我也學醫,對人略知一二,但……這些你是如何看出?”
韓玥道:“人各部位的骨骼長度、大小是有一定比例的,據骨骼的長度和大小能推斷出該人的高。在骨骼完整的況下,將骨骼排列人形骨架,整個人骨骼的長度加上一定組織的厚度,即可得到該人的高。”
“除此,還可以據骨盆口平面的面積、顱骨頭圍或顱頂至下頜尖的長度等來推斷。如這名死者,雖無頭腳,但所幸找到了骨盆。”
“另外,人骨骼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不斷生長的,與年齡之間有著切的聯系。不同年齡的人,其骨骼特征是不一樣的。”
“至于重與他過傷,我是從骨頭磨損度看出。”
“當然,這些除了一定的理論數據支撐外,還需要日積月累的經驗。數據我可以提供給你,經驗則需要你自己慢慢去積累。”
元忠攏起眉頭,古怪地看著韓玥。
他沒記錯的話,上元節一案,是第一次驗尸。
加上周明所犯下的連環殺人案,攏共就兩起案子,哪兒來的日積月累?
韓玥似能讀心,頭也不抬道:“我的況又有些不太一樣,我學醫,自小就看各種醫學古書,從書中學到不。其次,家父和義莊之前的仵作林伯是好友,時常會聽他提起各種驗尸。”
停頓半刻,面不改道:“還有,我天賦異稟。”
這話元忠是服氣的,他很快將差事安排下去,又轉回來。
韓玥正在整理的工,瞥元忠一眼,“你沒去?”
元忠道:“王爺吩咐,要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韓玥微微抿,好一會兒,若無其事的道:“王爺他們應該到了吧?”
元忠答:“差不多吧。”
這時,店家親自找來,小聲求著元忠:“爺,能不能通融通融,就開放大堂,讓大家進來坐坐,小的保證什麼都不賣。”
元忠氣得一笑:“你這人都上桌了,還有人敢來?”
店家解釋:“歐先生不常來,今晚是他最后一次說書,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實不相瞞,小店生意之所以紅火,就是因為歐先生選擇在本店說書。今晚若將他和書迷得罪,就算命案破了,本店也難以維持。”
元忠堅持原則:“府辦案,豈能兒戲,若兇手混進來再出什麼事,誰來負責?”
聽得這話,韓玥作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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