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毫不避諱道:“在當時的況下，若寧相直接謀位，無疑會臭萬年，且還有我父親在，他必定有所顧忌。陛下雖年，又過于溫和，但畢竟是先帝脈，朝中老臣立場堅定，想要扭轉，極其艱難。”

“故，寧相從那時起布局并不難理解，世人皆知，襄州等于孰國。”

他嘆道:“這些年，本王不是沒有提防，也一直在試圖瓦解寧家的野心。終，還是低估了事態的嚴重。”

韓玥聽得皺眉，破案在行，可這權謀之事，可就半點主意沒有。

見沉，云衍語氣不由道:“本王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不是給你力，而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并非一點方向沒有。恰恰相反，如此一來，不僅方向明確，對方還為我們點亮了明燈。”

韓玥似懂非懂:“王爺的意思是，我們要順藤瓜，將寧相給揪出來？”

云衍點點頭，“這些，陛下與本王雖心知肚明，但寧相行事滴水不。世人只知寧家幾代忠臣，加上這些年，朝中老臣紛紛倒戈，若沒確鑿的證據，本不敢他分毫。”

“且，照目前的況來看，是寧家，做不到這種程度。這背后，必定還有別的勢力！”

云衍眸漸厲，韓玥大膽猜測，“王爺是擔心，寧家有可能與敵國勾結？”

許是驚奇，眼底有彩涌出來，轎中簾絡起起伏伏，那落在面上的也跟著搖曳。說話時，眼底明簇閃，像落了滿天星子一般。

云衍失神一瞬，“如今都只是猜測。”

見他專注地著自己，意味有些莫名，韓玥默了默，反應過來:“王爺放心，小的知道，這些都是機之事，王爺告之小的是出于信任，也是怕小的在辦案時迷失方向，走了彎路。這些，小的都知省，絕不敢傳半句出去。”

云衍失笑，他可沒那麼多想法，僅僅是找些話和說罷了。

如此一想，眉頭亦微蹙起來。

倒不是認為不該和說這些，從差事的角度考慮，這些事遲早也會說與聽。

他只是心生懊惱，他們之間，除了案子，當真就無法能有其他話題麼？

這顯然不對，可他一時也沒別的法子……

云衍又嘆氣，語聲一沉:“你心里明白就好，本王和你說這些，對你自然是寄予了厚。”

韓玥神又是一正，“小的，定不會王爺失！”

反正繞來繞去，都繞不過上下級這個坎。

“你坐過來些。”云衍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無奈。

韓玥愣愣，轉眸看他，馬車里點著燈，昏黃的線，映得云衍眉眼間皆是疲憊。

一時沒有作，并不是怕或是有什麼想法，只是當下那一瞬間，覺得他真的該休息一下了。差事那有辦得完的，眼下所說的這些事，又并非急于這一時，就不能明天再說？

云衍卻被的反應弄得心口一堵，嗓音有些啞道:“還因昨晚的事，怕著本王？”

“沒有的事。”韓玥不擅長解釋這種對于來說比較莫名的事，干脆就坐過去，神認真:“王爺還有要事待？”

云衍心道，你都這麼認真了，本王敢沒要事？

他想了想，低嗓音道:“陛下如今就在襄州城，本王的府上。”

韓玥微驚，“王爺不會是要小的去面圣吧？”

云衍一笑，“你倒是聰明，本王確有此意。這幾起案子都是你經手，陛下對你早有所耳聞，就算本王不提，陛下只怕也會召見。”

韓玥有些慌，“可我就是個仵作……我份低賤，面見皇帝陛下，有辱圣眼，不妥，不妥不妥！”

“害怕？”云衍心底竟有些高興起來。

最怕的人不是他就好。

韓玥老老實實道:“尊卑禮儀那一套，小的是真不太懂。王爺寬容大度，可不與小的計較，可陛下畢竟是陛下，九五之尊啊！一個不小心，是會掉腦袋的，小的能不怕嗎？”

云衍喜更顯，哈哈一笑:“沒你說的那麼可怕，你忘了，本王方才還說陛下溫和。”

“伴君如伴虎。”韓玥很堅定，“陛下要依仗王爺，與王爺又是一起長大的舊識，當然溫和。”

這種話都敢說，那里像是膽子小的。

云衍無奈搖頭，“罷了，看況再說吧。”

他也就是一時找不到別的理由，若不愿意，就算陛下提起，他應付了便是。

倒是剛剛的一些話，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云衍正道:“你向來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往后，自稱賤民之類的不要再說。另外，在本王面前，可自稱屬下，或者就簡單稱我便是，別天小的小的，聽得本王頭疼。”

“是，小的明白。”韓玥下意識應著，心里想的是，這不是鄉隨俗麼，就一個稱呼而已，怎麼還能讓人頭疼呢？

莫非，晉王對‘小’字過敏？

這個想法帶了點污，韓玥忙斂，坐得筆直，不敢半分緒。

云衍無語一瞬，真有些頭疼了，抬頭按著，瞥:“這也能令你張？”

韓玥:“不是。”

眼眸撲閃幾下，說:“我其實是想對王爺說，差事再要，您的更要。從襄州城到奉縣，又從奉縣回襄州，都是連夜趕路，白天也沒見你有停歇的時候，這樣下去鐵打的子也吃不消。”

云衍手落下，開口語聲都有些啞了:“你很關心本王？”

韓玥理所當然道:“不止是我，王爺邊的每個人都很關心您！”

果真，又是自己想多了。

云衍擰著眉頭，忍了忍，淡道:“本王倒是忘了，你學醫，想必推之法也不在話下。既然這麼關心本王，不如替本王推推，緩解緩解這頭疼。”

“行！”韓玥爽快同意，想了想又說:“如若疼得厲害，扎幾針興許會來得快些。”

云衍下意識后仰一下，“不必！”

韓玥調皮地眨了幾下眼睛，一本正經:“昨晚之后，王爺可是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