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去那些已知的信息，韓玥簡短道:“準確來說，死者秦軍是因失過多而死，除此以外，上多骨頭斷裂，死前曾遭過高強度的毆打。”

被仇人抓去，毆打自然免不了。

“調查過仇家嗎？”

冷楓道:“查過，就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在之前，秦軍幫的主家也曾打傷過對方的人。這件事已移給當地縣衙在辦，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調看文案記錄。”

韓玥直了直背，抿片刻，“暫時不用，下一個。”

算起來，已經接連驗尸三個多時辰。

云衍這才出聲:“休整片刻再繼續。”

平靜的語氣，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韓玥也確實覺得累了，或許是因接連傷折騰，明顯覺得力不支。

掉防護服，走到院中，賀遠已命人打來清水。

凈手后，元福又遞來熱水，心疼道:“你這子還沒好利索，就這麼勞累辦差，吃得消嗎？”

韓玥激地笑笑:“多謝公公關心，沒事，我可以的。”

“你呀！”元福瞥不遠的云衍一眼，著聲音道:“你可別學王爺，差事那有辦得完的？自個兒子若是累垮了，你找誰說理去？”

韓玥笑:“公公不知，有時，看到真相就在不遠，總忍不住要快些抓住它，等待反而會為一種煎熬。所以，辦差時，還真不覺著累。”

“可不是，王爺也是如此。”元福貌不經意的道:“昨晚收到冷楓報，王爺愣是一夜未眠，只想著把手里的公務辦完，好快些投到這起案子當中來。”

他掩笑說:“今晨咱家說他幾句，你猜王爺怎麼說？王爺說玥玥不也才睡了兩三個時辰麼，都不覺累，本王有什麼好累的。你說說看，那有這樣比的？”

韓玥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只能說云衍的助攻可真多。

就在這時，云衍姿態坦然地走來，靜靜看數秒，和從前一樣，開口就問:“有什麼想法？”

韓玥定定心神，“回稟王爺，首先不管幾名死者是因何而死，但每次都死在我們找到之前，絕非偶然。我倒覺得，還是歐槿的風格。他是不親手殺人，但極擅長制造各種巧合。”

想起昨晚的那個夢，“現在需要搞明白的是，歐槿或者說兇手為什麼要殺他們？而且死因也值得推敲，就拿周伍來說，斗可用的招很多，暗殺，毒殺，或者直接武力獵殺，可為什麼是勒死？周伍是侍衛出，無論是力還是武力必定都不差，勒殺致死需要一個過程，在這過程中，風險太大。比如周伍反抗功，或是靜太大被別人發現……”

“這是其一，其二，兇手為什麼要取走周伍臟？至于為什麼是死后在義莊取走倒是可以解釋為，兇手不便出現在匪窩里，再后來，我們介后，對方更不便下手，所以才會等到尸存放到義莊后才手。”

“秦軍的疑點差不多，為什麼偏偏是挑斷手筋腳筋，導致其失而亡？是刻意還是巧合？”

“他們二人都還說得過去，興許真相就是如此，斗的當下就選擇了勒殺，仇家就喜歡這種復仇手段，那冬梅怎麼說？”

“大老遠將騙去山莊，讓在那住上幾天后，再凍死在室……這就顯得太刻意了，很明顯，凍死就是兇手要殺的方式。”

手眉心，“反正疑點很多，等驗完再說。”

云衍靜靜聽著，見面疲憊之，忍不住道:“若吃不消，不如明日再驗。”

“不用。”韓玥垂眸道:“燒死很容易辨別，很快就好。”

云衍言又止，終點點頭，“好。”

靜了會兒，他道:“朝中確實有個劉字的員，但祖籍并非是襄州。”

韓玥問道:“是個什麼？”

“刑部尚書。”

韓玥抬眸，“刑部？掌管刑罰政令的部門？”

云衍:“正是。”

韓玥擰眉，“可是才上任沒幾年。”

云衍道:“確實不超過五年，且此人乃寧相心腹。”

韓玥若有所思，“聽起來，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劉字。”

“是不是他，去探探便知。”

一聽這話，韓玥愣道:“王爺何意？”

見妙目盈盈的著自己，云衍心緒微，竟有一瞬間的失神，“既然有線索指向盛京，正好可以走一遭。”

韓玥觀他表，“王爺可是覺得這線索是兇手有意所指？”

這不正是冬梅死在山莊的意義嗎……沒想到的是，云衍也有同。

云衍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昨晚接到冷楓報，我就一直在想，以寧相的雷霆手段，怎麼可能有網之魚？且還是五人，除非當時有高人在指點他們，否則，以他們五人的份和當時的況，能逃出盛京的可能不大。”

“且，寧相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們。但我直覺和你推想的差不多，兇手應該不是寧相的人，如果目的只是殺人，無疑要簡單的多。明知我們也在找人的況下，寧相絕不會愿意他們多活一天。除非有人從中作梗……能有這種本事的，思來想去，也就歐槿了。”

韓玥了然，“所以，這五人的下落，你們其實是通過寧相那邊得知？”

云衍雙眸微狹，“沒錯。”

“但每次都是晚一步……”韓玥擰眉頭，若有所思:“如果是歐槿的話，他在其中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

云衍道:“既然他有意引我們去盛京，那就遂他的愿！”

韓玥又想起昨晚夢里，歐槿的那句‘我時間不多……’

下意識搖頭，一個夢而已，怎麼還當真了！

“可是想到什麼了？”云衍垂眸看，語聲不由和。

韓玥忙正正容，“沒什麼。對了王爺，我們還忘了一個人……”

云衍反應道:“你是想說下落不明的宮秋？”

“沒錯。”韓玥語聲沉道:“這個人上有太多的可能，得盡快找到才是。”

云衍揚了下眉，“此人要麼死了，要麼就是已為人所用，總之，不得不承認，目前我們仍于被一方，只能順藤瓜。”

許多想法都是不謀而合，韓玥心里似有什麼東西輕輕漾，連著語氣都低了許多:“王爺說的是，我，我還是先去驗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