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狐疑地韓玥一瞬，轉過頭來，厲聲道:“柳元斌，你可還記得當年閑王府一案？本王已找到周伍和秦軍，他們已招供，是你假傳圣旨，你認還是不認！”

柳元斌自然是不會的，云衍雷霆震怒:“別以為你裝瘋賣傻，本王就拿你沒辦法！來人，將牢門打開！”

“丞相大人到！”

就在這時，一道道通報聲傳來，云衍狹眸，著韓玥微勾了下。

電火石間，韓玥似乎已經明白他究竟意何為。

片刻功夫，只見一行人浩浩行來，使得這森的牢房瞬間就熱鬧擁起來。

為首的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男人毫不顯老態，形健碩，劍眉斜飛，細長的雙眸亮銳利，昂首闊步間，散發出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卻在見到云衍的瞬間，男人出和藹笑意，“阿衍！”

云衍上前見禮:“見過相爺。”

來人，正是當朝丞相寧淵。

后，與寧淵年紀相仿的男人上前，“下劉字，見過王爺。”

聞聲，韓玥微愣，過去，他就是歐槿指引他們要找的刑部尚書劉字？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云衍頷首:“劉大人。”

“你何時回來的？”寧淵很開心的樣子，拍著云衍肩膀，端著長輩姿態，上下打量。

云衍回道:“昨晚。”

寧淵眉頭微攏，“原以為你會隨圣駕一同到，如此著急前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云衍面不改，淡道:“是有樁案子急著辦，其中有幾名當事人曾是柳元斌手下，故來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有用的線索。”

劉字忙道:“王爺有所不知，這柳元斌已瘋魔多年，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更別說旁的事了。”

“無妨。”云衍朝韓玥揚揚下，“本王邊自有高人在，此人名為牛軛，是個仵作，不但能讓死人開口，更能看懂活人不能說之言。”

“哦……”寧淵雙眸微微一狹掃向韓玥，“這世間，還有如此神人？”

韓玥忙上前見禮，“卑職拜見相爺，劉大人。”

寧淵牢牢看著韓玥，昏暗線下，一雙眼眸宛如夜鷹，盛氣人:“即便是個瘋子，你也能看出？”

韓玥遲疑一瞬，“丞相大人剛剛與王爺寒暄時，面部兩側表明顯不對稱，你并非真當他是晚輩。大人問我話時，單眼微瞇，單側角微挑，同時，瞳孔略略放大，你并不相信我有此才能，故而輕蔑的同時，習慣的向我施加力，說明丞相大人喜歡事事掌控……”

“大膽！”

寧淵面突變，厲聲一喝，韓玥面無懼，平靜道:“鼻孔外翻，是憤怒的表現。”

“你！”寧淵氣得一噎，瞪向似笑非笑的云衍，“晉王這是何意？”

云衍抬手鼻頭，笑著道:“相爺息怒，這是在回復您剛剛的問題。”

韓玥拜道:“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是據此人的格慢慢積累而，下意識的反應與刻意很容易分辯。故，不管此人是正常還是瘋魔，他在接收到外界信息時，都會下意識做出一些反應，卑職便會據這些反應來判斷真假，從而可以推測其真正想說的容。”

當然，最后一句有夸大的份，但為了配合云衍，不得不這麼說。

隨而，韓玥故意停頓了下，“當然，也不一定完全準確，方才多有冒犯，還丞相大人恕罪。”

不解釋這句還好，這麼一解釋，寧淵反而不好發作。

他與云衍的關系，不說人人皆知，起碼在場的人都知。但畢竟同為臣子，兩家又是世，他這個當長輩的，表面功夫總是要做做的。

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連陛下也樂意配合，誰能料到一個仵作竟敢當眾揭穿。

弄得他若不承認，顯得虛偽，若承認，未免也太尷尬了！

再看云衍，明擺就是縱容，或許就是他授意而為之……

如此一想，寧淵哈哈一笑:“有意思！看來，晉王這次真是撿到寶了。”

云衍抱拳:“相爺過獎。”

寧淵有意控制自己的表，頗有些怪異地看著韓玥，“那你倒是說說，可看出什麼來了？”

韓玥垂眸道:“回相爺，卑職剛到不久，還未來得及問話，且這柳元斌背對著我們，又是個瘋魔之人，反應比常人要遲鈍許多，故而一次兩次恐怕看不真切。”

寧淵神頓時一松，“原來如此。”

“我正要好好審審這柳元斌，相爺來得正好，不如一起聽聽？”

云衍一副恭敬狀，寧淵雙眸微狹，遲疑著道:“晉王看過卷宗，應該知曉，這柳元斌當年假傳圣旨，釀閑王府慘案，犯的是死罪。因當時的柳妃娘娘求，也因此人不了良心譴責，了瘋癲之人，恐早已人頭落地。”

云衍一副不解之，“這和本王提審他有何干系？這種人早該殺之，若本王查的此案當真與他有關，本王一定要啟奏陛下，將他就地正法，以告那些冤死的亡靈！”

寧淵目深了些許，沉道:“事到如今，本相也就沒什麼好瞞的了。不知你父親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這柳元斌原是我同窗好友，更是與我有救命之恩。當年，得知他犯下大罪，是我在先帝面前跪求了整整一夜，只求能保他一命，就當還他一個人。”

這樣拙劣的謊言，聽得韓玥直皺眉，正想著要不要揭穿，云衍幽幽道:“明白了，相爺是怕你這救命恩人，一不小心死在本王手里？”

寧淵抿了下，直直看著云衍:“敢問晉王，此行查的可就是閑王府舊案？”

云衍眉頭往上挑了下，并未作答。

寧淵輕輕一笑:“當年閑王府一案，陛下頗為介懷，曾幾次提及想翻案，奈何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想來，是晉王不負圣意，尋到了突破口。不過，本相覺得，柳元斌的況過于特殊，晉王想提審不是不可以，只是，能否等陛下回到盛京再說？”

他淡瞥劉字一眼，“再者，提審天字號犯人本就需陛下首肯，劉大人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