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嘯遠帶著幾名侍衛從長街盡頭飛馳而來，到了跟前，燕嘯遠翻下馬，顧不得客套，對玉竹道:“玉大夫，快隨我進宮。”

方文川一愣行禮。

“燕老將軍，我羽林將軍之命保護玉大夫，為什麼要玉大夫進宮？”

呂山面霾，同樣客氣行禮，有意無意地擋在玉竹前。

這兩個剛才針鋒相對的人，突然又變了同一條陣線上的戰友。

玉竹心里有數，知道定是宮中貴人病反復，只是不知這病人是不是所以為的那個人。

病人，是皇帝嗎？

燕嘯遠如火，并不理睬呂山與方文川，只注目玉竹，沉聲問道:“玉大夫？”

沒等玉竹說話，又一陣蹄聲傳來，轉眼之間一人一騎已經到了跟前，夜自寒跳下馬，將韁繩拋給邊上的費大肚子，快步走了過來。

“燕將軍也在這里，”夜自寒隨意行禮，轉向玉竹:“玉竹，快跟我進宮。”

見夜自寒如此，燕嘯遠已將他的來意猜個八九不離十，退后幾步不再說話。

他們兩人如此惶急的模樣，看樣子真是皇帝病了，玉竹沉不語。

呂山和方文川兩撥人馬卻是不知，互相大眼瞪小眼看看對方，又看看玉竹等待示下，夜自寒心下焦急，忍不住輕咳一聲。

玉竹回過神來，心念電轉間便做了決定。

“呂大人，”笑意真誠地行禮:“我這里不用你保護，煩勞你去玉府，護著些我父親，玉竹在這里謝過了。”

呂山愣了一下，看向夜自寒。

夜自寒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呂山利索地答應，帶著幾名護衛上馬而去。

“方兄弟。”玉竹鄭重地對方文川道:“玉生堂那邊，我爹爹和妹子的安危就給你了。”

方文川急了:“那玉大夫你怎麼辦？”

“就是，”一直在方文川后的小古也急了:“玉大夫，我們是來保護你的。”

方文川瞪他一眼，小古脖子，又回到隊伍里。

“燕將軍派了人去玉生堂和玉府，我們幾個是特意來保護你的，將軍說了，不管你走到哪兒，我們都必須跟著。”方文川猶豫一下看了看燕嘯北，說話聲音小了許多:“將軍說不管誰來了都沒用，一定要保護好你。”

燕嘯北面目沉沉，心里倒覺還好。

燕青這小子還算懂事，沒有扔下正事自己跑來。

玉竹啞然，燕青那家伙估計不知道事的況，只知道有子。他沒想到他爹會親自來找自己，若知道來的是他爹，估計給他個膽子也不敢放出這話來。

燕嘯北這時倒不急了，負著手看向遠樹上的兩只鳥兒。

方文川的眼神固執而堅定，后十幾名羽林軍的好手，多數是陪同玉竹一起去過幽州的，同樣一副雷打不的模樣，著膛看著玉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玉竹無奈地看向夜自寒:“要不我就帶著他們一起？”

夜自寒淡淡地道:“行。”

只要他們進得了宮。

……

……

方文川等人果然被攔在宮門外。

不論他們好說歹說，守門的軍就是不讓進，幾人又不能真的起刀子來和軍手，那不就了謀反？

最后還是玉竹出面安，又看著燕嘯遠也跟著進宮，幾人才悻悻地坐在城墻下，又被守門的侍衛趕 起來:“去去，離得遠些，去那邊坐！”

“呸！”小古從懷中掏出幾塊餞，邊吃邊跟著眾軍士到遠去。

玉竹跟在夜自寒和燕嘯遠的后，沿著宮中的甬道快步而行。

宮中彌漫著張的氣氛，一路遇到的太監和宮都著脖子，一副小心翼翼大難臨頭的模樣。

皇帝的寢宮附近反倒是最安靜的，外面只有寥寥幾個侍衛值崗，幾個小太監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沒打采地袖著手。

皇帝突發疾病，若治不好的話，他們這些近伺候的人，十有八九要跟著陪葬。

見夜自寒和燕嘯遠帶著玉竹過來，幾名小太監神一，互視一眼，心下同時升起幾分希。

這位玉小娘子的醫他們都是見過的，無論昭華公主的疾，還是那些民間婦人的眼疾，在玉小娘子的手下都被輕松地治好，甚至瑾妃得的怪病都被玉小娘子查出了源頭。

說不定，玉小娘子真的能把皇帝也治好呢？

……

“太后娘娘不必憂心，臣能解得了皇上所中之毒。”

“真的？！太好了，玉竹你若能解毒救治皇上，便是大功一件！”夜嘯遠目中蘊淚，歡喜之極:“皇上洪福齊天！”

“你真能治得了皇帝？”太后語聲微，失去彩的雙目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影。

太后的雙眼已經半盲，看不清玉竹的面容和神，只能看到玉竹的模糊影子。的眼睛不好使，對應著耳朵卻是比往常加倍地靈敏。

那種有竹的語氣聽在太后的耳朵里，便似仙樂綸音一般，太后再次詢問:“玉錦，你能徹底治好皇帝？”

玉竹打開藥箱，拿出金針，夜自寒適時上前幫手，作練。

“皇上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每日行針一次，連施三天，配合著驅毒的湯藥，定能恢復如初。”

“上天保佑！”太后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明珠忙拿了帕子幫拭淚。

玉竹抬頭注視太后，見眼中翳增厚，道:“娘娘盡量不要流淚，小心保養眼睛，再過一個月左右，玉竹便能為娘娘施針除翳，到那時，娘娘的視力也會恢復如初。”

“好好！”太后收了眼淚，強笑道:“玉錦快快為皇帝施針。”

夜自寒看著玉竹施針，神微凝。

這手法同當初為夜小樓施針的手法完全一樣。

果然，半個時辰之后，玉竹額頭微汗，起出所有的金針，示意宮拿來準備好的白布，蓋在皇帝上。

“肖大人，下面就有勞你了。”

明珠親自端來水盆，伺侯著夜自寒凈了手，為皇帝按，紫黑的跡漸漸滲出來，沾得白布上星星點點。

夜自寒神專注地為皇帝按驅毒，玉竹看著他酷肖皇帝的側臉，心下暗暗思忖，也不知富貴和夜小樓有沒有告訴夜自寒，他現在照顧著的皇帝，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

不過看樣子，夜自寒應當還不知道，躺在龍床上的這個天下共主，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