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真正的平靜下來，梁上的富貴居高臨下地看到，皇帝的眼角掛著兩滴渾濁的淚珠。

“阿玥，對不起，我要置你的妹妹，……委實留不得了。”

富貴心下一跳，心中對皇帝一直以來的觀有了些微改變。

皇帝他對姐姐的還是很深的，他縱容著白綺麗竟然是因為阿玥的原因，那麼，若他知道夜自寒的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不論怎麼說，阿寒都是皇帝的兒子，比起康王來阿寒更好更優秀，更適合執掌帝位。

皇帝的呼吸變得平穩悠長，似是睡著了。

富貴輕輕躍起，離開皇帝的寢宮。

皇后那邊還有一場好戲快要開鑼，他可不能耽擱了。

……

……

皇后宮中一片凄凄惶惶，來往的宮人們互相使著眼，一個個著脖子，走路做事都輕手輕腳的，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皇后已經重新梳洗換了裳，小心地用脂遮蓋了臉上的淤青，只是那淤青痕跡太重，無論怎樣都無法完全蓋住。

恨恨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會兒，站起來在大殿中來回走。

自然覺得到周圍氣氛的詭異和奴婢們私下的眼神流。

若是平時，皇后早就將這些沒用的奴才打殺幾個，殺給猴看了，可是今天，皇后卻不敢如平時那般隨意懲罰打殺宮人。

皇帝明顯了真怒，還不知會怎樣對待。這個時候若打殺了宮人，傳到皇帝耳朵里，說不得又會惹皇帝不喜。

事到如今，皇后已經知道，正是當初對于那個所謂圣僧的藥太過信賴，才會導致今日的局面。然而更痛恨的則是壞了好事的玉竹等人。

皇后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是肖岸錦和燕嘯遠兩人找來玉竹，治好了皇帝，若不是他兩人多事，若沒有玉竹這個人，事定然還在的掌控之中，怎會變如此局面？！

一對青花觀音柳葉瓶被摔得稀碎，瓷片飛濺。

因著太后的眼疾，皇帝的病，玉錦那賤人被嚴地保護著，皇后拿一點辦法也沒有，而燕嘯遠和肖岸錦這樣的國之肱，這時候的皇后更是不得也不敢他們。

皇后突然想起來，的手上還有一個人，可以讓發泄一番心頭之怒。

“那個賤人呢？”

于嬤嬤愣了一下。皇后心不好，饒是于嬤嬤也有幾分心虛，害怕遭了池魚之殃，小心上前:“娘娘說的哪個？”

“還有哪個？自然是肖岸錦的義妹，那個姓夜的婦！把那小婦給我帶來！”

若不是肖岸錦多事，從北疆將玉錦帶回上京，康王就還是個病秧子，哪里能有今天的就，皇帝更不會中了圣僧的毒還能醒過來。

不，若沒有玉錦，本不必對皇帝下毒！

其實真的不愿對皇帝下毒的啊！

皇后滿腹戾地想，再次重復了一遍:“把夜家那賤人帶來，本宮要見見。”

于嬤嬤知道皇后所謂的見見是什麼意思，想要勸阻幾句，但對上皇后戾的眼神，又畏畏地下去了。

那日宮中有變，夜自寒帶領屬下匆匆離開，只留下兩個人保護夜安暖。夜安暖又被皇后的人劫走，趁帶進宮中，暫時安置。

在皇后摔碎了手邊所有能摔的東西之后，夜安暖被帶了進來。

披頭散發，滿臉污，猶如厲鬼的夜安暖被帶到皇后面前，直視著皇后，神獰惡，沒有半分的害怕和畏。

的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癲狂。

不待皇后說話，夜安暖先說話了。

“是你讓人抓我，害得寒哥哥對我失？你這賤人賊婦！”

周圍的的宮人大驚，便有人上來捂夜安暖的，夜安暖張咬，那宮人極是機靈，一手住的下使張開，便將一個麻核塞在夜安暖的里。

皇后自從十幾年前被天武皇后救下之后，就再也沒有聽過這種污言穢語的咒罵，聽了夜安暖的罵聲，皇后氣得渾哆嗦，便似回到了年時一樣，厲聲道:“掌！把麻核拿出來，讓喊！你自己不守婦道，與下賤的馬夫通鬼混，有了孩兒，本宮不怪你壞了本宮的事便罷了，你這無恥賤人現下倒來怪本宮？”

一個健壯的嬤嬤立即持著一片寬竹板上前，一手掏掉麻核，竹板便極其練地向夜安暖臉上打過去。

噼噼啪啪一陣響聲過后，鮮飛濺，夜安暖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整個臉腫得像豬頭一般。

腫脹的蠕幾下，吐出幾顆大牙，里依舊罵個不停，只是腫脹又了牙，聲音含糊不清聽不清罵些什麼。

但這態度就已經足夠激怒皇后了。

先前那名嬤嬤眼看看皇后的臉，上前一步做勢打。

“算了。”皇后冷冷道，神冷:“原以為能用拿肖岸錦，不想這婦下賤，竟然同馬夫勾搭，枉費了本宮的一番心思。既然這孩子不是肖岸錦的，想來這賤人也不喜歡，本宮便幫一把，將這孩子理了。”

那嬤嬤收起竹板諂笑道:“娘娘圣明，想來這小賤人心里也會對娘娘激不盡的。”

夜安暖被拖了下去，躲在殿門口牌匾后的富貴角出一冷笑。

哼哼，還想用這賤人威脅寒哥兒？且看最后心痛的是誰？

夜安暖被拖進不遠的一間小室里，這是宮人們洗浴的地方。

室的浴桶里已經放滿了水，水面上漂浮著大大小小的冰塊。

夜安暖看到冰桶，驀然睜圓眼睛，拼命后退，幾名做慣了打手的嬤嬤豈容逃？

幾雙壯的手抬起了夜安暖，將扔進了冰冷的浴桶之中，水花四濺。

木桶里冰寒刺骨，夜安暖拼命地撲騰著，幾名婆子七手八腳地按著。

“現如今這天氣炎熱，姑娘在冰桶里可涼快得，婆子很是羨慕呢？”那名負責掌的婆子嘻嘻笑道，抓著夜安暖的頭發將的頭按冰水中。

一串氣泡從水里升起來，幾息之后，氣泡減，婆子覺得差不多了，再浸下去怕是會把夜安暖嗆死，這才將夜安暖的頭提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