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竹聲聲,歌舞升平,康王坐回原位,看了看蕭岸錦還沒回來,再看看另一邊的席上,燕青已經坐回原位,面如常,不仔細看,看不出他眼中的那一焦灼。
看樣子燕青沒找到玉竹,那麼蕭岸錦找到了嗎?他沒回來,是不是在和玉竹說話?
康王一邊想著一邊應付著兩個弟弟的問話,就見兩名太監匆匆進殿,其中一名湊到齊煥的耳邊說了句什麼。
齊煥臉大變,看看周圍的員和眷,再看看皇帝那邊,臉上現出幾分為難之,隨后將目投向康王這邊。
康王急忙低頭,然而已經遲了,齊煥像撈到救命稻草一樣,目一亮,隨即從后面繞了過來。
康王心下苦笑,看樣子又攤上事了。報信的兩名太監神惶急,只不知出了什麼事,能讓齊煥也變了。
齊煥走過來,俯到康王耳邊低聲道:“王爺,借一步說話。”
康王只得站起來,心中雖是百般不愿,臉上卻依舊神不變,跟著齊煥離開。
兩人走到僻靜之,看看四下無人,齊煥這才顯出幾分惶惶之,低聲道:“福瑞宮那邊出了事,現在這樣子,奴婢也不好跟皇上說,只能求王爺您先過去理一下了。”
福瑞宮是端王的地方,康王一驚,端王出了事?
端王能出什麼事?最多不過是又死幾名宮罷了,齊煥又何苦要自己趟這趟渾水,誰不知道他和端王不和啊,這事理得輕了重了都不合適。
見康王面上出不不愿的樣子,齊煥便知他在想什麼,看看殿已有目看向這邊,不由大急,咬牙道:“哎喲我的王爺啊,可真不是王爺想的那麼回事,這次是……”
齊煥左右看看,湊到康王耳邊低聲道:“端王爺自己出了事,據說傷甚重,位置不好,太醫院和慎刑司的人已經趕過去了,這種時候奴婢總不能去掃皇上的興吧?也只有求您出面去看看了。”
康王心下微驚——竟然是端王自己出了事?除了太醫還了慎刑司?
慎刑司是主管太監凈的部門,端王了傷,他們做什麼?除非……
康王驚疑不定看向齊煥,齊煥微微點頭:“就是這樣,奴婢本來是想找大殿下的,但他這不是不在嘛,王爺您趕快過去吧,一會兒宴會散了,奴婢再稟告皇上。”
越來越多的人的目投過來,事急,康王也顧不得避嫌,一甩袖子急急向外走去。
“一會兒大哥來了,你得跟他說一聲,他監諦司手上有人,理這種事比我合適。”
“是嘞,您就先去吧。”齊煥看著康王出門,松了口氣,慢慢回轉。
這真是,大喜的日子,偏偏出了這等掃興的事,一會兒皇上還不知要怎麼發火呢?
康王趕到福瑞宮時,宮中正一團,男子高的慘聲和怒罵聲響徹整個庭院,太監宮們著脖子站在廊檐下垂手肅立,一言不發,神惶恐。
康王快步走過去,問道:“怎麼樣?”
一名為首的太監上前一步低聲答這:“稟王爺,宣了太醫和慎刑司的小刀劉,估計快到了。”
小刀劉是慎刑司專為太監凈的,他刀法最為練,因為刀法好死亡率低,甚至還得了個小做,現在召小刀劉來,難道真的如他所猜測?
殿端王的罵聲和慘聲還在繼續,康王不想進去見他,揪著這個太監繼續問:“怎麼回事,了什麼傷?”
太監支支吾吾道:“王爺被宮咬了……”他不敢看康王的臉,咬牙道:“咬了下面,怕是保不住了,因此奴九大膽作主,同時了慎刑司的小刀劉來。”
康王默然一刻,放開了太監的領,太監如釋重負,急急退后幾步,躬站好。
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
康王以前對端王的事也有耳聞,只是兩人向來不和,是以他也從未勸過端王,沒想到終日打雁的,今日終于被雁啄瞎了眼。
正沉間,門口腳步聲響,幾名太醫和慎刑司的小刀劉先后走了進來。
康王指指殿示意他們進去,隨后也跟著走了進去。
紫紅的地毯上污斑斑,那名宮已被端王掐死,赤地攤在地毯邊緣,端王兀自罵不休,見太醫進來,高聲喝罵。
“怎麼才來,養著你們這些廢有什麼用?!”端王罵道,抄起旁邊矮幾上的茶壺便扔了過來。
疼痛之下他難免失了準頭,太醫微微側躲過,目不斜視地走到端王邊。
端王下流如注,面慘白,失過多再加上歇斯底里的謾罵耗費了他的大部分力,見太醫過來他停止謾罵,卻將怨毒仇恨的目凝注在康王上。
太醫只看了一眼,便微微搖頭,退后幾步對小刀劉說:“還是劉大人先看看。”
小刀劉持賤業,雖有,卻是最不流的九品,突然得太醫稱呼大人,倒是沒有什麼表,他放下背上的箱子,俯察看傷勢,良久之后,搖了搖頭。
“先止吧,端熱水和絹紗來。”
一名較為擅長外科的大夫上前來,配合著小刀劉清洗傷口,康王不愿看這齷齪的一幕,視線掃過地上死去的宮,快步走到殿門口,看向外面。
恰好看到蕭岸錦帶著幾名屬下,從殿外大步走進來。
看來齊煥沒食言,真的把蕭岸錦也找來了。
兩人目相對,蕭岸錦微微點頭,越過他向殿而去。康王覺得,同方才不加掩飾的喜悅飛揚比起來,蕭岸錦這會兒似乎也有些沉郁的樣子。
蕭岸錦的沉郁肯定不是為了殿的端王,那麼他上又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蕭岸錦進去了,他在外邊站著也不是個事,康王慢悠悠地轉過了子,回大殿中。
監諦司的人已經找了白布蓋住宮的尸,將抬了出去,另外幾名下屬正在分別詢問殿的宮太監,有兩名下屬在案邊執筆記錄。
端王被灌了小刀劉的獨家迷藥,昏昏沉沉地停止喝罵,癱在榻上,小刀劉正在另一名太醫的配合下,為他清理傷口上藥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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