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是個沒心眼的丫頭,立即忍不住埋怨道:“老爺也真是的,小姐都十六歲了還沒說親,我瞧著康王爺也好的,老爺為什麼非要跟皇帝對著干啊?難道老爺當久了,習慣了和皇帝對著干,停都停不下來?”
“桃子別胡說!”喬蓁斥了一聲,抬眼看向哥哥,言又止,幾息之后,低眉垂目道:“哥哥你別和這傻丫頭計較,被我慣壞了,一向口無遮攔慣了。”
喬梓當然不會同傻桃子計較,呵呵一笑,順著話頭問道:“你也別罵桃子,我瞧說的也是實話,妹子,說起來你也見過康王,你覺得康王那人怎麼樣?”
桃子重重地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畢竟是男子,喬梓說話不會像婦人們那般拐彎抹角,就這麼直通通地問了出來。
喬蓁被哥哥問得滿面通紅,卻也知道這時候只有哥哥能夠幫,低著頭,聲音細不可聞,細聲細氣地問了回去:“哥哥也認識那人,你倒是覺得他好不好?”
這話一出,喬梓便知道了妹子的態度,他想對父親所擔心的事,覺得有必要跟妹妹講一講,一個閨閣中的子,自然不懂得朝堂中的勾心斗角,總要跟講清楚。
也免得妹妹只知道嫁給王爺的風,卻不知背后的兇險,若把事說清楚,還一意孤行,那就由著去吧。
待喬梓把這中間的厲害關系說清楚,就見喬蓁微微點頭。
“嗯,哥哥,我知道這些的。不過他說了,他不會在京中久留,要帶著我去封地,然我們一起走遍天下,去看各地的風土人,山川河流,見識天下的奇人奇事。”
“……”什麼意思?康王什麼時候跟妹子約好了這些?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喬梓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他張大愕然地看著妹妹,好久說不出話來。
喬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卻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不管怎麼說,跟哥哥說這件事,比跟父親說要容易的多。
鼓足勇氣,將上次在宮中見到康王時,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喬梓愣愣地看著眼中盛滿了向往的妹子,覺得又驚又喜又是慨,他帶著幾分笑意端詳著喬蓁。
妹子長大了,康王那般的人也會傾慕于,同相談甚歡,還要帶著去看萬山川。
事實上,喬梓早就對父親對待自家妹子的嚴厲心生不滿,就算是再怎麼為好,也不能把一個年輕的孩兒圈起來,不讓同外界接,沒有任何孩兒圈子里的社。
這樣固然保護了喬蓁不傷害,可是這同時也是在傷害啊!喬蓁總是要出嫁的,這麼單純善良的,將來怎麼和婆婆,妯娌,小姑相呢?怎麼在心計詭譎的后宅之中立足?
這也是喬梓經常瞞著父親帶喬蓁出去玩的原因,他能夠帶著妹妹去見識京城的繁華,卻無法帶妹妹融京城子們社圈。
喬梓一直擔心著這個問題,如果真如康王所說,這一切將迎刃而解,康王將會引導著妹妹認識這個世界,見識人世故,彌補從小被關在府中的缺憾。
想到這兒,喬梓突然想到,父親去了宮中!
他顧不得多說,急急地站了起來:“父親去宮中了,我騎馬去追父親!”
喬蓁著哥哥提著袍子飛跑出去,臉上含笑,眼里卻是漸漸盈滿了淚水。
的心里知道,沒有多大的希了。即便騎馬比馬車快些,可父親走了這麼久,這時候怕是已經到了宮門口。
事實上,這時候的喬昱已經到了宮里,見到了皇帝。
太監稟報喬昱求見的時候,皇帝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意。
喬瘋子這麼快就進宮來了?就算是心懷激前來謝恩,也不必這麼著急嘛,完全可以明日在朝堂上謝恩,給其它的大臣們也看看嘛。
喬瘋子稟耿直,皇帝可很能得到他真心實意的跪拜謝恩的。
不過既然人家真心實意地專程來宮中謝恩,皇帝自然也得讓他進來。
走得滿頭汗的喬昱在太監的帶領下進來,不待他見禮,皇帝便笑呵呵地道:“免禮了喬卿,你就不必謝恩了,以后啊,咱們就是兒親家了,再在朝上罵朕的時候,可得顧著些你兒的面子。”
皇帝以為自己這話說得俏皮,不想喬昱卻是恭恭敬敬,一不茍地認真行了禮,才慢慢地站起來。
正在皇帝心里暗暗嘆喬瘋子今日的禮儀如此周全,了兒親家就是與之前不同的時候,喬昱說話了,聲音低沉,語氣卻極為凌厲。
“皇上,您是否看老臣不順眼,想將老臣除之而后快?不用皇上如此費心,老臣現在就乞骸骨,請皇上批準。”他肅重說道,抬起頭直視皇帝。
這話是從哪兒說起啊?
皇帝一頭霧水,旁邊伺候的齊煥差點樂出聲來:這瘋狗史又發瘋了,不知這次是為什麼發瘋,竟然都等不到明日早朝?
“喬卿,有話好好說,發生了什麼事?喬卿你是國之棟梁,朕一向敬重,怎麼會有那些想法?”
雖然有時候你在朝堂之上發瘋的時候,朕確實想讓人把你拖出去暴揍一頓來著,可朕卻真沒有鏟除你的想法。
“皇上既不打算除了臣這禍害,又為何為臣的兒賜婚?”喬昱頗為認真地問道。
齊煥心里連連搖頭,皇帝直接被喬昱給氣樂了。
合著我兒子娶你兒就是打算鏟除你?賜婚的對象可是康王,不是最近聲名狼藉的端王!
端王的事雖然嚴格保,但畢竟世上沒有不風的墻,是以京中權貴人家私底下也相傳,皇帝想到這兒有些惱火——莫非這喬瘋狗狗眼昏花,看錯了圣旨,以為自己給他兒賜婚給端王了?
不過皇帝也怕瘋子發瘋,耐著子解釋道:“喬卿家,你可要弄清楚,朕賜婚給你兒和康王,可是對你的好意!”
皇帝語氣中已經有幾分不耐煩,在康王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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