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霓裳抿著，不出聲。

肖絳呼出一口氣，“倘若劉還有什麼細節沒有的話，這個時候我們與惡，覺得我們不值得信任或者在輕視，恐怕就很難再挖。”

劉的心防忽然崩塌，起因不就是王上記得是誰嗎？還記得過往的那些輝煌嗎？

這是關鍵之所在。

“我……”練霓裳一愣，有點后悔自己的沖了。

“這麼說來，你還是個嫉惡如仇的個，平常都看不出。”肖絳也緩和了語調，帶著點苦口婆心的勸道，“聽了劉的故事，我也恨其不爭。拼到后來那一步，實在不容易，結果這麼輕易的就自己踐踏了，而且也覺得廖忠實在是沒有擔當。但是一個掌拍不響，我們只是聽了劉的一面之詞，誰知道其中還有什麼復雜的幕呢？的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就像你和王上，劉不是也覺得你放棄了大好前程，屈居給人做妾是很沒出息的行為嗎？哪怕那個人是王上這般的英雄人。”

“我和王上不一樣……”練霓裳沖口而出，但又及時止住話頭。

肖絳不想窺探他人私，所以也就點到即止，“我的意思是不要輕易評判別人的生活，再說我們也不是為了追究廖忠是不是個渣男啊。”

“渣！”練霓裳就一個字。

雖然這個“渣”這個字眼兒是非常新奇的用法，但就覺得肖絳說出了形容不出的覺。

“但從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角度來看，我覺得劉對他小兒子的行為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出現了偏頗，可惜造了悲劇，沒辦法再挽回了。”肖絳嘆息了一聲。

練霓裳點頭，被認同的覺還是讓心里舒服了些。

而且“教育工作者”？這詞說來也新鮮。

王上新娶的這位，經常會說些奇奇怪怪但又無比切的詞啊。

“我要向王上回報這邊的況，你要一起去嗎？”肖絳把話題導正。

練霓裳左右看看，搖了搖頭，“我是被派來保護你的安全的，這些個謀詭計，這些個涉局陷阱，我不擅長也不耐煩，還是你來負責吧。”

說完又嗤笑一聲，“咱倆在這里頂了兩句，周圍不知道多人看到，明天府里不知道傳出什麼閑話呢。哼，王上沒醒的時候這幫人六神無主，純粹是廢。王上這是沒事兒了，你看著吧，又不知道是誰生出閑心來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里分道揚鑣，讓他們就誤會你我發生了齷齪才好玩兒。呵呵，我實在無聊，想看戲，也得的引人來演呀。”

“那個……”肖絳話還沒出口，練霓裳已經風一般離去了。

好吧，一個刺殺事件反倒出好多人的真面目。

怪不得從前遇到的一位道長說過，不管是多麼壞的事兒，只要你肯仔細尋找，也是能找出好來的。

天有點晚了，寒意襲來，肖絳了上的大斗篷，快步向谷風居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的覺出了問題，終歸是看到路上的仆人和往常不一樣，對畢恭畢敬起來。

到了谷風居，就見到祝飛親自守在外面，直接把引了高闖的居室。

一進屋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還有藥味……

就見高闖正坐在桌子邊準備用晚餐。

肖絳看過一回他吃飯，不過是早餐，相當簡陋不講究。就像個平常的軍士那樣，在吃這方面，他真的沒有什麼王者風范。

不過這次卻盛多了，只是大部分都很清淡，大約是他中毒才好的緣故。而且粥湯里散發著藥味，肯定是溫補的藥膳。

“王上，有結果了。”上前回稟道。

高闖卻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先坐下吃飯。”

又指了指一個蓋著的小砂鍋，對肖絳說，“你要的。”

肖絳愣住了，“能和王上同桌吃飯嗎？”心里想的，不知道怎麼就沖口問出來。

“有什麼不能的，燕北沒那麼多講究。”高闖眼睛也沒抬的說。

正在肖絳不知所措的時候，老郭甩著手上的水珠兒走進來，顯然剛才在暗間洗手來著，之后也就坐在高闖的另一邊，笑嘻嘻的道，“那就謝謝王上賜飯。”顯然也是一起吃的。

肖絳這就松了口氣，依言坐下，打開自己面前那只小砂鍋的蓋子。

羊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差點歡呼，見果然是燉的爛爛的羊，心瞬間變得極好。

喜歡羊的，但是自從穿越而來，這可是第一次啊。

就是……這鍋子有點小，比飯碗大不了多。

高闖像是明白心里所想似的，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你的傷沒好，不能多吃。”

哎喲，家長語氣。

畢竟羊是發，為了施展苦計是了點皮傷的，本來不應該吃。但是阿九說子虧虛，溫補倒是很好的。于是在羊里放了一些克制那燥的藥，量食用，有益無害。

聽到高闖這樣說，肖絳的臉垮了那麼一瞬。但一想到有的吃總比沒吃好，又立即高興起來。

在極度放松的況下又沒有注意緒管理，表十分富生，離只有一個座位距離的高闖看得清清楚楚，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確實經常與部下或者臣子同桌而食，并沒有武國皇帝那麼講究，還可以一邊吃一邊商討正事。但是和人坐在一起吃飯，卻是第一次。

又看到一鍋羊就讓這個肖十三那麼開心和滿足，再聯想起平常那詭計多端，設局害人，經常做些奇怪的舉還歪理滿滿的模樣，對比著此時的率真與簡單，十分矛盾，也十分有趣。

一個桌子上三個人。

肖絳專注于自己的羊，吃的渾都熱乎乎的。

高闖卻有一搭無一搭地緩慢進食，眼睛不時瞄一下肖絳。

老郭在旁邊啃著饅頭看著這一切，又眼饞羊卻不敢搶，又對王上最近態度的轉變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這是要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