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肖十三娘當場失控，尖的像個鬼一樣。

因為不知道躲藏到哪里，滿院子跑，恨不得一頭扎進泥土之中。

那種恐懼的覺，現在清晰無比的傳遞到肖像的腦海里，令忍不住微微抖起來。

再冷靜理智也沒有用，有些東西是植于靈魂深的本能。

高闖見狀，立即出大手，牢牢握住肖絳的肩膀。

他的溫暖和力量借著那單薄的肩頭傳遞了過來，肖絳瞬間覺到了安心和熨帖，隨即搖了搖頭道，“王上，我沒事兒，不過憶起當年而已。現在我已經是燕北人，再不害怕了。“

高闖凝眉他，見這毫不作為的神和態度，怎麼還能懷疑不是真正的肖家十三娘呢？

從沒有這一刻，他如此相信那個夢授之說。否則，怎麼可能如此真實，又怎麼可能徹底轉變呢？

他甚至想，也許命中注定就是他的。

在遇到他之前，就該是蒙昧而混沌的。

就像命運賜予他的禮，只有他才能拆開。

“不管遇到什麼況，我都會護著你的。”他再說。

這句話真的沒有過腦子，就從心里直接冒出來。

所以無比真心真意。

肖絳用力點頭，表示深信。

隨即又忽然笑起來，“其實王上，我也沒吃虧呢。”

看著高闖疑的眼神，又解釋道，“之前跟您說過了呀，我這個病如果了刺激，不僅自己會因為極度恐懼而喪失理智，還會覺得周遭的一切不管是人和都是可怕的鬼怪，導致我也會喪失控制力。”

說白了，是伴隨著暴力的。

雖然這太過瘦弱，平常看著風一吹就會倒似的，但在瘋狂的況下，人的力量會變得極大。

腦海里就有那樣的畫面，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兩個強壯的婆子都摁不住，哪怕那時候只是幾歲的孩子。

人的潛能真是能超出想象。

也正是因為這種狀況，在古代人有限的認知水平里，不僅是個傻，還是個瘋子！

“楚寧人使壞嚇唬我，我發起瘋來可也沒客氣。”肖絳忍不住又笑了笑，“當時的他在我心里，眼里，可不再是漂亮的小哥哥了，而是一個要吃掉我的丑陋惡鬼，盆大口張出來比頭還要大。他要張口吞掉我，我當然拼命掙扎呀。其實我真覺得我并沒有打人，就是想把纏著我的那些手全扯掉，快點跑到一個黑暗的且沒有人的地方而已。畢竟，我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壞心眼？”

“結果呢？”高闖問。

漂亮的小哥哥幾個字，讓他莫名其妙有點不舒服，所以急于知道這個惡鬼最后怎麼樣了。

“我把他打的滿臉是……”肖絳咬住，雖然說這樣是不對的，可就是忍不住想笑啊怎麼辦？

“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被嚇傻了，還是格太驕傲的緣故，覺得自己一個十二歲的小年被五歲的小孩揍是很丟人的事，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求救。偏偏整個后院就有我們兩個人，直到后來我一拳打到他鼻梁上，他忍不住慘出來，院外頭的婆子才闖進來拉開我。”

“唔，做得好！”高闖肯定的點了點頭，完全幫親不幫理。

也不想想，作為一個年男人，而且是被人稱為戰神的那個，聽到一個十二歲的小年被打，他暗的爽個什麼勁兒呢？

但是打不過都不知道跑，那個小屁孩兒如果不是特別特別的傲，不屑于逃走，就是真的嚇傻了。

三歲看老……

“所以王上啊，如果想知道武國派來的民間使者是不是真的楚寧人，只要注意一點。”肖絳出一蔥白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

攪一池春水似的。

高闖恨不得抓住那手指，放在邊吻一吻，但終究是克制住了，面也沒有變化。

肖絳全無知覺，沉浸在回憶里。

哪怕這回憶不是屬于的，不，就是屬于的！

已經是肖十三娘，給自己一個名字，從現代而來的名字，為絳，天空最高的那朵紅云。

“楚寧人的鼻子被我打斷過，雖然楚家有錢有勢門第高貴，有最好的醫生來醫治，沒有讓他破相，也沒有讓他留下什麼后癥，但是仔細看的話，山隆起的地方有一點點歪。”肖絳繼續說，“到時候我只要看一眼就行了，哪怕有人完作假，連這個特征也模仿了去，但只要隆起的角度和歪的程度有一點點不同我都能看得出來。”

想起楚寧人當時的小臉兒已經被糊住了，可是一雙漆黑明亮的的大眼睛猶如小一樣瞪著，又驚恐又憤恨，仿佛在看個怪，心里莫名其妙地覺得解氣，忍不住又翹起了角。

高闖又有一點約的不爽了。

為什麼提起那個楚寧人，這人總是笑？而且笑得還這麼……。

“欺凌弱小，從小就不是什麼好種子。”他哼了聲。

肖絳卻毫不在意的搖搖頭，“王上這回就可錯了，我那位好表哥才是個人呢，只不過當年終究是個熊孩子罷了，總是有點頑劣的。我想被我揍了一頓應該是他人生中第一個重大挫折，生于那樣清貴的人家，正苗紅的，從小就被捧在手心，偏偏還那麼見的聰明，簡直就是個金寶貝。所以，他必定記得我，印象很深刻那種。”

頓了頓，心頭驀然涌起一種格外溫暖又格外酸的緒，令不了鼻子，把那突然出現的淚意又了回去。

“如果他不帶著惡意，請王上也不要冷待于他。”輕聲請求道，“不是沖著他，只沖著他的娘親，楚老夫人。在我又瘋又傻的時候，連我自己的親娘都顧不得我，親爹恨不得我去死，所有人都厭惡我，嫌棄我的時候。正是礙著楚老夫人的面子，我才能夠活下來的。我在那個尼姑庵里被困了十幾年，就像個活死人一樣，也只有楚老夫人親自探過我數次，還人送了吃喝用。雖說那些吃用的東西都被別人搶去了吧，可是老人家惦記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