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人對說了什麼？

其實回憶起來就連肖絳都覺得震驚:古代的小孩子也太早了吧？

才十七歲，在現代的孩子們正心無旁騖準備高考的時候，青春萌，喜歡男生生的時候，他已經在分析天下大勢，并且做出承擔家族的重大決定了。

在楚寧人看來，一個皇帝愚蠢并沒有什麼。臣強君弱，只要作得當一樣可以立國護民。而且他很有自信，若他進朝堂，就可以為強臣。

但若一個君王也很強，唯我獨尊的那種強，可是卻無德行，那就是天下百姓的劫難，神仙救不得。

雖然他還沒有朝堂，但因為家族地位的關系，因為家中長輩的門生故舊遍布整個武國，所以他要收集國家層面的信息，包括燕北和越國在，也完全不困難，然后再進行分析。

他的結論就是:武國五代必亡！

而到了趙淵這里，恰巧是第五代。

“他對三國的局勢都做了深度的分析，而且正是用這種分析說服了家族的長輩，這才一致同意他棄文從商。因為若他為，必然不能甘居人后。若是肱骨之臣，國亡也必殉之。他說不怕死，卻不愿意給趙淵那樣的人墊背，也不愿意整個楚家牽連。”

肖絳認真回憶的，努力把當年楚寧人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想起來，復述。

“畢竟不管王朝怎麼更替，誰做了天下之主，像他們這樣的百年世家，又在仕林中既清且貴，地位崇高的，總是龍椅上的人要拉攏的對象。若是新帝繼位之后，為了安定穩定計，若這樣的家族還肯配合，那真是不得的事，也必然會善待的。倘若這個家族又還很有錢，為百廢待興的新朝做出財政上的重大貢獻，作為投名狀，那個家族不敢說落到很大的好，至再平穩幾十年是沒問題的。”

“走一步看百步，是個聰明人。”高闖不嘆。

他并不是看準了三國之誰會一統天下，他只是未雨綢繆，先護住了自己的家族。

“所以呀王上，請您無論如何，得讓我的好表哥跟咱做生意。說到底，燕北有資源卻沒有出路。武國和越國想驅策燕北，吞并燕北，就絕不會讓咱們有好日子過，所以商路難通。可有了楚寧人就不一樣了，這個人膽大心黑，而且聰明智慧，行事果斷，是最好的合作對象。就讓他幫咱們燕北賺錢，王上統一天下后許楚氏平安和尊崇地位，豈不是兩全其的事嗎？”肖絳笑笑，“我也有一份私心呢，畢竟楚家是我娘的娘家。不沖著別人，就沖著楚老夫人，那也是我的娘家。”

說著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自我就先行確認了。

從前沒有事件刺激，沒有想起來變大了，現在想了起來，也要報恩。

誰說善無善報來著？楚老夫人不就是好例子！

“王妃說的有理。”高闖忍不住了肖絳的發頂。

又來頭殺！

肖絳的子僵了僵，趕又說，“等以后天下大定，王上還可以重用楚寧人。”

這貨絕對是個人才，大人才！

“想他滿腹經綸，滿才華，如今卻不得不收斂鋒芒，退而求其次，想必也有懷才不遇的憋悶。王上識人，若重用之，他必然激。我看他骨子里又非常傲氣，不輕易臣服，但若真的肯臣服了，必然肝腦涂地，為一代死而后已的名臣。到時候名臣名君，也是一段千古佳話呀。”

“王妃困于后宅真是可惜了，就算做各國間的說客，施展合縱連橫之，怕也游刃有余。”高闖半真半假地說。

肖絳知道高闖是開玩笑，不自白了他一眼。

看在高闖眼里，只覺得眼橫波，格外，心頭不一熱。

卻聽肖絳繼續說，“我可沒有困于后宅，王上已經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允許我做很多事，甚至有些看起來都是大逆不道的。用人如此不拘一格，沒有因為我是個人而輕視，王上是真明君啊。”

說的是事實，也拍了馬屁。而因為是說的，高闖格外用。

只是說起楚寧人，他家王妃總是帶著一種贊賞的姿態，讓他有些不舒服。

“他就與你說了那麼多嗎？”他試探。

肖絳點了點頭。

楚寧人當年只有十七歲，說起來也是熱青年一枚，結果卻不得不因為權衡利益，作出最理智的選擇，其實心里也是很郁悶的。

大概他在外人眼里室完無缺的才子，在家里是被重點培養的繼承人，所以他心的真實緒必須藏。

可他到底是個人，還是個年人，傾訴的一定很強烈。沒有人說，就都倒給了這個傻子和瘋子，反正聽不懂嘛。

不過這些緒上的事，就覺得沒必要和高闖細說了。

事實上腦海里浮現出那種畫面，覺得楚寧人怪可憐的。

還那麼年輕呢，就要被迫作出選擇。

生在現在的孩子多幸福，未來還有無數可能。

“你剛說一統天下，是覺得我要稱霸嗎？”高闖忽然說。

這些話，是他心里的，朝中重臣也心照不宣，可是卻沒有人這麼明明白白簡簡單單的說出來。

肖絳愣了一愣，好像……確實……沒有直接談過這個問題。

可事擺明了嘛！

而隨著兩人相，在高闖面前越來越放松，信任，令已經完全失去了警惕。心里想什麼，自然而然就說了。

“雖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是天下大勢，也是合久必合，合久必分。”想了想，正道，“武國，越國和咱們燕北人，本就是同同源，說一樣的話，吃一樣的飯，只是分裂為三個國家而已。多年來紛爭不斷，簡直算自相殘殺。加上武帝趙淵和越王馬士宏都不是明主，我被送嫁過來的一路上，看到很多民不聊生的場景。我相信，王上統一了天下，百姓就都有好日子過。”

“那我答應你。”高闖凝視者肖絳的眼睛，以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說，“若我能夠一統三國，我必要這天下承平，士馬全盛，百姓安居。”

“我信王上！”肖絳也極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