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不然魏老夫人問起,你是個說不得謊的,必定餡。”茜草攏了攏鬢發,站起來。
又說,“你現在趕的去拿酪,不妨回來的時候走慢些,平息平息心緒,二夫人那邊我去應承好了。只怕很快就要去請大夫,你這不會做戲的,怕也裝不出驚訝害怕的樣子,都放著我來吧。”
這個茜草不管有多錯,至對姐姐是真心真意的。不管的心思多麼活泛,親這弦終究是有。
而不出所料,晚飯的時間還不到,小魏氏就發起熱來。
吃的東西,也都吐了個干凈。
茜草“焦慮的”要去請大夫,小魏氏還不讓。
只說小小不適,不要那麼大張旗鼓。王上才離開勝京出征,這就病下去,太生事了。
說的好像憂思疾,一夜白頭的覺。
都這節骨眼了還要做戲做全套,茜草的鄙視和佩服都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畢竟,這可是拿自己的子開玩笑。若生了傷寒,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說不定會要命的!
可是病得越厲害,魏老夫人進王府的借口就越大,對的獎賞和好疼惜也會多幾分。雖說是干兒,看排位的而已,但是之心移了幾分,終究也有些真的。
不出所料,等到半夜時分,小魏氏開始持續發高熱,到最后子滾燙,都開始說胡話了。
如果肖絳知道這一切,肯定會挑起大拇指說一句:真是夠拼的!
有這樣的狠心和決心,做點正經事不好嗎?非要去算計人,以及謀劃男人。
不過大半夜的卻被吵醒了,因為小魏氏是管家的,生病了做不了主,而練霓裳是負責王府安全的,兩人算是平級,出了什麼這二位不能確定的狀況,自然要往上報。
現在高闖不在,地位最高的就是王妃肖絳了。
“病了?怎麼好好的生病了呢?”肖絳沒有什麼起床氣,但是睡得很沉的時候被起來,一時反應有些慢。
穿著睡坐在床邊,半長不短的頭發隨意散著,神間沒有個一點架子和威嚴,和的神令上仿佛被籠上了微,看起來倒像是還沒有出閣的姑娘家,有些令人親近之。
來報信的白芷心想。
“稟王妃,確實是病了。若非病勢兇猛,也不敢半夜來打擾您。”白芷愣了片刻,立即恭敬回道。
雖然知道小魏氏是自己作病的,但看自家主人昏昏沉沉的樣子,心中那幾分焦急是真的。
盡管這是作怪,但病來如山倒,真的不住,賠了命可如何是好?
二夫人這一招行險,不管能不能殺敵一千,肯定要自傷了八百的。
這樣真的值嗎?為了作假,為了傷害別人而搭上自己的命,值嗎?
“既然病得這樣重,這樣急,就趕請大夫呀。”肖絳抓了抓頭發,轉向阿離,“我不知道程序,命你帶著他們速速辦理。”
雖然做異時空的燕北人已經快半年了,但先是為了生存而戰,后又參與了燕北很多重要的國事,哪有心思放在后宅上?所以這些環節是真的不懂。
但為王妃,發了話,答應了,下面的人自然會辦。阿離是個非常好的人選,聰慧開朗,場面上的事總是理的妥妥當當。
“這時候各院早都落了鎖,二門有人看守,角門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出的。”阿離想了想,干脆利落對白芷說,“白芷姐姐,你去拿了二夫人的牌子,我就帶你去找三夫人。天太晚了,時常給王府各位夫人請脈的那位大夫住的遠,還是找個府衛快馬去請才是。”
這種事,當然不會開大門。
除了王上和王妃出府,一般大門都是不開的。中門若開,還得重大場合。
白芷慌忙答應下來,從腰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牌子。
于是阿離匆匆向肖絳施了一禮,帶著白芷就出去了。
千花抱著劍站在門口,目無表,仿佛這一切都與無關,就像活的一個木樁子。甚至,白芷都沒看到落雪院的那位小冠也在場。
肖絳打了個哈欠。
阿泠連忙上前,“要不您再睡會兒吧?”
“我困的要死,可是恐怕睡不著了。”肖絳嘆了口氣,子往后倒下,呈大字形躺在那兒。
“我去看看桑扈居的那位是不是裝病。”千花突然來了一句。
“不是裝的,別白跑一趟。”阿泠連忙攔下道,“要我看這府里的丫頭都隨主人,獨白芷不一樣,杏子很是敦厚,不會演戲的。”
“你們也隨我對吧?特別聰明。”肖絳大言不慚的笑說,隨即又對千花招招手,“小道長你進來坐吧,你站著,我眼暈。”
“這是您的命令還是?”千花歪過頭問。
“不是命令,就……”
肖絳話沒說完,千花嗖一下上屋頂了。
肖絳不莞爾,困意被驅逐,這下徹底神了。
這姑娘被當死士訓練的,才出訓練營就跟了,心地直接而單純……
如果這樣的人常年執行殺人放火的任務,自然黑的純粹。大約,就像房花燭夜的那個,被反殺的殺手,眼神都沒有的。
但如果到生命溫的對待,就是一塊至純的璞玉。
“可小魏氏這病來得確實有點突然。”不困了,腦子自然也轉起來,“之前給王上送行的時候,就站在我旁邊不遠,我明明看到氣很好。走起路來端正優雅,我都氣了,還好好的呢,肺活量好得很。”
阿泠不懂什麼肺活量,但聽出是很好的意思。
“二夫人從前是伺候魏家大小……”阿泠說道一半,趕改口,“伺候前王妃的,魏老夫人親自挑的人,子肯定健康的很。”
魏家大小姐雖然還沒嫁過來人就沒了,但是排位進了奉先堂的。論理,就是王上的正妃。他們的王妃是繼妃,其實要矮上一頭的……
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肖絳,見本完全不在意,不暗暗舒了口氣。
怪不得王上喜歡家王妃,哪些善良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