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聽清楚了煙嵐代的話，自然不敢大意。

回自己的屋子換了裳，將信妥帖收在口這才出了府趕往王府。

偏巧，這會兒顧宇極并不在府中。

他正和大興的皇帝顧宇清，在書房里談、

說是談，也不過是你來我往的質問與應對罷了。

沈那一曲凰涅槃，豈是那麼好糊弄過去的？

特別是在皇帝與太后斗得不可開之時。

為何不是龍嘯九州，卻是個什麼凰涅槃？

是龍是，本就是個大問題。

顧宇清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顧宇極的眼神極為深沉。

“你的解釋未免也太糊弄人了！”

“什麼琴顯靈，你當朕是三歲孩麼？”

“那日在許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真以為朕一無所知？”

“當時那麼多人親眼所見，事后卻都三緘其口，這里頭敢說沒有你的手筆？”

“你想作甚！”

“又是替誰在做！”

“你說啊！”

顧宇極帶著玉面，眼眸低垂，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顧宇清怒氣更盛。

“怎麼，太后那給了你多好！”

“不就是給你指了個人麼，你若想要，朕立即給你送一屋子過去！”

聽到這話，顧宇極蹙起來眉頭。

他眼神不悅地看向顧宇清，輕嗤一聲。

“別說這事兒我并未做什麼手腳，就算是做了，陛下莫非不知我為何要做？”

“太后往我后院塞人，難不陛下不知?”

“太后給了陛下多好，才我吃下這個虧，真當我不知曉？”

“別人好歹卸磨再殺驢，陛下呢?”

“我這頭驢子還在兢兢業業地拉磨，陛下就一刀下來，往我上砍呢！”

顧宇清被他說得一噎，一時竟然語塞起來。

見他眼底的心虛，顧宇極挪開視線，角出一個冷笑。

“凰涅槃一事，我已經向太后解釋得很清楚了。”

“名為燕林的子，的確是琴癡的親傳弟子。”

“有一手絕活，能令百鳥齊鳴，極為不凡，加之當時天空火燒云降，這才有了一番奇景。”

“莫說平頭百姓，就是商賈巨富，高門勛貴，誰都未曾見過如此景象，自然個個驚呼連連，心中臆想連篇。”

“所謂三人虎，傳著傳著就玄乎起來。”

“若你不信，大可那子前來宮中為陛下再表演一番。”

說到這里，顧宇極嗤笑一聲。

“只是，這鳥始終是鳥，能吹百鳥朝，卻如何都吹不龍，陛下三思。”

聽到他明顯嘲笑的話，顧宇清氣地指著他怒目而已。

“你！”

“放肆！”

“你這是什麼態度！”

“這個月的解藥，推遲三日再說！”

“朕倒要看看，你到時還會不會用這等語氣跟朕說話！”

“滾出去！”

顧宇極雙眸一凝，轉椅背對顧宇清，眼底殺意四溢。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推椅走到門前。

聽到靜的楊福安，立即親手打開書房的門，陪著笑就要上前去抬。

忽地，書房里傳來顧宇清的聲音。

“不準幫他！”

“讓他自己出去！”

楊福安的笑一收，忙束手退了回去。

小心翼翼的看向顧宇極。

顧宇極抿，靜靜地坐在那里，半晌手掌拍在車上，椅載著他騰空而起。

不過一個門檻，在椅落下后，顧宇極被顛得子一歪，額頭已是出來一層細汗。

而門，響起了一聲嘲弄的輕笑。

顧宇極什麼話都沒有說，緩緩推著椅離開。

沿著青石板走到了重兵把守的院門口，接應他的玄五才將人連同椅抱了起來扛在肩上，吭哧吭哧地離開。

直到出了勤政殿，玄五才將顧宇極放下，推著他往宮門外走。

見自家王爺周這氣場不對，玄五疑地開口問道。

“王爺這是在怎麼了，莫不是陛下給您氣了？”

顧宇極依舊沒有開口。

他眸中的忽而晦暗忽而冷厲，似有萬千思緒在腦中翻滾。

一直到回了王府，聽聞沈來信，他藏在玉面下的眉頭，才稍稍舒展幾分。

待看過信的容，他才語氣有些松快地吩咐道。

“將王府上下好好打理一遍，將暖房的花搬出來，花園游廊四放些。”

“另外本王的書房好好整理一番，不出現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玄五你去將地牢也仔細清理一下。”

“吩咐好府中的下人，都規矩些。”

玄五一聽要去掃地牢，一臉苦哈哈地耷拉著腦袋。

“王爺，別人去掃不上一樣的麼，干嘛非要屬下去！”

顧宇極面無表的回他。

“你打算得干凈，本王放心。”

“這......”

玄五無語，總覺得王爺是在針對他，郁郁地悶頭離開。

其余人卻瞧著他離開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氣。

李三兒瞄了一眼顧宇極，心中暗道。

方才王爺來的時候，一煞氣，好似要殺人。

看了小姐的信倒是整個人平和下來，還有心逗弄玄五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小作，顧宇極立即轉頭看向他。

“王妃那邊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

李三兒忙點頭回話。

想了想，他又搶著代道。

“不過今早大房那邊送來一張帖子，說是王姨娘的，之后煙嵐便去吩咐馬房五日后要用馬車，小姐要去一趟水月觀。”

“水月觀麼？”

顧宇極喃喃。

他想起了水月真人，還有現在住在水月觀的那個燕林的子。

想來許家宴會之后，們并未有機會見面。

只是王姨娘為何能得知這件事，他不是吩咐人守住了沈家宅院麼？

思及此，顧宇極眉頭蹙了起來。

“去查查，消息是怎麼送進沈府的。”

“多安排一隊人跟著王妃，另外再安排人去一趟水月觀里里外外仔細探查，不得有一疏。”

見他如此重視，李三兒有些納罕。

不過想到這事兒與小姐有關，也就有所了然，只是這般鄭重，似乎有些過了？

李三兒卻是不知，在顧宇極心中，沈的安危最為重要，絕不可出一一毫的閃失。

即便，再如何小心謹慎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