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斗提起酒壺先給沈滿上，然后自己又倒了一杯。

“胡某先自罰三杯，給三娘和眾位兄弟們賠禮！”

他說完，一仰頭，一杯酒就下了肚。

沈面笑容的點點頭道。

“胡老大敞亮！”

“賠禮就算了，不過是誤會而已，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嘛！”

胡斗聽到這話，哈哈哈笑了起來，再次斟滿酒笑道。

“對對對！”

“我與三娘真是不打不相識！”

“為了這等難得的緣分，滿飲此杯。”

說罷仰頭，自己先干。

沈也笑著舉起酒杯一口喝干。

“好！”

“三娘果然中豪杰！”

胡斗大聲好，又是一頓吹捧。

沈笑瞇瞇地與他談。

胡斗那點小心思如何會不清楚？

可是也想借此機會一著胡斗的底，順道也理一理潭州這塊到底是個什麼況。

在刻意的勸酒下，胡斗越喝越多。

他之前本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小酌一會兒，如今又算是喝了第二回，很快酒勁就上了頭。

沈見他已經有了醉意，拿起筷子，在酒杯菜碟上輕輕敲擊。

不一會兒，胡斗就暈暈乎乎，耳朵嗡鳴，周遭的一切好似蒙上了一層紗簾。

見催眠已經起了效果，沈湊近幾分，低低詢問起來。

“你說的康爺是誰？”

“什麼名字，有什麼來歷，后面靠的又是誰？”

既然用了這個人的名頭，沈自然要搞清楚況，之后興許還能用上。

胡斗已經不知在夢里，腦子里想到什麼，就稀里嘩啦地代什麼。

“康爺......康爺就是康大福，是漕會的潭州分會長，就是咱們這一塊的總把頭。”

“他原是個水賊，后來統合了九曲六江，頗有權勢。”

“了漕會之后，也不斷地擴張勢力，眼下不止潭州，包括亳州、岳州、鄂州一帶的水賊山寨，皆與康爺是兄弟。”

“后來，他還結上了淮荊道的道政司司主，面上有各州衛所護著，私下里有山匪水賊撐腰，誰都不了他，自然也了這一地的土皇帝。”

沈聽得有些心驚。

“他眼下人在哪兒？”

“并州暴跟他有沒有關系？”

胡斗晃晃腦袋。

“不知道，應該是聯絡各地的人馬去了。”

“并州暴對他不利，那些個暴民燒殺搶掠，比土匪還兇殘。”

“況且，暴的源頭是青蓮教，與他的關系向來不合。”

沈聽到青蓮教三個字，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了“恐怖分子”四個字。

轉念一想，若是這一塊地界安穩，康大福這土皇帝才做得舒坦。

如果平，說不定倒是可以和他合作一番。

不過，眼下卻還是要問清楚并州的況。

“青蓮教在并州有什麼計劃？”

“你如何知道這次暴的源頭是青蓮教？”

“你與他們可有來往？”

胡斗聽了問話，仍舊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通過他的敘述，沈這才明白了并州暴的真相。

原來，一切都是青蓮教在后面搞的鬼！

他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挑起暴，卻是因為教主下的命令。

而沈更是從胡斗口中，得知了一個駭人聽聞的。

原來，那些拜青蓮教的普通百姓，之所以變了聽命行事的可怕暴民，全是因為，他們都在服用青蓮教發放下去的所謂“造化丹”。

這“造化丹”剛開始服用，的確在神上會到愉悅，可是漸漸地就會上癮本離不開。

而為了得到丹藥，那些服食已久的百姓就了青蓮教的傀儡。

“你手中可有這種東西？”

沈神凝重的問道。

胡斗點點頭，立即從口出一個瓷瓶。

“這可是神，我自然隨攜帶方便服用。”

“況且向壇主還每月都會差人送來一批，讓我定期放給手底下的兄弟們。”

“這潭州城附近的弟兄們，幾乎都在吃。”

“向壇主可是說了，只要我每月按量放下去，他就不會斷了我的。”

“你帶來的那幾個兄弟，我都好心一人贈了一粒。”

沈接過瓷瓶，從瓶中倒出一顆紅褐的藥丸，放到鼻尖聞了聞，立即辨認出了其中含有麻黃、赤石、硫黃等。

這所謂的“造化丹”分明就是古代版的毒品！

青蓮教就是利用這個來控制教徒，然后指使他們燒殺擄掠，搶來大量財，再制作這種毒品散播出去。

“太可怕了！”

一想到并州如今滿地都是癮君子，沈就有些不寒而栗。

這比想象的況要糟糕得多！

若只是普通的百姓，只要誅殺首賊，再將被擄掠的財田地分發下去，幫著百姓回歸家園，一般這種叛就能平息大半。

可眼下，就連潭州城中也不知有多人服食了造化丹，若是一旦起來......

沈深吸一口氣，一寒意彌漫在心頭。

怎麼辦？

潭州尚且離并州數百里，而暴的源頭并州，還不知道如今已是什麼樣的地獄景象。

最沈棘手的是，雖能解這種毒，可是若不想耗損，想完全清除毒素，絕不是一天之功。

而最缺的卻正是時間。

“胡斗，你可知并州有多青蓮教徒？”

“除過并州以外，這種造化丹，還有哪些地方有？”

沈必須預估出一個大概的中毒面積。

如果迫不得已，就只能......

垂下眸子，掩蓋去眼中的悲憫，盯著手中的紅褐藥丸，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并州？并州但凡目之所及，幾乎已經全是教徒了，只有些年老弱，或者赤腳兒還懵懵懂懂。”

“至于哪里還有造化丹......”

胡斗想了想，臉上卻是出了為難之。

“我不知道啊，倒是康爺應該清楚一些，否則他也不會匆匆忙忙地四奔走，聯系手底下的兄弟們，提防青蓮教了。”

“只是，那青蓮教的教眾已經遍布各地，不兄弟們的親眷家人也了教徒，整天嚷嚷著去并州朝圣，攔都攔不住。”

“所以估計康爺這一趟，怕是難有作為。”

沈聽罷，眉頭擰得更了些。

心中已然清楚，如今并州暴的事，源在青蓮教，而青蓮教的基在這“造化丹”。

若是一日不能解了這“造化丹”，想出克制百姓服用這種毒的辦法，這并州之事，乃至青蓮之禍，只會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