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折子被快馬加鞭送到了京都。

當楊福安從驛使手中接過折子，匆匆遞到顧宇清手中。

顧宇清打開，一目十行，臉越來越難看。

他啪的一聲合上折子，氣得直接從龍一上站了起來。

“豈有此理！”

“一群匪，居然還敢合到隨州，恭祝匪首萬壽，號青國，立圣教！”

“逆賊！皆是逆賊！”

見他如此激，垂簾聽政的謝太后蹙起眉，對邊宮人抬了抬下。

那宮人會意，走到楊福安面前，低語兩句。

楊福安點點頭卻是暫時未，直到顧宇清將折子摔在龍案上，負手踱步，口中依舊罵罵咧咧。

楊福安上前，將折子拿起，躬后退，到了垂簾前，這才小聲念起折子上的容。

只是剛念一半，太后也站起。

楊福安將折子遞進去，謝太后接過，皺眉看了起來。

再次合上折子，的臉沒比顧宇清好幾分。

而朝中大臣們見狀，紛紛頭接耳，議論起來。

緩過勁來的顧宇清，轉頭對楊福安道。

“念！”

“給朕大聲地念出來！”

“這幫逆賊簡直膽大包天，若不將其盡數剿滅，難消朕心頭之恨！”

隨后，楊福安將折子所陳述之事，朗聲念了出來。

當朝臣們聽聞匪攻占隨州城，自立為國時，一個個都驚呆了。

一時間朝堂一片驚呼。

可是等聽到他們居然吃人時，一個個都白了臉，霎時安靜下來。

“此等逆賊已然泯滅人，絕不能留！”

“是啊，多一日，只怕隨州附近的百姓，就要多幾骨骸。”

“還有那青蓮教，本就是魔教，卻還自稱圣教，這是在我大興基啊！”

......

一時間，朝臣們驚懼的驚懼，慨的慨。

“眼下靠玄羽軍，只怕難以剿滅逆賊，眾卿可有良策？”

顧宇清瞧著臺階下的朝中大臣們，開口詢問。

只是這一問，底下的朝臣雖然個個面憤慨，卻是沒人出聲。

有的人甚至將目投向了垂簾之后。

謝太后緩過來，重新坐回去，掃了一眼簾外的朝臣，開口對顧宇清道。

“陛下，這封折子所言雖駭人聽聞，但到底只是一家之言。”

“隨州城況如何，還得再探聽一二。”

“眼下狄國使團即將到達，而邊關之事還未有定論，實在不便大干戈。”

“且出兵之事，牽扯眾多，也不是一時能決斷......”

聽到的話，顧宇清攏在后的手緩緩握。

一只巨仿佛在他的里咆哮著，怒吼著。

但幾個呼吸，他終是轉，面擔憂地回道。

“母后，隨州城的逆賊公然立國，已是不將朕，不將母后，不將整個大興放在眼里。”

“莫非，這也要忍，也要拖？”

“今日它隨州城可以自立，那明日并州，平洲等地，是不是也可以自立？”

“我泱泱大興，到底還要多幾個王？”

他最后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隨州城的牛力王自立為王，就是在當著全天下的面，狠狠地甩了他一掌。

而他的好母后，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想著拖延一二。

謝太后顯然也沒有料到，顧宇清會當著朝臣的面，如此駁。

可是想了想折子上所敘述的事，也能夠立即皇兒的憤怒。

但憤怒歸憤怒，如今邊關敏，狄國使團又言語模糊，一旦大軍出前往隨州，那麼邊關怎麼辦？

加之京都象頻頻，皇城的安危難料，這個時候哪里能胡作？

“陛下，哀家知你心中憤然，然你為大興皇帝，要為天下計，而不是只看到隨州一城得失。”

“如今既然玄羽軍已兵至城外，想來況也能得到遏制。”

“實在不必急于一時，且先做好迎接使團的準備吧！”

說罷，轉頭看向臺階下的朝臣。

“眾卿以為如何？”

“太后所言極是！”

“太后顧忌卻有道理。”

“如今狄國犯邊，或會撕毀兩國盟約，這才是燃眉之急。”

......

一時間，不朝臣都出聲支援謝太后。

顧宇清瞧著他們一個個對著垂簾躬，臉上的表越發難看。

半晌，他才緩緩道。

“母后思慮周全，是朕莽撞了。”

“既如此，隨州之事，從長計議吧！”

“朕有些乏了，今兒就到這兒吧！”

說完他揮揮手，自顧自地離開。

“恭送陛下~~~”

“恭送太后娘娘~~~”

......

這一封驚世駭俗的折子，就這樣，在大興的朝廷，僅僅只是撿起了一朵小水花。

反倒是顧宇極，聽聞此事，氣得砸了手邊的茶盞。

“封城食人，人泯滅，這等畜生之輩還留他們過年麼？”

“立即命永興道附近的廂軍，發兵隨州！”

“截斷所有城中補給，他們不是食人麼，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吃多久！”

玄一瞧著怒發沖冠的顧宇極，只得等他平復下來后才勸道。

“陛下意發兵，但被太后阻攔，只怕永興廂軍暫時不得。”

“什麼！”

顧宇極錯愕。

“到底要干什麼？”

“不過一城之賊，三日或可剿滅。”

“狄國又不是打到京都了，到底在顧忌什麼？”

只是，他的問題，玄一哪里知道，只得低頭沉默以對。

好半晌，顧宇極頹然地嘆了口氣。

“若是廂軍不得，那就只能依靠梁將軍等人了。”

“河中，晉州距離隨州也有四五日路程，讓梁將軍與沈章匯合。”

“隨州城之事不能耽擱，一旦拖下去，朝廷威銳減不說，各地怕是要紛紛效仿。”

“狄國若聽聞，只怕也會去幾分顧忌，到時候才真是大興危難。”

說完這些，他皺著眉有些失神。

許久，玄一以為他沒其他代，準備退走時，卻又聽他問道。

“并州那邊，可有新消息傳來？”

“隨州離青蓮教總壇那麼遠，都出了這麼大的子，并州恐怕況更糟糕。”

“哎，是我大意了，早知如此，不敢去犯險。”

他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后悔與愧疚。

只是，玄一并未收到濱州方向傳來的只言片語，只能搖搖頭安道。

“按理若有不妥，王妃肯定會第一時間和主子聯系。”

“眼下沒有傳來其他消息，或許不想主子想得那麼糟糕。”

顧宇極卻是沒有被這樣的話安道，反而搖搖頭苦笑。

“我倒是怕自己一個人想法子，卻是只會報喜不報憂。”

“若再有五日沒有消息，我便立即前往并州。”

聽到這話的玄一猛地抬起頭，驚道:“主子不可！”

“您的疾還未痊愈，若是因此耽擱......”

顧宇極卻是擺擺手打斷他。

“無需多言，下去吧！”

“主子......”

玄一還想再勸，可是見他只說著燭火出神，心里再如何焦急，也沒法子再開口。

他只能祈禱王妃那里，沒有出什麼子。

但顧宇極萬萬沒有想到，還沒等來沈的消息，卻是等到了張書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