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麼？”

王姨娘一襲黑，蒙著面容，手持火把。

腳下，還躺著兩已經被劃爛面容的尸。

“準備好了！”

“奴婢再三核實，不會出岔子的。”

葉梅點點頭，也是一襲黑，手里還提著一桶火油。

“京都衛所今夜巡邏的人，其中已經安了我們的人，會按照計劃趕來。”

“那些東西藏在沈仲謙的書房中，奴婢已經在門外澆了一些火油。”

“想必這邊火勢起來后，那邊也會引燃。”

聽到的話，王姨娘點點頭。

在屋中轉了一圈，看著自己住了許久的屋子，腦海中卻是閃過這些年潛伏在大興的點點滴滴。

說全無一不舍，也并不是。

自十八歲來到京都，被安排引京中權貴，已經過去了十多年。

人的一生，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更何況，還是一個子。

一直委沈仲謙，說對這個男人一都沒有，恐怕也不對。

是恨的！

可能站在沈仲謙的角度，將一個孤養做外室，后又娶進家門，最后甚至抬頭做了正妻，已經是魔法的殊榮。

若是放在尋常子上，遇到這樣的一個男子，恐怕會恩戴德，一心替他持中饋，為他生兒育。

可不同，在狄國雖不過是一個落魄部落的首領之，但也有著一顆不屈之心。

如果沒有遇到王，或許會對沈仲謙這樣的外貌偉岸的男子心。

可是沈仲謙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本比不上王的一指頭。

所以，被迫委沈仲謙，沒有一日不是恨的。

連同與他所生的沈，也只有厭惡而已，沒有毫母親對骨的憐。

知曉，沈家倒了，沈在齊府境只會更糟。

可又與何干?

只要能順利回到狄國，為王帶去赤焰刀和大乾寶的消息，王一定會對刮目相看！

不奢能夠留在王的邊，畢竟已經在大興待了這麼久，還為沈仲謙生了孩子，哪里還有資格與王同行？

可是只要能夠回到王都，時時聽到他的消息，王姨娘已經心滿意足。

而大興的一切，如同恥辱，也會因為的離開，被徹底地掩埋。

可以在王的恩賜下，換一個份，余生在故土重生。

“走吧！”

將火把扔向腳邊躺著的，著與葉梅日常服飾的兩尸。

被潑過火油的尸瞬間燃燒起來，而周圍的帳幔也竄起了橘紅的火苗。

二人從開著的窗戶翻離開，很快就竄到了院墻下。

“不好了，走水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

......

好一會兒，在深夜中打盹的守夜仆從們，才被火與濃煙驚醒，嚇得連忙呼救。

見那屋子已經被大火徹底吞噬，王姨娘與葉梅兩人才對視一眼，趁翻過院墻離開沈府。

很快，隨著火勢蔓延，周遭住得近的人家，也亮起了燭火。

而街頭巡邏的京衛們，也紛紛朝著沈府圍了過來。

府中早已兵荒馬，原本預備用來防火的水缸，因為天寒地凍，被凍死了，本取不到水。

好在各個廚房灶邊還有幾個水缸，暫時控制了火勢。

可是當水用完，火依舊沒有被撲滅。

好在周遭的鄰居也都趕了過來，于是沈府的管家立即上門求水。

而恰在這個時候，京衛的人也趕到，有條不紊地開始從京都街道附近的防火水缸中，調水來滅火。

很快，沈家走水的消息，就傳播了開來。

直忙了半夜，火勢才被暫時撲滅。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在不幫忙滅火的鄰居仆從面前，撲滅沈家書房火勢的京衛，從沈家書房里，拿出了一個明晃晃的包袱。

而那包袱燒焦的地方，竟然出一角明黃龍紋。

太后被嬤嬤醒已是寅時。

極為不悅地皺著眉，閉著眼睛問道。

“何時喧嘩？”

“哀家本就瞌睡清淺，睡不易。”

“若不是什麼大事，如此驚擾哀家，你可知會如何？”

見語氣中帶著幾分危險，嬤嬤頭埋低了幾分，卻是又上前兩步跪下回稟道。

“娘娘恕罪！”

“實在是茲事大，老奴不敢耽擱。”

“京都衛所的朱都統方才匆匆宮，徑直去了陛下寢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今晚沈家意外走水，負責撲火的京衛，從沈家家主沈仲謙的書房里，搜出了一件龍袍，以及一疊與狄國來往的信。”

“陛下當場大怒，已經下令要抄了沈家，眼下京都衛所的人怕是已經朝沈家而去了。”

一開始，太后只是閉目聽著，但漸漸地，睜開了眼，支起了子，面上也嚴肅起來。

“沈家走水，又意外搜出謀反的罪證，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嬤嬤抬眸瞄了太后一眼，隨即點點頭附和。

“確實是巧合，而那些罪證也不知是真是假。”

太后擰眉思索。

“沈家倒了，對誰有利呢？”

“眼下沈仲謙的長子沈章正奉命清繳隨州逆賊，而這令也是我的意思。”

“莫非，是我那好皇兒，想借沈家拿哀家？”

太后第一時間，就想吃了最近與已經面和心不和的顧宇清。

眼看在后宮，二人還父慈子孝。

可是在朝堂之上，原本裝聾作啞的顧宇清，卻常常出言，雖未明目張膽地和自己對立，可慫恿他手底下一桿朝臣，對自己的決策指手畫腳的事，卻是越來越頻繁。

太后如何不知道，自己這皇兒怕是按捺不住了。

加之顧家的顧淵舟似乎在找什麼，時常在宮中出，太后礙于他武功高強，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顧宇清太過。

以至于，顧宇清便以為，如今他已經和自己可以分庭抗禮了！

所以，懷疑沈家的事是顧宇清所謂，也很正常。

只是，沈家對太后來說，不過是嘲弄顧宇極的妻子罷了。

即便是倒下了，也對并無多大損害。

相反，弄到了沈家，可能還會激怒顧宇極，到時候，一旦顧宇極與聯手，的好皇兒只怕就睡不著覺了。

越往深了想，太后便越覺得這件事，是顧宇清所為的可能越來越小。

但若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