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礦、兵、私兵。

這樣的字眼組合起來會聯想到什麽，不言而喻。

顧昭雪沒想到，派人去追查那些災民的下落，竟然會查出這麽駭人聽聞的事，約覺得這件事和京城的某些人，有著巨大的聯係。

讓錢柱把他們進山之後遇到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說道：

“這件事我清楚了，你們放心，錢廣不會白死，那座山裏到底藏著什麽，我也一定會弄清楚。畢竟崇安縣以後會是我們的大本營，我絕對不會允許旁邊有那樣一個不知名的威脅存在。”

錢韓和錢柱聽了顧昭雪的話，點了點頭，然後依照吩咐下去休息了。

顧昭雪卻沒有閑著，直接去找了柳青楊，因為心裏懷疑一些事，而這些事不宜跟其他人討論，卻是能跟柳青楊說的，畢竟柳青楊也經曆過。

“最近大家都很忙，昭雪妹子你已經很久沒來跟我聊天了。”柳青楊看到顧昭雪，還一派輕鬆地跟打招呼。

畢竟現在崇安縣的況步正軌，他也能相對輕鬆一些。

“柳大哥，我今天來可不是找你聊天，而是有正經事要問你。”顧昭雪笑了笑，說道。

柳青楊從顧昭雪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凝重，於是他的神也嚴肅起來，問道：“什麽事？”

“你還記不記得，一年多前你曾到過滄州永安縣，然後在那裏接手了一樁案子，是一個當地富戶在家中祖產的山中私開鐵礦一事？”顧昭雪想了想，問道。

“當然記得，私開鐵礦這麽大的事，近三年也隻有這麽一樁，我還記得你說的那個富戶孫守業，而他私開鐵礦的事，正是由他的妻子王氏失蹤而引發出來，這案子似乎還是你幫著永安縣令李懷給破的？”柳青楊反問。

“沒錯。”顧昭雪點點頭，“那麽柳大哥，你後來回到京城，把這件事稟告給皇上，孫守業到懲，那麽他名下的那座山呢？是誰在接管理？”

“這……”柳青楊仔細想了想，發現他還真不知道後來是誰接手了那座山。

他為大理寺卿，破案的事解決了，後續的事一般都不怎麽會過問，所以也的確沒注意皇上到底怎麽安排的，就更不明白顧昭雪為何突然間會提起這件事。

顧昭雪似乎是看出了柳青楊的疑，便把來到崇安縣後聽說的事，以及拍錢韓、錢柱他們去打聽的東西和盤托出，繼而說道：

“利州和滄州本就相鄰，崇安縣和永安縣中間隻隔著一條澄河支流，而錢柱他們去的那座山，正好於兩縣的界。我有理由懷疑，陳序安頓災民的那座山，就是當初孫家的祖產，隻不過孫守業的案子之後，這座山落到了不知是誰的手裏，私開鐵礦的事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甚至在裏麵養出了一批私兵。”

顧昭雪的懷疑還是比較合理的，畢竟這麽多年宸國境也沒聽說有什麽鐵礦山出現，恰好就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孫家祖產和陳序安頓災民的地方都是鐵礦山，再加上那座山的地理位置，不得不承認，它們是同一個地方。

“那麽昭雪妹子，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呢？”柳青楊問道。

“當然是不能讓鐵礦山落在敵人的手裏，更不能放任對手養私兵。”顧昭雪說道，“柳大哥，我覺得那個陳序的裏，興許還能挖出一點東西。他不是秋後才斬嗎？正好趁現在他還活著，咱們還得好好審問他才是。”

“放心，此事給我。”柳青楊覺得顧昭雪說的很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在他說出有用的消息之前，我不會讓他輕易死掉。”

大理寺卿說這個話，還是比較可靠的。

“那就辛苦柳大哥了。”顧昭雪說道，“你從陳序這邊手，我想也該去拜訪拜訪老朋友了。”

“老朋友？”柳青楊好奇。

“永安縣的縣令大人，李懷。”顧昭雪笑道，“我幫他解決了山中棄案、人口失蹤案、車夫暴斃案，讓他的政績更上一層樓，怎麽也該算是老朋友了。”

柳青楊一聽就知道了顧昭雪的意思，他知道崇安縣和永安縣隔得近，但兩縣之間互相往來的道卻就在那座鐵礦山的山腳下，如果顧昭雪去永安縣拜訪李懷，如果不繞遠路，就勢必會從那座山下過，危險係數就會大大增加。

但他也知道，顧昭雪決定的事，很難被改變，他也隻能盡力幫忙：

“如果你要去永安縣，那我跟你一起去。別的不敢說，這一武藝，當個保鏢還是沒問題的。”

“柳大哥若是當保鏢，未免太屈才了些。”顧昭雪笑道，“柳大哥，你還是留在崇安縣主持大局吧，這裏所有的事剛步正軌，需要人監督和鞭策，你的份和威信力就是最好的籌碼。至於保鏢，我有錢進他們跟著，不會有什麽危險。”

柳青楊仔細回想了一下錢進他們那幾個人的手，發現的確個個不凡，更何況他們人也多，加上顧昭雪人又聰明，若是小心行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於是他點點頭：“這樣也行，但昭雪妹子，你得記著，千萬不能魯莽行事，若是有任何不對勁，就先回來，咱們再從長計議。”

“多謝柳大哥關心，我心裏有數的。”顧昭雪點點頭，應承下來。

事似乎就這麽定下了，那座鐵礦山在兩縣的界，既然為縣令的陳序知道它的存在，並且往裏麵輸送人口和勞力，那麽為永安縣令的李懷，又怎麽會不知道其中的況？

顧昭雪有種預，這次去永安縣，一定會有所收獲。

在出發去永安縣之前，顧昭雪帶著錢進和錢明，出門在崇安縣的城裏城外溜達了一圈，發現所有的事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兩個前災區縣縣令各司其職，蘇錦瑟幹勁十足，君無憂左右逢源，百姓們也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見到這樣的場景，顧昭雪終於放下心來，於是將事托付給該托付的人之後，就收拾東西，帶著錢進和錢明，以及暗衛隊的其他人，朝著永安縣而去。

這次去永安縣，讓顧昭雪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之。

足足一年半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還記得最初到永安縣的時候，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丟了命。

兜兜轉轉間，如今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