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微微一頓,眼前瞬間閃過那天接住謝蘊時的形,卻隨即便笑開:“謝姑娘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想那個人是我嗎?”
謝蘊打量他一眼,大約是神不濟的緣故,沒從祁硯臉上瞧出來旁的緒,心里不由一松,眼底的迫迅速褪去,艱難地扯了下角:“怎麼會?只是愧疚而已……那麼大的火,你有沒有傷?”
“謝姑娘就別擔心我了,眼下你的最重要。”
謝蘊又道了聲謝,仿佛承不住這樣劇烈的疼痛似的,仰頭閉上了眼睛,祁硯雖然不舍,卻還是站了起來,他沒和謝蘊道別,只給秀秀遞了個眼,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改天我再來看,謝蘊姑娘的子不怎麼和旁人求助,若是你發現缺什麼,一定要去找我。”
出了營帳的門,祁硯才和秀秀開口,秀秀連忙點頭:“是,奴婢記下了,大人放心。”
祁硯這才抬腳走了,卻不過幾步遠,就瞧見殷稷站在不遠,目雖然看向他,卻是在和邊人說話,那人他也認識,新任清明司司正,薛京。
這半個月不止上林苑出了事,朝廷更是不得消停,這個不起眼的侍,一場就掀起了一場腥風雨,四大世家全都牽扯其中,原本眾人都以為科舉舞弊的案子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卻誰都沒想到,這竟了割開朝廷暗瘡的刀子。
因為此事,整個朝堂人人自危,宮里宮外都不太平,這也是殷稷明知道上林苑不太平,卻還是選擇留在這里的原因……當然也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顧忌謝蘊的。
但不得不說的是,最近這些日子,殷稷承了不力,世家幾乎番來求見,外藩也因為上林苑遇刺之事不停施,連太后都病了好些天,借著壽宴和命婦們訴苦,話里話外說皇帝不孝,導致一些早就不管政務的老王爺紛紛來勸諫。
雖說殷稷將政務丟給祁硯的確是有私心,可他也的確是得焦頭爛額了。
然而即便力巨大,他也沒松口,由著薛京一路挖到了底,及至近世家們的底線,折掉的人手足夠讓他們傷筋骨,他才喊停。
此時薛京來這里,大約就是要為科舉舞弊的案子畫上句號了。
雖然很關心蕭家的下場,可事牽扯太大,他還是識趣地打算退開,殷稷卻朝他點了點下,這是示意他過去。
祁硯也不畏懼,抬腳走了過去,等走近的時候剛好聽見殷稷在吩咐薛京:“有些東西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你要有些分寸。”
薛京什麼也不問,答應得很干脆:“是,臣明白該怎麼做。”
朝還不到一個月,他上侍的氣質已經迅速褪了下去,這副沉穩干練的樣子,的確值得人忌憚。
可他仍舊是守禮的,和殷稷說完話十分規矩地朝他躬一禮,這才轉退了下去。
祁硯微微一頷首算作回禮,等人走遠了才看向殷稷:“皇上。”
殷稷隨意一抬手,轉就朝遠去:“去見過了?”
祁硯直起,抬腳跟了上去:“是,但謝蘊姑娘有些虛弱,只說了幾句話就出來了,等好些了再去看看吧。”
殷稷的眼神頓時有些不對,只說了幾句話?
你還不滿足是嗎?
謝蘊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還說話?
他打量著祁硯,拳頭了松,松了,最后還是哼了一聲扭開了頭:“知道在養傷,你就不要去打擾了,你要懂點事……是不是朕給你的政務太了?”
祁硯眉頭一豎,想起殷稷的所作所為,他氣不打一來:“那些政務還?皇上,臣已經多日子沒睡過安穩覺了?你還要不要……”
這話太過大不敬,到了邊祁硯又咽了下去,他扭頭深吸了一口氣,再轉過來的時候,殷稷正目涼涼地看著他:“怎麼,你還不服氣?找到人你不趕回來,在林子跑什麼?還把人放在樹上……你嫌的傷輕嗎?”
祁硯目一閃,微微垂下了頭:“臣初來上林苑,不認得路,謝姑娘又重傷,總不能帶著奔波,只能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將安置起來。”
殷稷似是接了這個解釋,沒再言語,只輕輕嘆了口氣:“說到底,你也是救了,朕該謝你。”
祁硯不聽這種話:“皇上這句話臣擔不起,臣救謝姑娘,只是為了這個人,并不是為了旁的。”
殷稷眉頭一皺,如果他沒聽錯的話,祁硯這是在挑釁他。
“臣聽說謝姑娘再過幾年就會出宮,希到時候,能讓臣好好照顧。”
殷稷眼睛瞇起來,祁硯果然是在挑釁他。
他打量著祁硯,雖然出寒門,可他的確是一副好樣貌,氣度風流,又自持守禮,的確很招姑娘喜歡……是時候給他指一門親事了。
祁硯被他看得骨悚然,面警惕:“皇上在看什麼?”
殷稷臉詭異的和緩了下來:“朕看你這些日子的確是勞累了不,回去歇著吧,但政務不能落下。”
祁硯直覺他沒那麼好心,可心長在殷稷肚子里,他一時半會也猜不,只能將信將疑地退了下去。
殊不知,殷稷腦袋里,此時已經將滿朝廷的閨秀都過了一遍,尋著哪一家是他無法拒絕的。
只是他對朝臣的家眷素來缺幾分了解,這件事只怕還要吩咐蔡添喜慢慢去查探,眼下,還是去看看謝蘊吧,既然能和祁硯說兩句話,神應該稍微好了一些。
他抬腳就走,卻剛走到半路就被人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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