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人這些日子,別提有多得意了。
王府秋獵出了事,把嚇了個半死,回來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總覺得走個路都要遇上天災人禍。
沒想到才過幾日,家裏就有了好事。弟弟被王府大公子看中了,兩人來往切,這個當姐姐,自然也就麵子上有了。
二房一向不重視,這麽多年來,他們一家子雖然就住在大房隔壁,但一說起慕家,本就沒有人想起他們來。這還是頭一次,因為弟弟爭氣,使得二房風了一回。
慕人心裏高興,恨不得見人就炫耀一回。三五天過去,該被炫耀的,也都炫耀完了,慕人掰起指頭一算,哎喲,這不還有一個妹妹呢麽?自從嫁了人,還沒去平家做過客,正好逮著這個機會,去看看堂妹不是?
於是二話不說,吩咐丫鬟帶了幾盒點心,準備去找慕伊人閑話家常了。
“可是老爺子吩咐爺不準跟大公子來往。”
丫鬟有些憂心忡忡,慕家二房不重視由來已久,這次好不容易結到了大公子,全家都很高興。可是很快老爺子就聽到了消息,把爺到跟前訓斥一頓,不準他再跟王府任何人扯上關係。除此之外,跟將軍府也要井水不犯河水,兩廂不準來往。
丫鬟怕們前腳去將軍府見了長房大姑娘,後腳自家小姐就被回去訓話。和小姐倒沒什麽,隻爹娘卻還留在慕家,若要被置,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人聞言一聲冷哼:“老爺子就是故意,故意打著咱們二房。要說不跟王府來往,他們怎麽接到了帖子還去參加王府秋獵?再說將軍府,口口聲聲跟將軍府老死不相往來,可要銀子卻要得理直氣壯,他們說不來往就不來往,誰信啊!”
慕人嫁得是尚家幺子,家事本就不顯,的丈夫更是個被寵得四不勤的小孩子,好在賺不來錢,卻知道跟老人撒要銀子。
隻是公公婆婆雖寵兒子,但對這個幺子媳婦卻防備得很,總怕花了他們家的一分錢,所以慕人不得不時常往娘家跑。
往常是大房有錢,現在麽,大房也不了,最有錢的,是那個出嫁了的堂妹慕伊人。
放著這麽個財神不去捧,讓遠遠站著幹看著,總有些不甘心。
老爺子口裏的那些大道理,是一點兒都不信的,別人都說不聰明,但覺得,整個慕家,或許就一個聰明人了。
因為從來不看旁人裏說什麽,而是看別人怎麽做的。
既然老爺子老太太都參加了王府秋獵,還跟大堂妹要錢,為何就不能他們二房就不能?
說來說去,恐怕還是著二房不想讓他們出頭的意思,可不那麽蠢,被人幾句話就騙了。
慕人大包小包帶著,到了將軍府,門口一通報,很快就被迎了進來。
伊人新得了一隻貓兒,正在逗著玩兒,見來了,便把人小貓放下,命人上茶。
“大姐姐怎麽過來了?真是稀客。”
人笑得燦爛,隻道:“聽說你從別宮回來就病了,我早就想來看看你呢。但是老太太傷了,這些日子一直在靜養,我也去伺候了幾日。現在老太太好一些了,我才終於得了空兒,來看你一眼。怎麽樣?將軍對你好不好?這些日子在將軍府,沒有什麽不習慣的吧?”
“習慣當然是管,平家沒有長輩,平日就我和將軍,以及這些伺候的小丫頭們罷了,還算輕鬆。”
“哎!那就好!”慕人笑嘻嘻地說:“看我,專門給你帶了糕點來,這可是王府廚房做的,也就是我臉皮厚,上回大公子來找弟弟玩,便托他要了一些。想著妹妹從汴京回來,大約吃不習慣贇都的點心,這才給你帶來。”
“哎呀!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伊人驚喜地抓住人的手,道:“堂弟也是出息了,我雖因從小不在贇都,與家中的兄弟姐妹們來往的,但也知道,咱們家的孩子,的確是每一個都聰明過人。對了,不是說大弟弟喜歡朱砂?我這兒正好有一盒上好的雲州朱砂,大姐姐回去的時候,給他帶上。”
慕人笑得見眉不見眼:“那我就不推辭了。”
“那是自然,自家姐妹,有什麽好客氣的。”
兩人你來我往,一個比一個會誇人,到了下午,慕人才又帶著比來時多了一倍的大包小包離開將軍府。
伊人擺弄著慕人送來的集合糕點,心大好。
茶嬤嬤也是好笑,對伊人說道:“姑娘可真是英明神武,說等著等著就有機會了,這不,機會立刻就來了!”
“你說王府這位大公子,當真是個喜歡做胭脂的麽?”
“這個……倒是很難說。”
王府的大公子,是王爺跟肖側妃所生,這位肖側妃,在王爺還是世子的時候就被冊封了,那時候韓婷還沒進門,王爺的發妻還活的好好的。
大公子,也是新王妃進門之前就出生了的。如今的王府,一共有三位公子四位郡主。
其中二和三公子一母同胞,是王爺與王妃的嫡子。
大公子因是庶出,平日也不出風頭,喜好也有些出格,除了喜歡道家丹藥學說之外,每日也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擺弄一些人家們喜歡的東西。王爺對這個長子十分失,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臉。
二公子是嫡出,一出生就被立為世子,隻是據說他十分弱,比養在深閨的小姐們還要弱不風。平日裏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大夫們日日上門,是個出了名的藥罐子。
至於三公子,似乎就與前麵兩個哥哥大相徑庭了。不僅聰明靈秀,還是個武學奇才,小小年紀,就勤能吃苦,常常到先生們的嘉獎。可以預見,不出幾年,就能長個文武雙全的佳公子。
可這三兄弟的配置,卻是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尤其那位大公子,就慕伊人這段時間對王妃的觀察,那可不是一個心寬闊的,能在手底下活到年,本事可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一點都不相信那位大公子是個喜歡胭脂水毫無野心的小兔子。
伊人愉快地哼著調子,吩咐嬤嬤把慕人送來的東西拿下去分了。
而後又把明月來,陪一起瞧戲。
要的戲班子已經找來了,找的還不是一個兩個,這幾日伊人正在瞧著,想要自己挑一個可心的,或者有那唱的好的,專門留下培養,等過些日子,的小戲班兒就能開羅了。
不一會兒,正院裏頭便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姨娘從狂風樓下來,就聽見正院那邊兒好戲開羅熱鬧非凡了。
有些心,想要過去看看,可太太發了話,讓沒事就乖乖在自己院子待著,不準到跑。至於正院,就更別想是不是就湊上去了。
這讓有些按捺不住,要知道平府宅人真的很,除了幾個看院子掃地的丫頭之外,本什麽人都沒有。
那些丫頭也都是些木納的,平日有事,也是問一句說一句,連多一個屁也放不出來。
想要找人聊天兒,都找不到對象,便每日都閑得發慌。
在王府時,後宅那麽多人,你多了一線,了一頭針,總也有聽不完的閑話打不完的司。比如,如今被納了姨娘,若放在王府,可有些日子好得意了。偏偏將軍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想炫耀一下,也沒人瞧。
想要安心等著將軍回來,但一不會認字兒,二不繡花。就是尋個本子來打發時間也不行。
還有就是,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麽了,上很不得勁兒,一到晚上,就全發,得覺都睡不著。請了大夫來看,卻什麽也沒查出來,隻說是不幹淨,洗洗得太了。
又又氣,隻好把人趕了出去。
如此一來,依舊每天夜裏得睡不了覺,白天卻是睡半天醒半天,還閑得發慌忍不住到跑。
聽見正院兒唱戲了,哪裏能不心?
躊躇半晌,卻怎麽也想不到個去正院的機會。隻好喪氣地轉過,回自己院子接著睡覺,免得晚上又不好熬。
白嬤嬤見一臉喪氣地回來,忙問怎麽了。
姨娘噘著道:“剛聽見那邊兒在唱戲呢,調子拉得老長,一驚一乍的,嚇人的很。”
“那是京戲,唱法當然不一樣。”
姨娘來了勁兒,眼睛一轉,問:“京裏的戲好聽麽?都有哪些大家兒名段兒?嬤嬤說來給我聽聽唄!”
白嬤嬤養傷養了一個多月,傷終於好了。
為了不讓自己被得沒一點兒地位,便早早回了將軍府。
伊人卻再不給一分臉麵,直接把人送道後麵去看空院子。
可白嬤嬤不得寂寞,得知王妃送了個姨娘來,自覺有替籌謀把關的義務,於是便時時跑過來找。
隻是現在的平府宅太平靜了,平靜得白嬤嬤心慌意,平靜得姨娘無可奈何。
這不?帶著任務來的人,都想著聽戲了。
“汴京戲,鬼哭狼嚎的,誰聽那個!”
“哎,原來嬤嬤也沒聽過呀!”
姨娘失。
白嬤嬤道:“與其想著聽什麽戲,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過幾日將軍就要回來了,你可得打起神來,把將軍給哄住了!”
姨娘一驚:“將軍要回來了?”
“那是,將軍人在高慶關,但每隔一個月半個月的總要回來一頭的,這裏可是他的家。”
姨娘立刻來了神,笑地著白嬤嬤問:“那嬤嬤趕給我說說,我該怎麽做?”
“這個麽!我倒是真能跟你說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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