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慪了一肚子氣，中午狠狠吃了兩碗飯，這才終於好了。

現在是肝火旺盛，常常看什麽都不順眼，也很容易發火。有人的時候還能裝一裝，到在自己的家裏，就肆無憚忌起來。

這脾氣得一，免得衝壞事，以後輸得一敗塗地。

比如的長樂，原本幾不該暴力氣，應該是藏起來的底牌。

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京城重地，一個小小的慕伊人，帶著一群沒什麽基的下人，哪裏有什麽可言。即便是有，隻要有人想查，查個水落石出也很容易。這就是沒有權勢的壞。

吃飽了肚子之後，智商也才終於回歸了。伊人來小丫，讓去打聽白雲冽此人。

這人據說不是常年在外麽？怎麽現在又回京了？

小丫現在的消息很快，當天下午就告訴了慕伊人，白雲冽回京原因極為簡單：外麵打仗了，他在泰州戰場上混了一圈兒，覺得無聊，就回來了。

為了不無聊，居然往戰場上跑，白雲冽此人，也卻是是個奇葩。不過想來裝也裝不到底，大概在戰場上逛了一圈，被死人嚇破了膽，這才立刻又逃回來了吧？

世家公子，懦弱又虛偽。

“主人若想殺他很容易，咱們雖拳腳上鬥他不過，但要是上一點藥……”小丫以為，伊人還在生花園被闖的氣。

伊人搖搖頭道：“到底是白家公子，怎麽能真的把他弄死？更何況，一個瘋瘋癲癲的酒罐子，把他殺死了得不償失。”

小丫點點頭，見自己沒任務了，便又找個地方貓著睡覺去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白雲冽不就往平府花園的竹林裏跑。次數多了，伊人都懶得理會了。因下人被管著，沒人敢嚼舌頭，所以在府上住了這麽久，慕青則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伊人懶得理會那人，便裝作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他想喝酒就喝，想在竹林裏發瘋跳舞唱歌隨他得便。

隻有長樂不甘心，一閑著就跑去找他打一架，有著這麽個世家心培養的高手做陪練，長樂盡管時常傷，進步卻也十分明顯。

就這麽七八糟地過著，一轉眼，小年就到了。

這日一早，伊人便指揮著嬤嬤們家裏家外各打掃。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除非沒有住人的院子，其他地方都是常年打掃，沒什麽髒汙灰塵的。再加上小年本有除塵的舊俗，所以嬤嬤提前一天，就讓丫鬟們仔仔細細將各都清掃幹淨了。小年這日的正式除塵，不過是主子帶著下人們各查看一邊，隨便掃掃抹抹，走個過場。

到了晚上，才是小年的重點。

小年夜的團圓飯，不過是一個過場，慕青則卻恨看重這個過場，早早讀完了一天的書，出來陪伊人吃飯。

經過這段時間相，伊人覺得這孩子是在乖巧，在平府住了這麽幾日，天天除了讀書，很見他到跑。就是每天傍晚消食走，也隻在臨近自己暫住的小院子附近，其他地方，除非伊人發話，他一概不去。

不得不承認，這種乖小孩很省事兒也很討人歡心，伊人便不自覺地，把之前那些有的沒的想法暫時放一邊了。

見他書也不看了，眼出來陪自己吃飯，伊人心中一，忍不住就問：“待會要出去上燈，熱鬧得很，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慕青則去年就上京了，雖京城的小年上燈，想來也有耳聞。

果然，聽見伊人詢問，他便迫不及待地點了頭，道：“當然要去，去年我就想去看看呢，隻是那時我不舒服，給錯過了。”

其實是大半夜的，他邊就一個小書，本不敢出去。當然作為一個小男子漢，在姐姐跟前說自己膽小怕黑，他是不好意思的。所以胡找個借口，也算是說得過去。

伊人不了解他這些小心思，全然相信了他的話，便吩咐嬤嬤再準備一輛馬車，帶著慕青則一起出門。

慕青則興難耐，還沒出門就忍不住跟在伊人後跑出了一連串兒的問題。

什麽小年上燈這規矩的來曆啊，什麽明月樓高度的講究啊，什麽爭奪之中有沒有打架啊，想到什麽問什麽。

伊人沒那麽多口水跟他解釋，便把這人給了綠意。

綠意絮絮叨叨，果然講的清楚又詳細。

慕青則被解了，更想一飽眼福。

伊人被催的沒辦法，隻好盡快收拾行裝，早早出發了。

跟其他出門的人一樣，伊人邊，也浩浩。

難得的小年夜，大夥都高興得很。綠意盎然，清風明月，以及剛剛從贇都跟來的笑夏聞夏等人，都一起出來了。

一路上所到之，全都是一副歡天喜地的熱鬧場景。拿著鞭炮在街上點的小孩，被下人們護在中間的年輕姑娘。更多的是全家拖家帶口，一起出門暢遊。

街巷各，都已經點起了燈籠，紅的黃的綠的，五彩繽紛眼花繚。

到了正街更不得了，形狀巧妙的，大小不一的，上麵標了謎題的，多不勝數。

慕青則到底是個小孩，贇都過小年也沒這規矩，所以長了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來，看著這滿城燈籠，震驚得不得了。

他激地探頭出來問，他們準備的燈籠準備掛哪兒。

丫鬟笑地告訴他道：“哥兒別著急，咱們還早呢。路上這些等燈，還不算巧。到了明月樓，你才能看到更好的呢。咱們的燈，自然也是要到了明月樓才點的。那裏有全城最高的樓，汴京上下，每戶人家，都想今天夜裏，把自己家的燈籠，掛在明月樓的最高呢！

“這個我是聽人說過，但也沒多問。可我記得，那明月樓也不大，這麽多人都想把燈籠掛上去，掛的下嗎？”

“自然掛不下，所以到這個時候，就要看誰爬的高，誰的力氣大了。”

慕青則瞪眼了：“那，那咱們……”

“哥兒放心，咱們有小丫呢。別瞧年紀小，可是最會爬樹了。今天這上燈的人，自然就要給了。”

“還好有小丫！”慕青則大鬆一口氣，歎道。

他做為弟弟，雖然也想幫姐姐把燈籠掛到高去。可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讓讀書考試，努力一把還，讓他打架鬥毆。年紀相當的也不是不能行。可要是跟一城不知道多人去爭這掛燈，他就沒有自信心了。

而小丫的本事，他卻是知道的。

那丫頭跟個老鼠一樣神出鬼沒，時常出門一抬頭，就看見不是在房梁上，就在那棵樹丫枝上掛著。論登高遠，他還沒見過比這丫頭厲害的。

後麵的人嘰嘰喳喳，慕伊人一言不發。

許多聲音聽在耳裏，又像是還在遠房，眼前這萬家燈火，綠影紅，隔了一個世界，又出現在眼前。讓一時間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夢是幻。

車馬搖晃，走走停停。因為人多，街道更加擁不堪。

現在不是坐在玄家馬車裏，所以沒有人遠遠就開始給他們讓道。他們隻能慢慢等，慢慢，跟著大隊伍，一步一步往明月樓的方向挪。

街邊小攤販扯著嗓子在吆喝，賣糖人兒的買小羅的，還有各種眼花炮仗的，都偶遇一群人圍在跟前。

伊人隔著車窗看了一會，便放下了窗簾。

今天明月樓外麵一定有很多人在，見到以前認識的人肯定在所難免。要是運氣好或者不好，又跟他們了麵，不得又要裝腔作勢一番。

這些思慮膽怯歸究底，還是因為玄黎。

覺得今天有可能會遇到玄黎，既希遇到，又不希遇到，真是難得不得了。

上回見了麵，忍不住先跑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想，或者當真對失了。

不，他應該早就對失了。

所以今天，希老天保佑，讓無論如何，也不要和玄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