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何德何能!”
玄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天都要塌了。自己討厭的人步步高升,被封為縣主,從今以後高人一等,自己這個跟作對的人,從今以後,就要被人笑話了。
就不明白,為什麽連老天都要跟作對,那樣一個輕狂跋扈的人,連皇帝都要封賞。
玄琪好不容易才安了,從院子裏出來,看見嬤嬤在門外幹候著,便問:“不是讓你去請大哥了麽?怎麽就你回來了?”
“我走到門口,遇上了明溪公子,便與明溪公子一起去見大公子,向他說明五姑娘的事。可是大公子很不高興,連明溪公子也被牽連得挨了一頓訓,我不敢忤逆公子,隻好悄悄回來了。”
家裏的下人從上到下就沒一個不怕玄黎的,嬤嬤本就沒敢上前,隻讓左丘明溪代為傳話了,這點嬤嬤不明說,玄琪都能猜到。
皺眉沉思一下,便道:“哥哥諸事繁忙,是我們不懂事了。妹妹小孩子脾氣,聽風就是雨的,原本就不該為這個一點兒小事勞煩哥哥。這件事,就當從未發生過吧。”
如今算是看出來了,哪怕慕伊人已經出嫁,在他的心裏,也依舊無人可比。
作為妹妹,即便心酸,也是無可奈何的。誰讓這個家裏,以後都要依靠他呢!
況且,說句不好聽的,全天下的男人,又有哪個不是如此?
世人重男嗣,即便高門之中,對家裏姐妹好的,也就那麽幾個而已。更何況,玄黎也並不是對他們不好,隻是更看重慕伊人罷了。
想到此,玄琪搖了搖頭,一邊往自己院子走,一邊說:“不管怎麽說,伊人如今也是縣主了,從前在我家住了許多年,怎麽算,都是有分在的。家裏的賀禮,想必很快就會送過去,你也幫我準備一番,挑一份厚重的禮一起送過去。”
“都聽姑娘的。”嬤嬤說著,又歎一口氣,道:“公子那邊的賀禮,應當最重吧。哎!要說起來,姑娘小時候,大公子也是極為喜的,我記得那時,公子時常常想把姑娘抱過去親自照料。怎麽如今卻變這個樣子了,哎!”
那是自然的啊!玄琪是玄家嫡,份貴重,又有父母長輩在前,哪裏會讓他一個小公子來照顧妹妹。更別說,玄黎所謂的照顧,本就是在養寵,玄家家大業大,嫡必定嫁高門,嫁人之後,便代表了整個玄家的臉麵。玄家長輩,怎麽會讓他把自家孩當玩意兒養呢?
慕伊人就不同了,楊學士死,在玄家就是個無人看顧的孤兒,玄黎想把怎麽樣就怎麽樣。玄家可不會管被教個什麽樣子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個小孩,他養死就養死了,沒什麽大不了(在慕伊人之前,玄黎還養過一個小男孩,不過沒長到幾歲就出了意外,死了)。
“別說這個了。”玄琪打斷嬤嬤的歎,道:“哥哥的事,哪裏是旁人可以置喙的,別再讓我聽見。”
話是這麽說,但可以覺到,玄琪心不好。
嬤嬤沒按再多,隨著玄琪回去了。
當天下午,的賀禮便隨著玄家的一起,送到了平家府上。當然,隨著賀禮一起的,還有玄琪邀請在排雲樓小聚的請柬。
慕伊人命綠意按規矩回了禮,因並未準備大肆辦設宴請客。便同意了玄琪的邀請,與在排雲樓見麵。
然而次日午間,當慕伊人乘著小轎到達排雲樓外時,卻遠遠看見與玄琪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不知怎麽多出來的玄黎。
心裏一不高興,當即命人掉頭回去,玄琪的邀請,就這麽被半途舍棄了。
玄琪約慕伊人見麵,本就是為了在哥哥麵前邀功,誰知等了半天不見人,心裏當然不高興了。
正準備人去問,卻見嬤嬤真要進來,頭腦的,樣子正像是要回話。
便問:“怎麽了?可是伊兒到了?”
“回三姑娘的話,慕姑娘……”
“什麽?”
“都走到樓下了,卻不知怎麽的,又忽然掉頭回去了。”
玄琪氣個仰倒,這人是故意拿自己開涮呢!
玄黎見生氣,便安了起來,說:“妹妹不必生氣,伊兒大概是看見我了,才臨時反悔離開,並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看,人家故意躲他,他還要幫人家找借口解釋,這全天下除了慕伊人,也沒誰有這待遇了。
玄琪下因慕伊人爽約而升騰起來的怒氣,笑問:“哥哥與伊人之前,可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玄黎說道:“換做任何人到的位置,都會對玄家敬謝不敏,躲著我,已經算是態度溫和了。”
玄琪笑笑,無話可說了,跟哥哥之間,好像一直是這樣沒什麽話可說。
慕伊人沒來,玄黎大概也沒什麽心久坐,不一會便站了起來,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妹妹在外麵用了午膳,也好早些回去。”
“是,哥哥慢走。”
玄黎離開之後,玄琪拉下了臉。
是沒有什麽胃口的,了一桌子菜,隻嚐了林三口就吃不下去了。
回去之後到底不甘心,又把嬤嬤來,問:“我聽紅桃說,慕伊人對邊那幾個丫頭十分看重?”
“是有這話!”嬤嬤聞言答道:“紅桃跟綠意盎然幾個,都是從小到大的,幾個丫頭自來要好,隻慕姑娘回京之後,便去走過好幾次。回來與顧上的丫頭們談起,直說平家上無長輩製,下麵十分自在,連丫頭們,也過的跟姑娘沒什麽兩樣。話裏話外,便是說慕姑娘不會管家管人了。”
為丫鬟,自然希過的自然,然對主子們來說,把個丫鬟寵得跟姑娘沒兩樣,便是無法無天不合規矩了。
紅桃是玄家下人,雖然羨慕綠意盎然運氣好,跟了個脾氣和的主子,但在玄家說這話,便不能說人家的好了,免得被人聽了去,隻以為羨慕人家日子逍遙,埋怨玄家不好呢!
嬤嬤也是看著紅桃長大的,當著玄琪的麵,自然隻會說的好話,這才多了個,把後麵一句加了上去。
玄琪聞言笑道:“伊人自小長在我家,跟前那幾個丫頭,也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他們雖走了,我也隻希們過得好,萬沒有希們不好的。”
“姑娘心善,下麵的心裏都明白著呢!”
玄琪點點頭,說:“話是這麽說,但人言可畏,隻怕旁人當我多管閑事就不好了,哎!”
“話可不能這麽說,姑娘是主子,為丫頭們盤算,是們的造化。”
玄琪想了想,這才說道:“我想著綠意跟盎然幾個,年紀也不小了。嬤嬤也知道,這上京城裏,都講究個出門第,便是丫鬟們的親事,想要說起來,也是有講究的。伊人邊那幾個,哪個不是挑細選,百裏挑一地養大的?如今出門了,家裏也不能放著不管。雖說伊人才是們的正經主子。可是嬤嬤也清楚,平家在京城沒有底,便是要說個好些而的人家,也是不那麽容易的。咱們就不同了,有嬤嬤這般知知底的人,仔細一打聽,總能尋到個合適兒郎,若能般配起來,豈不也是一樁事?哎!隻如今伊人不語我家親近,我又尚未出閣,隻怕此事由我提起來,便要讓人多想了。”
作為一個高門大族裏的千金小姐,尤其是還沒嫁人的嫡出小姐,下人們的婚事,哪裏會有資格讓心。
隻是現在慕伊人離開了玄家,想要再影響到不是那麽容易,既然看重自己邊的丫頭,自然就想從這上麵下手了。
玄琪這麽一說,嬤嬤就立刻明白的意思了,雖然覺得自家姑娘實在多此一舉,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嬤嬤,還是選擇聽從的吩咐。於是道:“姑娘放心,這事兒就我去辦就是了。不管怎麽說,那幾個丫頭都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怎麽也算們半個長輩,過問一下們的親事,也算不得有錯。”
玄琪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讓立刻去辦了。
嬤嬤速度很快,沒過兩日,便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對方是玄家名下一座脂鋪掌櫃的小兒子,現年十七八,模樣也俊俏,聽說還總跟明溪明泉兩位公子一起辦事,以前也是跟在他們邊,一起讀過幾日書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家子忠心耿耿,既然姑娘想用了解慕伊人,待綠意過門之後,便又了玄家的人。更何況,這座脂鋪子,曾聽太太說過,待三姑娘親那日,便要給做了嫁妝的,到時候姑娘帶走嫁妝,自然也要帶走鋪子裏的人,到時候拿起來,就更順手了。
在把話說出去之前,還要把消息遞到玄琪跟前,玄琪自然毫無異議,畢竟丫鬟嫁小子乃是天經地義。嬤嬤給綠意挑得丈夫再好,也不過是個玄家的夥計,這樣的夥計玄家不知凡幾,認識都不認識,哪裏會在意?
見點了頭,嬤嬤終於才去找機會說和去了。
這件事,當然也逃不開大太太的耳目,得知兒想給慕伊人的丫鬟挑相公,大太太深覺不妥,卻又不好橫一手,讓兒在下人麵前失了麵,於是把玄琪到跟前來,準備自己跟說。
玄琪可比玄玲聰明,一見了母親,便知道了自己前來的用意。
也不辯解,玄琪當下就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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