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在院子裏修養了兩日，傷口有了愈合，這才可以勉強的走。擔憂裴瑯的傷勢，讓人去問了好幾次，都沒聽到回應，麵一沉。

咬了咬牙，今日準備親自過去看一看。

下人準備了不起眼的一輛馬車，顧明珠坐上去，趕往督公府。

督公府大門閉，素日裏都是如此，沒什麽可到奇怪的。此次是堂堂正正的敲了大門，等到有侍衛開門，才走進去。

“你們大人可是好些了？”顧明珠開口問道，隻一人走進來，沒有帶任何人。

侍衛沒有多話，隻是把顧明珠帶領過去，到了院子前，侍衛停下腳步，沒有靠近。

顧明珠看了眼院子，剛準備走進去，突然間一抹白的影閃過，發出咕嚕嚕的聲，向著衝來。下意識的用手臂擋去，不知道飛來的東西是什麽。

“咕嚕嚕……”

顧明珠覺手臂一沉，有一團雪白茸茸的腦袋親昵的蹭著。“小白？”顧明珠看到雪雕一愣，隨即手了它的腦袋，說道：“小家夥，幾日不見又是潤了一圈。”

“咕嚕嚕……”雪雕對很是親昵。

一旁的侍衛到驚詫，以為自己是看差了，那雪雕平日裏都不讓外人靠近，就算是投喂吃食都需要媛媛的放下，生怕被它傷到，也隻有裴瑯才能讓它乖乖聽話。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這麽親近一個外人，還是個姑娘，姑娘膽大妄為一點都不畏懼雪雕。

侍衛剛想好意提醒，這東西不像其他家禽很危險。

顧明珠笑出聲，“小白別鬧了，今天可沒有兔了。”

“咕嚕嚕……”

“下次給你帶，好不好？”顧明珠著雪雕，“好了，快些飛去吧，你這小家夥太沉了，我的胳膊都酸疼了。”

雪雕頗有靈氣，能聽懂人言，聽到顧明珠這麽說，它直接張開翅膀飛到不遠，落在房簷上，漆黑的眼睛著顧明珠。

顧明珠這才抬步走近房門，手，敲了敲門。

“進來。”清冷的聲音傳來。

顧明珠聽到悉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他看起來還好。推門而，一眼看到的就是那蒼白消瘦的子，短短的幾日他憔悴了許多。

顧明珠一怔，不蹙眉，“你可好些了？”

“還好，沒死。”裴瑯輕描淡寫的樣子，從沒把自己的命看得有多重要，他冷冽到對其他人冰冷，對自己更是冰冷的。

“那為何不回我的信？”顧明珠對於這件事到惱怒，這兩天是多麽煎熬，讓人去問了好幾次，都是沒有消息的回來。裴瑯既然活著，找人說一聲就好，難不就這麽不想讓知道嗎？

從佩蘭的話中聽到，是佩蘭找了裴瑯去救，那天冰冷的雨夜，裴瑯尋了一夜，渾淋淋的，吃了很多的苦。他們兩個人萍水相逢，本算不得是什麽好友，還讓裴瑯如此費盡心思的相救，的心激，同時還有些愧疚。

“你不知道我多麽……”差點口而出，生生的把擔心這句話吞咽下去。

“算了，沒事就好。”

顧明珠將所有心思全部放下，走到裴瑯麵前，說道：“我是被山賊掠去的，有人指使他們除掉我，我還猜測不出來到底是誰要針對我……”

顧明珠如今能放下心來談的人隻有裴瑯，他們二人是易的關係，但顧明珠的心還是極其信任他的，經過此次事之後，更是完全信任了他。

“你可在京城聽到別的風聲？比如宋鏡時的事……”

“……”

裴瑯寂靜，淡然的看著顧明珠，沒有任何作。

顧明珠的視線落下，看到茶桌上有漉漉的痕跡，茶杯放著的位置也是靠邊緣的，再次看向裴瑯，裴瑯寂靜的坐著，從進來到現在還未挪過一分，他自然垂落的手臂，袖也有了的痕跡。

“你……”

顧明珠皺眉，約間覺到不大對勁，不過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

“你怎麽了？”

走到裴瑯麵前，手要抓向他的手，他沒有作，眸子微微垂下，長而濃的睫遮擋住眼神。顧明珠抓住裴瑯的手，那是如此的冰冷，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

而且……更是如此的無力。

“你……”顧明珠微微發，“你是不了了嗎？”

毒素蔓延，雖然找了法子控製住了，不過依舊是留下了很大的患。

裴瑯抬眼，看向顧明珠，漆黑的眸子沒有任何神，“不過是暫時的，等適應了，自然就能了。”他的話語麻木，對於不能彈的事仿佛經曆了許多次，不會讓他到恐慌。

他用了力道，手微微了，抬了起來。

“看這況大概半月的時間就好。”

顧明珠不知是什麽覺，心中有種煩悶的覺，鼻頭都是一酸。麵前的人是最為傲氣的人，絕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虛弱的模樣，但這樣的人不能了，那是什麽……

他倒了一次又一次的茶水，全部打翻在桌子上，那種無力又怎能表示。

顧明珠頓時什麽都說不出來，雙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發。

裴瑯看著麵前的人，那致的容貌，讓所有人為之傾倒，睿智，在外人麵前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淚意朦朧的樣子。

“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

為何要出這麽哀傷的神……

他抬起另一隻無力的手，顧明珠的臉。的手是這麽溫暖，的臉也是溫暖的……

“找到鬼醫就能醫治你了。”顧明珠的神堅毅起來，仿佛是下了決定。“你為了救我，了現在的樣子，那麽……我一定要找到鬼醫救你。”

裴瑯不一笑。

哪有那麽容易，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是如此樣子了。

他的笑容輕淡，不言茍笑的他，此時是最為完的人一樣，眼中都含著和之意。顧明珠見了一愣，的臉頰一紅，隨即放了手，倒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的心跳的如此快是為何，不過是答應他要找到鬼醫救他而已，又沒什麽其他想法。

這隻是報恩，對，報恩而已。

顧明珠心不斷地勸說自己，但越是想，心就了起來。

“我自有法子引鬼醫出來，你且放心，再等上幾日。”顧明珠避開裴瑯的眼神，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卻不敢看向他了，是看著他心髒都要跳出來一樣。

握住茶壺，倒上一杯茶，倒了半滿，之後將茶杯放到裴瑯的手上。

他剛剛是想要喝茶的吧……不過因為雙手無力，才會讓茶水倒出來。

“你剛剛所說的事……”裴瑯低頭看了眼茶杯，輕描淡寫的開口，“宋鏡時進了京城，如今在相府裏，似乎是傷失憶了。”

“失憶？”

顧明珠抬眼，眼中有了凝重之，宋鏡時從那群山賊手中活了下來，並且如今進了相府裏？這又是什麽發展……

“山賊的頭子也死了。”裴瑯的眼中有了凝重之。

短短幾日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占山為王的山賊一直是朝廷心中的毒瘤，此次竟被如此輕易的除去，實在是讓人疑。

“啊……那是我的手。”顧明珠麵平靜，當時本沒有仁慈的心，慶幸自己上帶了毒珠，才能把那山賊頭子解決掉。要不然到屈辱的人是，可能現在被人毀滅跡了也說不定。

裴瑯抬起臉，“是你？”他的眼中閃過驚詫之。

顧明珠皺眉，來回踱步，思考了一會兒，才冷聲開口。“原來是這樣。”

“我初京城，而且從未引起什麽注意，理應沒有人盯上我才對，但甚至是派人來掠走我，準備毀滅跡，等同於……我做的某些事，讓那個人不安了。”

“近些日子我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查找當年宮廷的事……顧慕的死亡。”

顧明珠的眼神沉黑，閃著靈之，隻要想一想就能把所有的事全部想清楚了。“山賊多年來患，山頭離京城這麽近，想必朝廷也派過幾次人去圍剿，不過全部都失敗了……這是為什麽？”

顧明珠看向裴瑯，兩個人的視線對視在一起。

的角微微勾起，“那就是山賊的背後人，是朝廷的人，還是位高權重的人。隻有這樣得到第一手圍剿的消息後，就立馬傳信給山賊，讓他們避風頭。”

“此人……也與當年顧慕的死有關，所以才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害了我。”

顧明珠覺得豁然開朗，心大好，不瞇起眼，燦爛的笑了起來，的笑容如此無暇，讓看到的人也不由自主的一同揚起角。

裴瑯盯著顧明珠，移不開眼。

顧明珠如此靈，以前看隻是單單覺得聰明的話，如今的……卻是讓人產生異樣的覺。心在不由自主的抖，的笑容如同一線落的晨。

裴瑯地握住茶杯，剛剛那溫的覺還在。

“顧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