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的神沉下來，短短的瞬間想了很多事，心更是冷冽。

宋鏡時知曉也是重生一世的人，肯定要下殺手除掉，何不先下手為強，把宋鏡時邊的人全部連拔掉呢？比如說麵前的人……

王衍之是宋鏡時必不可的人，他肯定急著要找到前世對他有幫助的人，若是能提前他一步把王衍之理掉，宋鏡時失去這麽一個智囊，未來的路途肯定坎坷！

“姑娘？”

王衍之看到麵前子失神，久久的沒有反應，不開口喊了一聲。

顧明珠這才反應過來微微一笑，開口道：“先生不必在意。”

“姑娘，這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

王衍之堅決，不想收下這筆銀子，顧明珠眉頭微皺，若是此人能用銀兩收買，那是最為簡單不過的事，不過若是不為財，為心的誌氣，那就不太好下手了。

“先生如此有學識，而且先生所說的全都是當下的世事，能像你看得如此通的人，恐怕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人。”顧明珠開口道，話語充滿了誇讚之，同樣的也暗暗索著王衍之的格。

前世雖然與王衍之有過幾次麵，不過因為後宅的眷麵見男子不太妥當，他們隻是單單點了點頭，沒有說過一句話。

顧明珠對此人了解不深，可以說是本不明白此人在想著什麽。

王衍之聽了顧明珠的話隻是笑了笑，了自己的臉，覺得有些愧，“王某不過也是胡說出的罷了，茶館的說書不能信以為真。”他開口說道，想要把此時掩飾過去。

他不過是小小的說書人，若是被權貴發覺，可能會被打牢獄。

他雖有改變一切的想法，但現實上他不過是任人踩死的螻蟻罷了，以他的能力本做不到什麽。

“姑娘，還是把銀兩拿回去吧，要不然王某的心裏也不舒服。”

王衍之再三堅持，顧明珠微微沉眸，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示意讓青取回銀子。

王衍之鬆了一口氣，“承蒙姑娘能看得起王某，若是姑娘日後再來茶館聽我說書，王某必定請姑娘一壺上等的茶水！”

顧明珠沒有多話，轉離去。

茶館老板心痛的手都在發抖，那可是整整兩萬兩的銀票，厚厚的一疊，握著都讓人發。但結果上王衍之這一筋的，死活不要人家的銀錢，他用手了王衍之的額頭，憤恨的說道：“王衍之啊王衍之！”

“你怎麽會這麽愚笨！對於那些權貴之人來說，兩萬兩銀子本什麽都不是，就算給了你也是一時興起！你非得給人還回去，若是得罪了權貴該怎麽辦！”

“我們茶館隻是小小的地兒，可惹不起這些人！我與你有些，才應許你在這裏說書，賺點銀錢，結果你惹上這麽大麻煩！”

老板絮絮叨叨的說著，滿是悲痛之。

王衍之麵平靜，一點懼都沒有，他能看出來剛剛的姑娘是好人，是絕不會為難他們的。

如此心寬廣，聰慧伶俐的人，竟然是個子之，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子，肯定會有一番作為……

若是男子……

王衍之的心一，他的學識若是能發揮一些用，為府所用，他出謀劃策，一同改變這世道。

“若是能改變這世道……唉。”他統統有神的眼，突然間暗淡下來，最後是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沒有繼續想這件事。

要為人中龍那是多麽艱難，心中有大誌的人，有是能有幾人？

這個世間早已迂腐，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權位，不把他人的命放在眼中。“不必多想了。”

……

顧明珠回了府邸，心中還在想著王衍之的事，想著如何才能把王衍之先行一步招筆下，又或者是暗中除掉他，不讓他為宋鏡時出力。

不過怎麽想來想去都沒有妥當的方法，下手下人滅口的話……

顧明珠想起王衍之侃侃而談的樣子，他的心是極其幹淨的，還沒有被世道所熏染。要出手殺掉如此幹淨的人，未免太不人道了，若是這麽做了，與穆思雪有什麽不同，與宋鏡時又有什麽不同……他們都手上沾染鮮，日日夜夜生活在地獄中罷了。

“唉……”顧明珠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青竹看到顧明珠煩的樣子，不開口問道：“小姐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不知道。”

青麵嚴肅，不論是什麽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青竹轉過臉，看向青，“小姐最近幾天都是去那個茶館？難不是那邊的茶水合小姐的口味？”喃喃道，猜測著，“看樣子得用辦法把那茶館的茶葉給買回來了，這樣的話小姐不用出門也能喝到茶了！”

青淡然的看著青竹，並沒有說話。

幾日後。

顧明珠又是想到茶館的王衍之，準備去看看他，想著一定要在宋鏡時之前下手。

若讓宋鏡時見了王衍之，把他帶回宋府，那麽這一世就與前世一模一樣，會走上一樣的道路。

“……”

帶著青，又是到了茶館。

茶館老板遠遠地見了顧明珠，急忙迎過來，這不就是打賞了萬兩銀子的闊綽小姐嘛。

“小姐，今兒個是不是要安排雅間？”老板一臉笑容。

顧明珠淡然的過去，看到場臺上沒有那悉的影，不由得神一沉。

老板看出眼中的神，急忙開口道：“王衍之他在雅間麵見他人，等一會兒談話就能結束了，到時候會照常在這裏說書，小姐你放心。”

“恩。”顧明珠點了點頭。

老板領著去二樓雅間，走上樓的時候，老板還不停的著手，心爭紮，這麽大的一個金主，放跑了多可惜啊，若是下次再賞銀子，他肯定先替王衍之收下，到時候再平分給他就好了！

“小姐……”

雅間的門打開。

這個時候不遠的雅間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老板過去，從房間裏走出來修長的影，那是樣貌神的男子。顧明珠也是順眼看過去，看到男子的時候瞳孔一，猛然進雅間裏，不讓他看到自己的影。

宋鏡時！

他怎麽會在這裏？

老板滿麵笑容，“宋大人。”

宋鏡時剛剛剎那的餘，好像是看到了清麗的影，下意識的以為是顧明珠。不過那影走進去的太快，沒能認出來。

宋大人……

雅間的顧明珠麵一沉，果然是他。

沒過一會兒，老板走過去，傳來他談的聲音。“王衍之，你真是走運了，接連被大人看上！”

“王衍之……”

“果然，宋鏡時已經開始作了。”瞇起眼，宋鏡時是重生之人，有著前世的記憶，又怎麽會放過王衍之這麽有能力的人，此時找到了他，肯定是想把他拉攏過去。

那麽現在該怎麽做？

顧明珠心掙紮，王衍之一定會被說，之後為宋鏡時做事。

“王衍之，那位小姐來聽你說書了！”老板陡然間想起了什麽，提起此事。王衍之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雅間，雅間的門還未關，表示那個姑娘就在裏麵。

他想了想，開口道：“老板，請給那位姑娘送上一壺好茶，就當是我請的。”

他走向雅間的方向，站在門口，沒有貿然進去。

“王某還以為姑娘不會再來了。”他開口道。

顧明珠抬起臉，開口道：“不如進來一坐？”

“那麽……王某失禮了。”王衍之走進來，順勢坐到椅子上，後背直，坐的板正。

房間裏一時寂靜。

顧明珠心糾結，過了許久，才開口，“京城差事這麽多，你為何偏要來茶館說書？以你的學識，做個教書的夫子，生活可能也會比現在好。”

“教書……”

王衍之喃喃道，失聲一笑，笑容有些沉。“教書固然是好的，不過教的全都是表麵，識字又如何，會作詩又如何……不知天下大義，這些全然都是表麵的繡花功夫而已。”

王衍之對自極其自負，顧明珠心中明白，瞇起眼，“那麽你心中的大義是什麽？”

“我給你萬兩銀子你不要，那肯定是因為你心中的大義。”

“這與那些窮酸迂腐，但又清高的才子有何不同？”

顧明珠一句句問，問到王衍之的心坎裏，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自恃清高一聽到此話，會惱怒的渾發抖。

“當然不是！”他一拍桌子，臉發紅。

“你們都不懂……”

王衍之想說些什麽，不過看到麵前子黑亮的眼睛，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你們都不懂……隻有他……”他喃喃道，聲音戛然而止，激地神也停下，恢複平靜。

顧明珠暗中握拳頭。

王衍之已經被宋鏡時的一番話說了，以為宋鏡時之是知心好友，唯獨他，才能理解自的想法。

想要勸王衍之已經是不可能了。

顧明珠沒有任何能打他的條件，也不知道該給予他什麽。

最後搖了搖頭，“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麽我希你能遵從你的心，不做違背自的事。”這是唯一能夠說出的話，遇到宋鏡時之前的王衍之，是個心高傲自負的人，但接下來會做出的事，就不清楚了……

他們之間的緣分也到此為止。

王衍之看著子，子年紀尚小，不過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中有了滄桑之，仿佛把世事看了一樣。

“不做違背心之事……”他喃喃道，把此話謹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