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過了五日。

這些日子顧明珠一直待在偏僻的院落裏，沒有貿然走出去，也算是遵守了和男子的約定。

的子在心調理下已經大好，不過男子依舊是讓多喝些補的湯藥。

這一日朱念之來時帶了一封書信。

“這是什麽？”

顧明珠持著書信，眉頭一皺。

“你想要的東西。”朱念之淡淡的道，坐到一旁的紅木椅上。

顧明珠撕開信封，把裏麵的信紙拿出來，掃視了一遍過後，的眼睛瞪大。“這是……這信上說的可都是真的？”

猛然抬起臉，看向朱念之。

朱念之默不作聲，但已經默認了此事。

“不可能！”顧明珠眸子垂下，“不可能是宋鏡時做的，他不在京城，怎麽會做出這些事……”

讓陸寒打探過宋鏡時，宋鏡時數月未回京城，他怎麽能做出這些事。

朱念之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不過把信封給，就準備離開。

顧明珠抬眼看他，“你把此事告知給我，有何用意？”

“……”朱念之眼睛微微瞇起，含著笑意，“你不是想打探這件事嗎。更何況把此事告知給你，似乎會有很有趣的事發生……”他的用意讓人無法猜測，顧明珠眉頭皺的更。

這些日子和朱念之朝夕相，但實在不知道他是何人，想做什麽。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不是裴瑯。

……

深夜。

幾輛馬車行駛京城，直直的往宋府走去。

沒過一會兒，一道頎長消瘦的影從馬車裏走下來，抬眼看了眼宋府牌匾，幾月不見，這個地方愈發陌生起來。

他的臉平靜漠然，深沉的眼與之前大不相同。

“爺。”

管家急忙開門出來迎接。

宋鏡時應了一聲，隨即走了進去。

宋府點起了燈籠，在黑夜裏散發著朦朧芒，照亮著四周。家仆都在一旁站著，戰戰兢兢，一副言又止的覺。

“老爺……”最後隨從咬了咬牙，開口道：“顧姨娘……”

宋鏡時一怔，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他離開時顧鳶兒已經大了肚子，再過幾月的時間就會生下孩子。

他的心裏不悲不喜，毫無波瀾。

“怎麽樣了？”

“顧姨娘得了瘋癥，大雨天自己跑上了後山，等我們尋到時……”下人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宋鏡時臉。

“等我們尋到顧姨娘時，已經斷氣了。”

廳堂裏一下子寂靜下來，宋鏡時的臉晴不定，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死了？”

宋鏡時喃喃道，一行奴仆不敢吱聲。

顧姨娘是他們一同尋找到的，找到時都僵冰冷了，不知道這位姨娘發的是什麽瘋，竟然大雨天敢去後山。

離奇的是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見了，怎麽找也找不到，可能是被山上的狼狗給叼去吃掉了。

“死了……”宋鏡時喃喃道，記憶裏浮現起相似的場景。

前世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顧姨娘死了。

發了瘋癥掐死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本不是宋家脈，是和哪個狗男人私通生下的孩子。

前世穆思雪是這麽告訴他的。

他回到宋府的時候顧明珠已經死了，他心裏不悲不喜，就算死了又如何，反正是個沒用的棋子。

但越是回想，越覺得心裏疼起來，抑的他不過氣來。

……

這一世，顧鳶兒死了。

他緩緩握拳頭，冷聲道：“把穆思雪給我喊過來。”

“爺？”

宋鏡時的目冷冽，著冰冷和無。下人不敢多言，急忙去院子裏把穆思雪給請來。

穆思雪剛剛寐下，就被婢喊醒。

“他回來了？”穆思雪眼前一亮，急忙去銅鏡前挽了下淩的發，又看了眼自己的儀容有何不妥。

過了許久才披上披風，向廳堂走去。

廳堂裏一片寂靜，氣氛凝重。

穆思雪走過去，坐到宋鏡時的一旁，“怎麽不提前說一聲，這樣可以為你接風洗塵了……”說完看向站在一旁的下人，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麽，快些做一點清淡的膳食！”

“不必了。”

宋鏡時冷聲道。

他的神冰冷，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穆思雪的笑容僵，隨後收斂，本以為宋鏡時要見，是因為想念了……沒想到態度依舊冰冷。

宋鏡時抬起眼，冷眼看著穆思雪，“顧鳶兒是怎麽死的？”

“顧鳶兒……”

穆思雪冷笑一聲，心中苦，麵前的男人為何張口閉口都是那個賤人。不過是被低賤的人，本比不上丞相之的地位，為何……為何宋鏡時卻從來不正眼看？

不過這一切都結束了。

顧鳶兒已死，再也不會有人礙到的眼。

“死了。”

“怎麽死的？”宋鏡時冷聲問道，眉目間滿是冷，像是問的語氣。

穆思雪高傲的看著他，“怎麽，難不你以為是我死的？”

“爺。”

這個時候穆思雪邊的婢匆忙開口道：“顧姨娘是自己跑上後山死掉的！當時懷胎九月，說是要去街道逛逛，隨後自己就跑掉了……宋府上下的人都在尋找，最後在後山上找到了姨娘……”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他們為了找顧姨娘吃了不苦頭。

穆思雪不願繼續留在廳堂，豁然起，“大晚上喊醒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我不適，先回去歇息了！”

宋鏡時的視線直直的落在穆思雪的上，微微瞇起眼，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前世，顧明珠到底是怎麽死的。

他從未想過。

但現在他一些事浮現在腦海，讓他心裏難安……

是顧明珠還是顧鳶兒，兩個人的影錯在他的記憶裏，最後他的眼中出冷，“我一定會查出來。”

……

回到房間裏的穆思雪臉難看，狠狠地把一旁的花瓶給摔碎。

“為什麽他從來不看看我，我到底哪裏比不上？”

“我可是堂堂相門之！京城的第一人……”穆思雪越說越氣，又狠狠地摔碎了幾個花瓶。

“夫人。”

婢聽聞聲音敲了敲房門，“夫人？”

穆思雪深呼吸了幾下，冷聲道：“我無事。”

穆思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天邊有了蒙蒙亮，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

夢裏，似乎看到了宋府偏院。

嬰兒的哭啼聲傳來，讓到煩躁。

“夫人，生了！顧夫人生了個公子！”婢走過來，低聲道。

“什麽？生了？！都沒有請產婆，怎麽可能生出來的！”的臉上滿是戾氣，冷冷的道。

“不，宋府的長子絕不能讓生下來。”

“走！”帶著一行人闖了進去，心裏滿是焦躁和惱怒，恨不得把所有礙眼的人全部殺死。

一行人走近偏遠，一個丫鬟走上前攔住們的腳步。

“全都給我讓開！”

“夫人子虛弱，還不能見風……”丫鬟的臉上滿是急躁。

“什麽時候得到一個婢子說話！”一掌打在丫鬟的臉上，隨後冷冷的推開了門。

抬起臉看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虛弱影。

顧明珠抱著孩子，憔悴的臉，依舊麗。

“顧明珠……為什麽是你？！”穆思雪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床上的人，顧明珠為何會出現在宋府……

懷裏的孩子是誰的？

眼前的景象不的控製，自主的了起來，走過去搶走了顧明珠懷裏的孩子。

“把孩子還給我！”

顧明珠掙紮著，抓住的袖。

“孩子？你與人茍且剩下這個孽種，是在給宋府抹黑！顧明珠，說！和你茍且的男人是誰？”

們都要死。

顧明珠和這個孩子全都死了，就不會有人礙到了……

高高的抬起繈褓裏的孩子，往地上摔去。

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微弱，最後氣息斷盡。

顧明珠看到孩子死去，整個人都瘋狂起來，“穆思雪！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就算我死，也會拉著你墮地獄！”

狠的詛咒回響在耳邊。

穆思雪心神一震，猛然向後退去，顧明珠猙獰的臉，漆黑的眸子好像真的散發出無盡冰寒。

“顧明珠……”

“不……”

“不！”穆思雪猛然睜開眼，額頭上滿是細的冷汗，渾冰冷。

“夫人？”婢從外麵走進來，“夫人，怎麽了？”

穆思雪眼睛瞪大，出一臉茫然，看到了什麽……那些都是夢嗎？看到了顧明珠，顧明珠在宋府後院，並且還生下了孩子。

在的意識裏，那個孩子正是宋鏡時的孩子。

“為什麽我會看到顧明珠……”

穆思雪子發抖，死死地被子。

……

“就算我死，也會拉著你墮地獄！我不會放過你的！”

“若有來世……”

顧明珠的淒厲慘聲，回響在的腦海裏，下意識的蜷起子，用雙手捂住耳朵。

不不……

穆思雪整個人嚇得地捂住被子。

“夫人，您怎麽了？怎麽臉這麽難看？”婢走過來，看到穆思雪臉慘白，不由得擔憂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