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
薛清茵想到就做到,反手就打了干子旭一耳。
干子旭偏過臉去,被這一掌得傻住了。
其實何止他?其余人也呆住了。
他們還從來沒見弱弱的王妃過手……
還是宣王反應最為迅疾,他一把扣住薛清茵的手腕,抓了回來。
干子旭將頭扭回來,怪氣地笑了下,道:“問是王妃問的,我便也老老實實答了。說到底不過是幾樁舊事,與王妃本也不相干,不知王妃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他說著,便抬頭去看薛清茵。.
卻見宣王抓著薛清茵的手腕,抬起來,仔細瞧了兩眼。皺眉道:“紅了……疼嗎?”
干子旭:“……”
不該是他的臉比較疼嗎?
薛清茵不高興地抿了下,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
的手掌的確是紅了。
“方副將。”薛清茵突然出聲。
“屬下在!”方冢飛快應聲。
薛清茵指著干子旭道:“再打他兩掌。”
干子旭面微變,這怎麼自己打疼了還指使人接著打呢?
干子旭掩著臉往下倒:“哎,哎,小人何犯了錯,還請王妃明言!方副將這兩掌,小人可遭不住啊!”
宣王妃那一掌落在臉上,是疼。但怎麼能和行伍中人相比?像方副將這樣力能拉三石弓的,都給他扇歪……
方冢笑了笑,上去按住干子旭就又給了他兩掌。
干子旭被揍得暈頭轉向,腦袋上頂著個大包,看起來更凄慘了。
他隨即有氣無力地慘聲道:“王妃氣可出了?若是出了,那便容我再問兩句……王妃的大哥,怎會了皇帝的兒子?莫不是王妃在唬我?”
這些日子被薛清茵耍弄得多了,現在里說出的每一句話,干子旭都要翻來覆去地思忖其真假。
思忖完,他覺得都像是鬼話。
這廂薛清茵輕輕吐了口氣,心平復了許多。
看著干子旭,冷聲道:“我與他自一同長大,還能有假?他是當今圣上與衛氏之子。”
“衛氏?”干子旭還算有點見識,他渾一震,“因牽扯謀逆案而誅滅滿門的滎衛氏?”
這個衛氏可是興盛一時的大家族,往前數兩個朝代,衛氏便是一流的世家了。像是婉貴妃的娘家徐家都無法與之相比。
但同樣比起來,衛氏的下場可就慘多了,滿門誅滅,不留一人。
“這個衛氏是網之魚?還差錯和皇帝珠胎暗結?”干子旭驚奇出聲,“若是這樣的話,也難怪他只能是私生子。”
宣王妃這話不像是編的。
現如今都沒多人會想到衛氏了,無端往這上頭攀扯,實在沒必要。
“你連人家的份都鬧不明白,便上趕著為他做事。”薛清茵搖了搖頭,嘖嘖出聲。
干子旭老臉一紅,道:“王妃不知他的手段……我心想著,也只有這般人才能造了皇帝的反。”
“殺人不眨眼,坑死人不償命的手段是吧?”薛清茵撇。
干子旭垂下頭:“做大事者,自然要如此。要有無視一切的勇氣和魄力,有足夠殘忍的心……”
薛清茵反問他:“你要找的就是個肖似當今圣上的人,來替代他做新的皇帝嗎?”
干子旭心下一震。
驟然醒神。
是啊。
他說的這些,不正是當今梁德帝的模樣嗎?不也正是他最憎恨梁德帝的地方嗎?
那他這分明是找了第二個梁德帝啊!
這下干子旭再不懷疑了,薛寧,不,他賀松寧。
他的的確確就是梁德帝的兒子!不會有假!
“不對,王妃怎麼敢這樣議論皇帝?你旁邊站著的可是皇帝的兒子。”干子旭看了看宣王,又看了看薛清茵,最后看了看后那些面容冷酷又堅毅的玄甲衛。
他們個個神如常,全然沒有因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出什麼異樣的神。
干子旭慢慢回過味兒來:“看來宣王所圖比我想象中更大啊……我還以為宣王殿下會毫不留地將我送到皇帝跟前去治罪呢。”
宣王抓著薛清茵的手,還在給掌心,一邊一邊平靜如水地道:“何必那樣麻煩?我今日死你就是了。”
干子旭臉一白,但很快又笑起來:“無妨,我本也活夠了。我只是不甘心,章太子的仇還未報……”
薛清茵被宣王得有些,一下回手來,問道:“章太子與太子妃沒有子嗣留下嗎?”
干子旭心下納悶怎麼又回到他們上去了?
但他還是答道:“沒有。”
薛清茵又問:“那章太子可有其它姬妾?”
干子旭皺眉道:“沒有。他興致不在此,乃是世間真正的君子。獨太子妃。”
“既如此,太子妃怎麼沒有留下半點脈呢?”薛清茵道。
干子旭語塞:“……王妃怎的這樣好奇?”
薛清茵:“你管我?”
干子旭:“……”
薛清茵:“你快腦子,否則一會兒我又請方副將揍你了。”
干子旭表扭曲了下,看向方冢:“堂堂軍中副將,是用來如此驅使的嗎?”
方冢爽朗一笑:“聽王妃的命令,乃分之事。打從王妃初府那一日我們便刻在心頭了。”
干子旭無語。
隨后他絞盡腦地想了想,道:“就算有子嗣,只怕皇帝也是容不下的,肯定一早不知道怎麼弄死了……”
薛清茵點點頭,遂不再問。
“有些累了。”薛清茵扭頭看著宣王,聲說著,自己了鼻子,道:“地道里還憋悶得很。”
“那便歇息。”宣王道。
薛清茵應聲,弱地倚住了他。宣王抬手環抱住的肩,便將帶了出去。
干子旭怔愣地目送著他們離去。
宣王冰冷的聲音遙遙傳來:“將他押下去。”
方冢應了聲:“是!”
只聽見兵劃過墻壁的聲音,玄甲衛走上前來,按住了干子旭。
干子旭閉上眼。
這下真的要迎向死亡了啊……
他還真有些不甘心。
皇帝還沒有死……
另一廂。
宣王帶著薛清茵回到了房中,一路上,薛清茵只弱地倚著他,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門,宣王反手關上門,他的聲音方才低沉地響起:“茵茵最后問的那兩句話,是說給我聽的。”
他轉頭凝視著:“茵茵疑心我是章太子的兒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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