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狂飆,在晨曦中疾行!
一路東行,直奔東海沿岸!166小說
陸遠得知許定和周瑜正在海邊,當即欣然前往!
他此行北上,本就為督促百姓遷徙事宜!
不過既然周瑜已經返航,他也更為關心海船的進展!
那麼多銅板運抵州,大漢海軍的戰船,必會更為充足!
到時海軍縱橫江海,與鐵蹄水陸并進,他揚州兵鋒何不可去!
陸遠心馳神往,驚天封賞后的計劃也愈發清晰!
大軍得了一夜休整,同樣龍虎猛!
一路鐵蹄卷地,塵煙飛揚!
恰如彼時彼刻,他們在東海登陸,氣勢洶洶之時!
不過沿途百姓的反應,卻與他們來時截然不同!
一個個百姓揮汗如雨,在大路兩旁的收盛景中喧囂吵鬧!
對于他們這支大軍跑馬,并無多懼意!
反而呼喝著爭先盤點,其樂融融!
“這支大軍是誰的,好像比鞠閻王領兵砍頭時還兇!”
“我們又沒犯揚州規矩,理這些作甚,抓割完麥子去揚州!”
“對,一日三餐,頓頓管飽,老子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飽!”
歡聲傳遞,伴著麥浪起伏,花香鳥語,自有一份別樣生機!
顯而易見,百姓們都已知道了詳,徐州已經天翻地覆!
只是對于徐州易主,百姓們毫不在乎,一頓飽餐足矣!
陸遠聽著百姓歡聲,也不由心生豪邁,快意大笑!
百姓可以不在乎徐州之變,但天下諸侯卻勢必無法之泰然!
無需錦衛的詳細軍,他也可以想見如今的青州和兗州,必然已經如臨大敵!
他對兗州張邈和青州孔融,倒是都有心思!
這些如同陶謙一般,終日夸夸其談的天下名士,死的越多越好!
任他們尸位素餐,無視民生,還不知要害死多百姓!
反而太史慈已經離開了青州,暫居揚州典韋家中,讓他心頭期待!
能讓猛將皆為百姓而戰,大道之行也,不外如是!
陸遠心念至此,不由更是開懷!
公孫離卻是俏臉繃,馳騁戰馬到了陸遠旁,刀鞘輕輕一捅,難得扭道:“你別笑了,別人容易誤會!”
“這能怪得了誰,誰讓你夜里來著!”
陸遠側目輕笑,開口挪諭:“昨夜算你運氣好,我今日有事,才只能嚇嚇你!不過你還需記得,要想讓馬兒跑,就得給馬兒草!”
人,他也無不得意!
將士們沙場百戰,此刻終于得了一閑暇!
夜里個個老鳥歸巢,把久盼在此的夫人伺候得哼哼唧唧!
可惜他有言在先,只能先行忍耐!
倒是這小烈馬的反應,讓他格外歡喜!
“你不把事說清,我才不記你的混賬話!”
公孫離星眸流轉,不可耐:“你故意嚇我,我念你向來膽大包天,可以放你一馬!你害得我那麼伺候你,我知你一慣卑鄙無恥,也可以放你一馬!但你也要記得,我是薊侯之,是揮刀殺敵的,不是放馬的!”
俏臉艷滴,卻還是狠狠一提繡春刀!
英姿颯爽中,嫵不可一世!
轉而秀口一開,狠狠一咬,兇道:“明白了吧!再敢趁我糊涂時,這麼欺負我,我就要……壯士餐胡虜了!”
俏生生的恫嚇中,暗藏無限風!
實則心頭惱凌,早已顛簸了一路!
這個混蛋,夜里竟然已經不滿足于吃包!
把自己翻來覆去地折騰,好似真當了戰馬一般!
磨磨蹭蹭那麼久,自己都已經認了,結果卻只是嚇嚇而已!
天下哪有這麼傻的混蛋,難道不知自己為何裝睡嗎!
邊上軍帳里,張郃的夫人得那麼歡,誰能睡得著!
可恨自己意迷,竟然真信了這混蛋的鬼話,去那麼伺候!
當時就該像吃甘蔗一樣,直接一口咬斷!
免得這混蛋總是磨磨蹭蹭,卻終究不知深淺!
只是不知天下子,是否都有意迷之時……
“好了,別胡說八道!”
陸遠春風得意,眉開眼笑:“你一個子,注意一下言辭!這些閑言碎語讓別人聽到了,你還怎麼做薊侯之!哪怕伯圭兄的老師盧植,都得被你氣得原地飛升!”
他看著人勾魂奪魄的姿容,心頭愈發得意!
誰說大丈夫志存高遠,就得割舍七六!
魚與熊掌兼得,何其快哉!
“我還不傻,用不著你提醒!”
公孫離馳騁戰馬,抱刀而行,兇呵斥:“我都被你這麼欺負了,還不許我在你面前放肆一些嗎!你心心念念的婉兒,在外還是揚州第一夫人呢,高不可攀!在你面前,說的卻比我還直接!”
星眸顧盼,卻又不狐疑,俏生生低語:“小喬說那些時,是想故意說給我聽,還是被你欺負得糊涂了,隨口說的……”
“你別胡攀扯!”
陸遠眼皮一跳,鄭重其事:“以后進了陸府,你也不許學們一樣,隨便說我們之間的私事!這個……等到封賞時,我多給你點好!”
家中夫人無有芥,相和睦,自然是他之幸事!
只是都跑到他面前質問,他這一家之主的雄風,還怎麼立得住!
公孫離怔了怔,忽而明一笑:“我不!”
兩人縱馬在前,低語話!
一眾親衛尾隨其后,卻是吵吵鬧鬧!
行伍軍漢的渾話比比皆是,不堪耳!
不過其中流,卻也自有率真我!
此事君子不懂,卻是古今一樣!
一行人喧嘩鼎沸,招搖過境!
經襄賁,郯縣,厚丘,朐縣,終于在黃昏時抵達終點!
海浪澎湃,勁風撲面!
正是東海沿岸,他們登陸之地!
只是目所見,此地卻已人洶涌,猶如集市一般熱鬧!
無數百姓爭先恐后,正在與揚州軍易!
“軍爺,這是我家麥子,我們先換細鹽,下次再走!”
“軍爺,俺是瑯琊郡的,往返不易,這次就得跟著船走!”
“軍爺,俺這趟必須走,陶謙的一群小妾都上船了,還沒人照顧……”
“軍爺,老子的確當過盜匪!但你要給老子一口飯吃,老子甘心種地!”
“軍爺別打,老子……呃不草民,草民就是說順口了,一定會守揚州規矩!”
百姓們群踴躍,紛紛推著大車上的麥子上前,使得許定麾下忙碌不已!
陸遠見此景,不由更是振,直接縱馬繞開許定而去!
對于忙得臉紅脖子的許定,他才懶得理會!
反正這廝終日忙碌,總會習以為常!
不過卻也起了點心思,下次應該多給許定點兵馬了!
陸遠一路縱馬到了人群后方,駐足海邊!
目所見,海天一,風景極佳!
一艘艘巍峨海船,在洶涌的海浪中巋然不,雄奇無比!
猶如一只只巨靜靜趴伏,環顧四周,擇人而噬!
海船旁邊,也有著大量百姓聚集,正在等待登船!
他們神激,眸中暗含期待,卻并不喧嘩!
陸遠并未在意,目逡巡而過,卻忽然在海邊一怔!
一塊在海灘前翹起的巨石上,正站著一老一兩道影!
一人正是曹,另一個小鼻子小眼,卻是從未見過!
陸遠稍稍沉,當即縱馬緩緩靠近!
驚濤拍岸,剛好掩住了一點徐徐接近的馬蹄聲!
一道道聲音耳,也讓陸遠聽清了曹與另一年輕人的對話!
“,就是!周瑜這廝滿手鮮,此時還裝模作樣地琴,豈不正是!”
“叔父所言極是,這種破船,我們豫州想造多就有多!周瑜這廝假裝琴,不讓我們登船,小家子氣!”
“還是安民知我,周瑜不讓老夫上船,老夫卻也不屑理會!這種琴音,老夫只用一手指,一個婦人,就能比他嘹亮百倍!手指有多快,聲音就有多高!”
“叔父躊躇滿志,可是要找子了?只要你我愿,揚州規矩就不管這些!”
“也好,我們最近發達了,你記得給足錢財!對了,最好是婦人!”
曹最后一語落下,直接手束玉帶,打量海面,再未發言!
另一個年輕人則已跳下巨石,一路飛奔著跑向百姓之中!
陸遠聽著他們言語,不由怔了怔?
叔父,安民?
這個年輕人就是曹的侄子,死在宛城的小皮條,曹安民?
不過歷史已變,這個小皮條倒不至于橫死宛城了!
陸遠對這小皮條倒是毫無興趣,也懶得理會!
只是聽曹他們的意思,好像是他們有心登船,被周瑜拒之門外!
這才在此洋興嘆,罵著周瑜琴!
巨浪滔天,倒也聽不清周瑜的琴音!
不過曹為人多變,也只有這個慷慨激昂時的小病,倒是從未變過!
陸遠倒是無意這些小節,想著的確有事要和曹商談,當即再次縱馬接近!
這時,大浪席卷,海天共鳴!
曹直視大海,靜觀其波濤洶涌,不安,正如當下時局!
一時念及他的兩肋刀之計,至今已竟全功,心頭也不由如海浪一般,壯懷激烈!
當即長長一吐濁氣,徹底丟下了要尋婦人的瑣碎心思,反而豪邁高歌!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曹手束玉帶,豪滿懷,正在再次開口,卻忽然被一語打斷!
“樹木叢生,百草茂!勁風蕭瑟,洪波涌起!”
陸遠縱馬如飛,一躍落在曹邊,意氣風發,豪邁大笑:“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他眸湛湛,凝大海!
氣壯山河,威嚴不可一世!
曹卻是還在激醞釀之中,兩顆金牙燦燦發!
只是老臉僵,木然看著陸遠,如同泥塑木雕!
“老哥,我這首《觀滄海》如何?”
陸遠豪激,氣沖斗牛:“我揚州鐵蹄自此登陸,兵臨徐州,我便已有此一詩!時移世易,如今徐州已在掌中,此詩也終于可以面世了!”
曹依舊老臉呆滯,眸中盡是木然!
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他此刻心!
壯懷激烈之下,全詩就在腹中!
可怎麼能會這麼巧?
而且此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再一再二,這已是再五了!
這簡直如同白日見鬼!
“老哥,你這是怎麼了?”
陸遠神坦然,一臉關切:“如今你我同舟共濟,榮辱與共!兩肋刀之計已竟全功,老哥如此姿態,是不喜歡我的詩,還是因未能登船,轉而遷怒于我了?”
可惜曹還是老臉木然,瞠目結舌!
唯有未及閉,出的兩顆門牙金燦燦,褶褶生輝!
公孫離卻已縱馬巨石,明一笑:“將軍,此詩深沉飽滿,雄健有力,想來曹將軍也還在為此震撼,從中品味吧!”
這是看中的男子,自然無有疑!
何況本就知道,陸遠多有豪邁,出口章最是正常!
壯士初橫槊,飲馬過大江!
這是何等豪!
想來曹賊也是在為此震撼!
這讓也不與有榮焉!
“這是我揚州之過,我揚州怠慢了老哥!”
陸遠唏噓:“老哥越陌度阡,枉用相存!我亦有心與老哥契闊談宴,心念舊恩!可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老哥終究未能登船,又能在何棲?”
他搖頭慨,曹卻猛地卻猛地一個激靈!
一腔豪直接憋去了大半,反而滿面狐疑!
“行之,言重了!”
曹手束玉帶,卻還在微微抖,重重了兩口氣,終于強自穩定心神,若無其事道:“你我同舟共濟,并非此船,老夫又豈會真正在意這一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