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寧後,腳步聲轟然響起。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許多人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擁向升王的車隊。
只不過人人都不敢僭越,挨挨地騰出了老大一塊空地,而空地裡站著的,是徒單鎰爲首的二三十人。
郭寧聽到徒單鎰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大致是在說,中都局面底定,弒殺皇帝的逆賊伏誅,這都有賴忠臣志士,更有賴升王及時出面云云。
然後升王也出了馬車,告訴徒單鎰說,如今國家無主,大局有賴老臣,請徒單右丞暫且把控全局,事有規畫者皆即規畫,悉依世宗所行行之即可。
兩人應答幾句,周邊羣臣無不讚嘆,外圍數百名吏也個個歡喜,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道,兩位所說句句在理,真是令臣聖主的樣子。
然後升王故作驚恐道,徒單老大人正是令臣,此地哪裡來的聖主?我雖爲帝室宗王,也是臣子啊?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羣激憤,於是又有不人揮臂攘袖向前,要和升王殿下講講道理。至於道理本,儒臣自然出口章,花團錦簇,而真人裡不學無的多,言辭未免鄙。
不過郭寧讀的書,只聽得懂那些鄙之語,知道大約莫的意思是,吾睹補是最好了!除了吾睹補我們誰也不認!
吾睹補便是完從嘉的真名。
其實說到大金的皇位更替,如胡沙虎這般猛套路並不見。但這時候,估計人人都想著撥反正,所以格外要擺出辭讓恭謹的架勢。估計這表面文章還有得一陣要做,不如此,不足以展示此刻在場衆人和胡沙虎絕非一路。
郭寧站在宣華門下,看著這場面。
羣洶洶過了,徒單鎰繼續慷慨陳詞。升王有時連連搖頭,有時連連點頭,還拊掌而笑。周邊的文武員不止歡喜讚歎,還有人流下了的淚水,當場號啕大哭起來。
而在遠離升王車駕,三位族宗王,越王、夔王和霍王的車駕前後原本有不人簇擁,這會兒一下子顯得冷清了,只剩下了數百扈從騎士圍繞在外。
不知是誰喝令,越王的車隊先走。隨即夔王和霍王的車隊也各自散去。
徒單鎰和升王仍在對答,好像全沒注意到這場景,但也有不人明顯地放鬆了。
宮城外,有郭寧所部將士嚴謹值守,每一城樓、墩臺,早都有燈火照耀。但這會兒,愈來愈多的燈火從宣華門外各聚攏到升王所在的車隊附近,看那架勢,簡直燈火通明,將要載歌載舞。
這麼多歡欣喜悅之人,非要裝出沉重嚴肅的樣子,也真不容易。
只可惜,他們都不明白,這世道變得太快。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征服者將至,眼下他們看重的一切,馬上就沒有價值了。
好在我和他們不一樣,我郭六郎只辦實事。
郭寧搖了搖頭,冷笑了兩聲。
轉回來,杜時升躬接著,先奉上了一張清點過的武備單子。
郭寧笑問道:“這麼快?”
倪一湊了過來,在旁以火把照亮,郭寧一眼掃過單子。
“片甲鐵盔一千八百頂,重型札甲九百副,鎖子甲五百五十副,皮甲七百副,長槍一千五百支,騎槍、騎矛四百支,直刀兩千一百把。步弓、騎弓各三百把,弓弦若干,弩一百,弩弦、機括若干,寸金鑿子箭、破甲箭各三千支,零散箭簇五千餘,鐵盾五百,鼓、角、旗幟若干,戰馬三百匹,驢騾三百匹,另外,糧秣足夠十餘日所用……”
這些還只是從宮城外戰場上收攏回的武備。不得不承認,武衛軍不愧是朝廷銳,裝備極其完善。郭寧此前特地說了,但有損壞的,全都不要,只取堪用的完好裝備,而這些就足以把本來就配置齊全的將士武裝到牙齒了。
郭寧將武備單子還給杜時升:“武庫那邊也照此辦理。武庫的東西多,我們拿不完的,花一個晚上認真挑選,只要好東西。”
杜時升連聲應了。
一行人往宣華門裡走了幾步,門外廣場上此起彼伏的高人聲漸漸消褪,可深長的門裡面,忽又傳來了哭聲。
這聲音一聽就不是將士們的。
“怎麼回事?”郭寧皺眉問。
靖安民和駱和尚兩人,這會兒並肩走來。
靖安民輕鬆地答道:“是在哭皇帝呢。剛纔我在城樓上看過了,一羣侍、宮,好像還有個公主領頭出面,去往大安殿裡收拾皇帝的。哭了好一陣了。”
原來此前皇帝在大安殿中死,一直就扔在殿,也沒人管。
郭寧所部殺宮城以後,大部分時間沿著城牆往來廝殺,鮮進皇城深。待到胡沙虎所部或死或降,皇城裡頭便稍稍安定,想來這時候皇宮裡的皇子皇們反應過來,開始哭爹。
郭寧倒不在乎一個死皇帝。不過,既然宮城在自家掌控,倒也確實得防備著點,不能出什麼簍子落人口舌。
他環顧四周,看看自家下屬們,最後朝向駱和尚:“慧鋒大師,今晚你有什麼事麼?”
“沒事,我打算要去睡了。”駱和尚隨口道:“適才和韓煊說好了,他值守上半夜,等我醒來替他。”
“值守的事,讓李二郎去做。”郭寧拍了拍駱和尚的肩膀:“有件大事,須得慧鋒大師出馬。”
“呃……六郎,你說。”
“死在大安殿裡的,畢竟是個皇帝,不能完全沒人看顧。另外,說不定有胡沙虎的殘部潛藏在皇城部,萬一夤夜生事,很可能引發其它麻煩。所以,大師你帶些人去大安殿駐紮一晚。既是看守,也作鎮之用,只消這一晚無事,明日便可移給有司。”
駱和尚了頭皮,稍稍愕然,隨即想到,這事,還真只有自家這個僧人比較適合。
駱和尚本人酒不能,經書從不,可不管外人怎麼看,他自己卻一直是以僧人自居的。當下他高喧一聲佛號:“善哉,善哉,灑家這就走一趟。”
郭寧住他,拿了鐵骨朵放到他手裡。
“我們今日收編了不俘虜,那些全都是兇悍之輩,各部將校一時管不過來,也是有的。大師持我的鐵骨朵去,這一晚但有在皇城鬧事的,無論是誰,直接錘殺即可。”
說到這裡,郭寧看了看靖安民。
靖安民連連點頭:“就這麼辦!六郎說的,便如我說的一樣!”
駱和尚拿著鐵骨朵走了,說要先去換一僧袍,也不知他在軍中哪裡找得出僧袍來。
而靖安民和杜時升,陪著郭寧往甕城裡去。
郭寧和靖安民所部控制整座宮城以後,各城門、要隘都要佈置兵力,不能疏忽。留在東華門外甕城的就只剩下了傷員們。
此時一行人穿過長長的甬道,落地的腳步聲在空曠而暗的宮牆間往來回,久久不息。
走了一陣,杜時升終於忍不住問道:“郎君,大事不是已經定了麼?難道,今晚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進之先生注意到了。”郭寧微笑道:“大事雖然定了,還有些小事要收尾……還請先生莫要怪我瞞,那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應當就在今晚。”
一旁的靖安民奇道:“怎麼?今晚還有什麼事?”
郭寧慢慢向前走著,走了兩步,站定說道:“當日進之先生勸我說,咱們的力量,不敢輕易牽扯進中都的漩渦,尤其那些皇族間的弒殺之事,不要輕易去做,因爲一旦做了,就很難。進之先生說的很對。”
他轉向靖安民:“安民兄應該也知道,我到中都,是來撈好的,卻不想真在這裡耗著……你剛纔也看見了,這滿城、滿朝都是心懷叵測的庸碌之人,消耗時間力與他們糾纏,不值得。”
靖安民吃了一驚:“然則當日進之先生說的那些……”
郭寧笑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靖安民說的是什麼。
那一日裡,郭寧正被蒙古軍窮追不捨,而杜時升爲了催促靖安民等河北大豪出兵支援,頗吹了牛皮,說了不蠱人心的大話。看起來,不止苗道潤和張爲之心,靖安民也是蠻心的。
“進之先生說的那些,也沒錯。”他輕鬆地道:“不過,兩途各有利弊,端看安民兄作何選擇。”
他站在城牆的影下,轉過來看看杜時升,再看看靖安民。
杜時升和靖安民也凝視著郭寧。
他們早就習慣了在郭寧的眼神中,看到常人難以承的果決和兇悍。但這會兒,郭寧的眼中兇悍稍稍收斂,卻帶著格外的譏誚,顯得深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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