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是萊州的支郡,郭寧抵達山東以後,耿格卻全然不理不睬。皆因他是楊安兒在登州的重要盟友,靠著登州刺史的份,他也是爲楊安兒提供糧秣資儲備的重要掩護環節。
當時楊安兒起兵之事,已然鑼鼓。耿格與寧海州的史潑立日夜會,厲兵秣馬,哪有興趣理會郭寧這個外來戶?料他倉促間立足不穩,必然被楊元帥大軍掃平。
誰曉得,這外來戶是條兇悍猛虎,踏萊州三五日後,萊州境與楊安兒關係的徐汝賢等人,便盡數被掃平了。而後橫行中原的蒙古軍寇,也被郭寧打退。
到這時候,由不得耿格不張。
登州和寧海州兩地,位於山東半島的最東段,東面臨海,西面便是萊州。郭寧在萊州站穩腳跟,便阻斷了登州、寧海州和楊安兒的聯繫。
蒙古人這一來,金軍在山東的兵力折損極多,的是楊安兒起兵的良機。可耿格和史潑立兩個怎麼辦?
還起兵麼?還造反麼?如果照舊起兵呼應,那郭寧所部現在可沒有蒙古人牽制了,他們鐵騎襲來,如何抵擋?
耿格一心一意爲了楊安兒的大業謀劃,臨到頭來,卻撞著這樣的事,不由得他不輾轉反側、憂心忡忡。故而此番楊安兒在磨旗山聚會羣豪,耿格也親騎簡從赴會,試圖與楊安兒私下商議個辦法出來。
倒黴的是,他和楊安兒一起出外迎接劉二祖的時候,被郭寧輕騎突,圍了個正著。而當郭寧折返的時候,隊列裡那個莒州提控燕寧又認出了耿格。
抓了一個投賊的登州刺史,算是此行的意外之喜,哪有放過的道理。
郭寧當即笑對楊安兒道:“原來耿使君也在磨旗山做客?我回程時,恰好順路,便請耿使君一同折返。”
那時的局面,楊安兒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耿格倒是有點意見,可誰又聽他的?
於是他昏昏噩噩地跟著柺子馬輕騎上了路,就連自家的傔從都沒帶上。
縱騎奔走了半天,也沒人理會他,到宿營起竈的時候,衆人各自都在忙著,耿格只有枯坐。
這當然是郭寧故意吩咐的。
倒不是小家子氣,但他希耿格是個聰明人,能明白份的變化,更能想清楚實力上的差距。
耿格所儀仗的,無非是他登州刺史的份。可山東局勢如此,各方都懷著自家打算,什麼刺史、節度使的職,都是虛的。大家憑力量說話,力強就嗓門響,力弱就老實臣服,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這會兒見郭寧對耿格還是客氣,倪一拿了個湯碗放在耿格眼前,又遞給他兩塊烤餅。
耿格跟隨衆人長途跋涉,一路上又張異常,到這會兒真是了,拿起來狼吞虎嚥。
而就在這時,郭寧開口道:“有幾條規矩,要和耿使君分說明白。”
耿格連忙把裡的烤餅強吞下肚:“節帥請講。”
“一來,日後耿刺史在登州的日常治理,我們不會干涉。但我軍若在登州展開軍屯、民屯,抑或是其它的舉措,你也不能干涉。而耿刺史對地方的治理,也不能和定海軍的大政方針相牴,若能配合,那是更好。”
耿格是聰明人,否則也不可能頂著與楊安兒勾結的嫌疑,在山東地方一直坐到刺史。郭寧的這項要求,並沒有特別過份的,一個足夠強勢的節度使,本來就能這樣控制支郡。
耿格微微點頭,沉默不語,等著郭寧說下去。
“二來,我聽說過,耿刺史在地方上的聲不錯,那很好。所以定海軍會給你相應的地位和禮遇,兩家之間,有任何事都可以談,不必擔心我們不講道理。而在對著朝廷、對山東路的統軍使司、按察使司的時候,我們也需要你的配合。”
“這是理所應當之事。”
“三來,你我都非朝廷忠臣,話便可以敞開來說。我不知道你選擇和楊安兒站在一起,是爲了什麼……”
耿格張了張口,待要言語,郭寧止住了他。
“但我想,耿刺史你可以在登州仔細看著。如果你關心的是百姓,你會看到萊州百姓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如果你關心的是造反,是推翻真人的朝廷,你會看到這個朝廷走向末路;如果你關心的是個人所得……只要登州與定海軍保持協作,你會不斷有所收穫,你得到的,一定會比楊安兒給出的更多。”
篝火周圍,衆人雀無聲。
郭寧凝視著耿格,慢慢道:“所以,請耐心看著。一年兩載之,許多事都有結果,你會發現,跟隨定海軍,纔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郭寧的雙眼中反著篝火跳躍的芒,平靜的面容裡出強大的自信。在耿格看來,就算坐著,這位定海軍節度使依然顯得材高大,腰背拔,而形沉穩有力,肩膀極寬,顯然是膂力絕倫的勇猛武人。但他又不是那種一味猛的武夫,他談話時的語氣很溫和,言辭也有條不紊。
耿格咧輕笑了一聲:“一年兩載?”
“正是。”
“到時候,如果局勢有了其它的變化呢?”
郭寧笑道:“若局面不似我的判斷,焦頭爛額的就是我,而不再是耿刺史你了……你替我這份閒心做甚?”
耿格深深吐了口氣:“這樣滔滔如沸的世道,本也管不了太多。若郭節度真能讓定海軍的轄境安穩一年兩載,也是好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
耿格側過,以下參見上司的姿態拜了一拜。
“哦對了,還有件事。”
郭寧取了條雁撕扯著,沉聲道:“烏古論榮祖是寧海州刺史,史潑立是寧海州的大豪,我對他二人的要求,與耿刺史一般。還請耿刺史替我轉達。”
“遵命。”耿格俯首。
擡起頭來,他忍不住問道:“若他二人不願意配合呢?”
“那就不必耿刺史心了。”郭寧漫不經心地道:“我有的是辦法。”
此時在磨旗山上,楊安兒招待羣豪的酒宴正酣。
山寨雖不是繁華大城,但楊安兒的手面一向大方,早就置辦了諸多珍饈酒,又有一隊專門置辦的樂,在堂前妖嬈起舞。
起初酒宴的氣氛有些嚴肅,但隨著衆人酒勁上來了,楊安兒的部下們,與劉二祖的部下們互相敬酒,漸漸吃喝得快活。
起初的嚴肅實在難免。今日定海軍郭寧來了這一出,大大地掃了大家夥兒的威風,在場衆人,誰不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這時候若能敞開懷作樂,那倒奇怪了。
但吃著喝著,衆人也慢慢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郭寧數百里長驅而來,除了試圖阻遏騎兵衝擊的幾個哨卒外,他在磨旗山下沒殺一個人。這個朝廷重將,顯然與楊元帥真有的!
看來,正式起兵之後,也不必與與這等強悍的騎兵廝殺,實在是太好了。
有人心裡這般想著,在外卻不願弱了氣勢,於是藉著酒意發狠,上繼續痛罵這外來戶郭寧狂妄自大,更輕佻果躁。他若合作,倒還罷了,若有什麼別的心思,遲早會敗在楊元帥、劉元帥的手裡,到時候懸首轅門以外,大家都能出口惡氣。
正說得痛快,坐在上首的幾名首領全都起阻止。
“咳咳,話不必這般說。兩家互不侵犯,便是最好。”
“嗯?不能說麼?你們怕了這郭六郎?”
那幾名首領,全都是被郭寧率輕騎包抄圍攏之人。楊安兒與郭寧達了什麼樣的協議,別人不曉得,他們卻是知道的。當下幾人都道:“你喝醉了!快去休息吧!”
那酒醉之人搖頭晃腦地不願意,瞇眼往主人席、主賓席上看去,卻沒找到楊安兒和劉二祖。
看來,這兩位大首領另有要事,已經到別去商議了。
他頓時興味索然,提起酒壺,抓了一條豬,搖搖晃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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