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如梭,三日已過!
陸遠立足東海沿岸,靜看海天一!
倒沒有什麼借景抒的心思,只是靜心等待!
三日之間,徐州東海郡已然翻天覆地!
大漢海軍的戰船不分晝夜,往來奔波!
最初一批銅板,需要運用到州南海郡!
海軍迎風破浪,頗為耗時!
不過之后運送徐州百姓,卻只需沿海南下吳郡!
徐州百姓可在吳郡登陸,直接進揚州落戶!
反而徐州已揚州治下,用于防徐州下邳的海船空置,也進到了運輸隊伍當中!
大漢海軍連番往返,已將徐州瑯琊郡以及東海郡一百五十余萬百姓,盡數遷徙至揚州!
之前匯聚于此的各地百姓已經不在,一片片收的小麥也已積極搶收囤積蘭陵!
此時海船往返,只為裝取徐州更多的資!
倒是海邊多出了連片軍營,熱鬧依舊!
揚州兵部的各個大將,紛紛帶著親衛來前,只等陸遠一場驚天封賞!
甚至曹麾下,孫堅麾下也同在此列!
各自領兵在海邊駐扎,靜等這次難得機緣!
時至今日,陸遠要封賞的兵部大將中,已經只剩典韋和趙云未到!
他們各有軍令在,不敢怠慢!
不過日期已定,陸遠相信他們也會將大軍暫時給麾下將校,如期而至!
倒是陸遠一群夫人,正在最后一批海船之中!
陸遠與夫人們分別已久,也不起了一份思念!
這時,馬蹄聲起,一騎呼嘯而至!
“將軍,你穿秋水也不到!”
公孫離星眸流轉,輕輕為陸遠披上一件大氅,若無其事道:“夜深了,快回去吧!海軍總要明晨歸來,你何必在此徒勞!各軍消息已到,都等著你答復呢!”
陸遠眸一斂,大笑兩聲:“胡說八道,我只是看看海浪而已!戰流離,兒長的都死了,我豈會不知輕重!”
他一策絕影,信步奔向軍營!
一路高歌,響徹驚濤駭浪之中!
“一腔,流不盡,英雄本!”
“兩只腳,踏過了,大漠長河!”
“三聲嘆!嘆!嘆!只為家園故國!”
“四方人,傳頌著,浩氣長歌!”
后方海風洶涌,大浪澎湃,正如此刻寫照!
兒長,英雄氣短!
大爭之世,容不得其它矯心思!
公孫離輕抿紅,難得搖頭輕笑。
這個混蛋,竟然還有不為人知的這一面!
沙場行走,心如鐵石,竟然還是個家客!
縱然再是掩飾,也藏不住心底一緒流!
只是這混蛋同樣是個大嗓門,雖然不如許褚,倒也與爹爹相仿!
唱起山歌,倒也不失豪!
“將軍,你等等我!”
公孫離思緒一斂,俏生生輕呼:“剛剛馬鈞送來了一把軍弩,說是他據野驢改裝的!這位大木匠臨陣獻殷勤,想來還是擔心明日封賞,將軍忘了對他的承諾!”
陸遠怔了怔,馬鈞終于愿意獻出新發明了?
之前他對于馬鈞改制的軍弩,倒是興致盎然!
可惜大軍四方轉戰,他一時也來不及理會!
不過此刻聽到是據野驢改裝的,他反倒興致缺缺了!
只要還是單兵武,無論應用上了野驢的齒還是,都改不了軍弩本質!
軍弩就是復雜一些的強弓,其力來源,還是要靠前方弓臂的力量!
雖然能夠提前上弦,但也只是威懾的意義更大,本不利于久戰!
相比于弓,軍弩多了懸刀和山,即扳機和準星!
不過這些以他看來,行伍廝殺,純屬多余!
對戰之間,箭法純靠長年累月的練習,之后一瞬的覺!
真要按照軍弩的作流程,瞄準了再,早都被人近后砍掉腦袋了!
正如紀靈統領的大漢王牌銳,虎賁軍一樣!
雖然手執的兩石軍弩程可達八十步,但面對呂布的騎兵沖鋒,也終究只有一擊之力!
之后再想上弦殺敵,就只能寄希于敵軍心慈手,可以稍等片刻了!
反而弓作簡單,程更遠,不像軍弩上弦時那般復雜!
因此他立討逆軍時,毫不猶豫選擇了弓!
這也是后推一千多年,環顧東亞無敵手的蒙古鐵蹄的選擇!
只要煉鋼水平,達不到后世十字弩的標準,弩就無法與弓的程和頻率比肩!
如同他們討逆軍,能在馬上以強弓出百步!
下馬之后,借助腰之力,更是可出一百二十步!
雖然無法保證準頭,但萬箭齊發,又何需個個擁有百步穿楊的神!
此刻就算馬鈞提前將諸葛連弩發明出來,他也不會棄用當下大軍的強弓!
騎兵轉戰,雷霆一擊,何其犀利!
誰會選擇下馬步戰,扛著比北宋床子弩還要笨重的連弩,到陣前發一后等死!
陸遠思慮一瞬之間,就已放下了軍弩之事!
一路縱馬,返回了軍帳!
帳一如既往般簡潔,只是多了一桿兇兵直立!
一桿長戟徑自立在沙盤前方,戟尾深深釘了地面!
唯有戟鋒和兩側的月牙小枝,寒意森森!
戟桿上刻著游龍畫,實則是為了條理細膩,利于掌握!
此刻卻在燭火下,稍顯猙獰!
正是呂布的絕世兇兵,方天畫戟!
無論戟鋒,戟側,戟桿,戟尾,通皆為殺戮設計,很是犀利!
不過陸遠對此已經不以為意,直接到了桌案前落坐,看起了報!
公孫離卻是尾隨其后,笑嘻嘻道:“將軍,你的山歌……”
“山什麼歌,你爹爹才是唱山歌的!”
陸遠隨手拾起典韋書信,忍俊不:“伯圭兄憑著長相,唱著山歌,當著贅婿仕,得以有了而今地位!這點破事,誰人不知!”
他隨意調侃,也順手看起了書信!
典韋言稱已有親信校尉領兵,他則會輕兵前來,必不會誤了封賞大事!
這在陸遠意料之中,也隨意將書信棄置一旁!
“你不許嘲笑我爹爹!”
公孫離在帳中忙忙碌碌,卻依舊兇呵斥:“你夜夜那麼欺負我,還不知道我爹爹是你什麼人嗎!總是這般言行無忌,將來如何與我爹爹相!”
與陸遠日夜相,了解極深,卻也是滿心無奈!
這混蛋不只對爹爹如此,對二喬父親,抑或蔡邕這般大儒都有敬意!
甚至認了孫堅的賬,卻也依舊把孫堅當了錘子!
“好了,一時戲言而已,何必當真!”
陸遠忍俊不:“我又不傻,難道還會當你爹爹的面提起嗎!趕好好收拾一下,免得我明日封賞時太過潦草,再丟了你爹爹臉面!”
公孫離一聲悶哼,忍不住輕聲嘀咕!
這個混蛋,此時才想到自己爹爹臉面!
還不是為了哄自己幫忙,繼續做個洗腳的婢!
只是心中不滿,卻也沒有怠慢!
親自幫陸遠卸下甲胄,寬解帶!
軀在瞬間紅暈,心頭也在剎那浮現萬千念頭!
不過卻也強自鎮定,拉拉扯扯,與陸遠一起鉆進了浴桶!
“將軍,你有沒有覺得,今夜與以往不同?”
公孫離軀滾燙,咬著紅悻悻低語:“你忙完軍務后,好好想想此事!如果想不到,我以后都不會再這麼伺候你!今夜就開始不睡覺,讓你什麼都吃不到!”
陸遠認真看了看公孫離,嘿嘿一笑:“的確不同,包大了些!”
公孫離一怔,忍不住一陣氣悶!
這個混蛋,難道就不知明日封賞后,自己就得離開了嗎!
還是這混蛋想著夫人到來,本無意考慮自己!
可惜陸遠卻已看起了趙云的書信,任由一雙小手在上磨蹭!
書信言簡意賅,卻讓陸遠不心頭一亮!
趙云奉命駐守下邳,封住小沛之地,并且伺機引水將這道徐州門戶徹底毀掉!
他本以為劉備和袁都在小沛,趙云短期難以得手!
不過趙云書信已經言明,昨夜就已引水貫通南北,徹底毀了小沛通道!
如今小沛已是一片湖泊,二十余萬百姓也已盡數被接引到了下邳!
趙云統領的虎賁軍放開了手腳,正親率輕兵奔赴東海!
反而劉備和袁還在湖對面對峙,對徐州已無威脅!
而且袁正在調兵遣將,勢要為紀靈報仇一般!
書信至此而止,并未言及其中的戰機把握!
陸遠對此倒也并不關心,只要劉備和袁的二虎相爭之勢已就好!
反而徐州了小沛這個破綻,于他對徐州的規劃就已極為有利!
徐州只是他探進中原的一座哨塔,此事是他早有戰略!
他可以盡取徐州資,卻絕不會在此絆住任何一路大軍!
哪怕是大漢海軍,也絕不能為了運輸資,被羈絆在此!
畢竟海軍的意義,在于縱橫江海,轉戰四方!
而之前他駐扎下邳,就已對下邳的護城河打上了主意!
此護城河起于淮水,水勢平緩,正可引水至長江,用于運輸!
他也為了把此河轉為運河,專門留下了徐庶,周倉,許褚!
其中徐庶負責統籌全局,規劃這條護城河的走勢!
周倉負責遷徙百姓至下邳,方便匯聚徐州民力,開鑿河道!
許褚領兵進山圍獵,負責提供百姓在工程中的食!
此時這三人都已到了東海郡,等待大戰封賞!
各自留下親信校尉領兵,繼續在下邳執行軍令!
只是徐庶對于其中瑣事不屑為之,直接甩手給了工部焦仲卿!
焦仲卿也在日前來信,講述了下邳當下詳!
如今徐州剩余四郡,楚國,泗水,下邳,廣陵的一百五十余萬百姓,已經齊聚下邳!
而焦仲卿在規劃完水路后,也直接開啟了這條新運河工程!
言稱只要有這一百五十萬民力,工程最遲半月就可完工!
陸遠得此結果,自是歡喜無限!
開鑿一條運河,使淮水自下邳匯長江,于他對徐州的戰略意義非凡!
當下是徐州四郡,楚國,泗水,下邳,廣陵的資可以借此運河進揚州!
今后卻是整個徐州的資,都可利用此水運輸!
而他揚州大軍,在趙云的虎賁軍解綁,周瑜海軍沒了運輸羈絆后,就已全然整裝待發!
全軍依舊是最強姿態,伺機對周邊手!
陸遠念及大軍封賞后的計劃,也不免心澎湃!
隨意放下趙云書信,并未考慮回應!
畢竟趙云已在途中,他有的是機會細問其中詳!
公孫離卻是湊過小腦袋,看著書信若有所思!
稍稍遲疑,俏生生道:“將軍,你這桿方天畫戟,是要賞給趙云的嗎?”
當然知道這桿方天畫戟的意義,是曾經天下第一猛將呂布的兵!
揚州軍南征北戰,這也是他們戰中的最大威名!
之前一直在陸府中收藏,作為陸遠最為顯赫的戰利品!
不過封賞名單一出,陸遠就忽然派人將這桿長戟取來!
也不疑,陸遠到底是要自己使用,還是準備封賞他人?
其中意義,實則是陸遠還會不會先士卒,沖鋒陷陣!
戰場兇險,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只是知道陸遠格朗,此話卻沒法直言相問!
甚至另有千言萬語,也都無法開口!
“趙云擅使長槍,未必能用順手!”
陸遠自然不知人心,若無其事道:“呂布可以執此長戟橫沖直撞,我卻只能讓它明珠蒙塵!不過我反正用什麼都一樣,還不如索給它換個新主人!”
他對于長兵,也只會前刺后點,拼刺刀的一些基礎作!
最多能在戰馬上騰挪形,騎遠超于旁人!
此次也是要將方天畫戟賞出,以便盡其用!
“將軍手握十萬大軍,一件兵的確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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