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旦牧師?這是?!”
老管家羅爾夫驚疑不定地問道。
一旁的幾名僕都被嚇得愣住了。
救贖教會在這片名爲“伯雷塔大陸”的土地上,就是天,就是無上權威,說一不二,就連國王都要對教會保持敬畏,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底層人民。
“我在黑角領已經待了十三年,尼爾盧修斯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對他非常瞭解……米勒杜特趁著伯奇領主戰死,強行主,並將盧修斯家族僅存的脈以照顧的名義,我也很清楚。”
約旦牧師捧著聖經,一臉慚愧地說道。
“伯奇盧修斯是位好領主,只可惜,爲教會牧師,我無權手世俗的爭鬥……尼爾,你能完復仇,並重新奪回屬於你的領地,我爲你到高興,但你絕對不可能在兩年,甚至是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就獲得如此力量……”
他雙眼直視著,獨自坐在餐桌主位上的尼爾,認真且循循善地說道:
“孩子,請如實回答我,你是否與惡魔有過接……甚至是達了易?”
尼爾先是看了眼四名面無表的救贖牧師,他們分散站開,呈包圍的陣勢,封鎖了自己可能逃跑的方向。
這些牧師上傳遞來的氣息深厚強大,遠超騎士,尼爾倍力。
他暗自猜測,或許這些牧師是比自己還要強上一檔的超凡者,按照“聖火途徑”來說,便是序列八!
隨後,尼爾擡眼看向了中央的約旦牧師。
他心中暗藏著對老牧師的愧疚,表面上搖搖頭,故作驚詫地說道:
“約旦牧師,我從未接過惡魔,您是否誤會了?”
老牧師原本的表,逐漸變得更爲凝重。
他不心想,尼爾或許已經深陷惡魔的圈套,甚至面對自己這些救贖牧師,都寧願撒謊瞞。
形勢儼然非常嚴重!
約旦牧師還是沒有放棄對尼爾的救贖,他沉聲道:
“孩子,惡魔的力量都是虛無的,它們通過一些詭異的手段,讓你誤認爲那是屬於你的,實際上只是欺騙並利用你,圖謀不軌……惡魔最擅長僞裝,蠱人心,你千萬不能屈服……”
“約旦,夠了。”
另一名中年牧師出言打斷。
他的表淡漠,雙眼盯著主位上的金髮年。
“只需要用燭火儀式檢驗一二,便可知曉答案,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埃米爾牧師,請再給我點時間,如果能讓尼爾迷途知返,驅魔儀式的功率也能更高……”
約旦牧師沉聲道。
然而這時,尼爾卻一臉平靜,開口朝五名牧師道:
“神僕大人們,沒關係,現在就請開始檢驗吧……我不會反抗的。”
“尼爾……”
約旦老牧師不一怔。
其餘的四名牧師也有些訝然。
他們看得出,這個年輕人的鎮定並不是裝出來的。
難道……真的搞錯了?
尼爾盧修斯本沒有被惡魔附?
那麼又該如何解釋,他在短短兩年間,甚至是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實力暴漲,從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年,長爲能輕易斬殺騎士的強者?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開始了。”
牧師們雖然驚訝,但卻不會因此放棄。
四名救贖牧師緩緩走上前來,站在了尼爾所坐椅子的周圍,相隔不足一米距離。
在老牧師約旦的嘆息聲中,這四名牧師不約而同地攤開了手中的聖經,並端著一燃燒的蠟燭。
口中齊齊唸叨:
“火耀大地,影顯邪念。恨我討罪,我誡命。”
嗤!
四枚蠟滴,分別從四食指上,印刻在尼爾的額前與臉頰兩側。
尼爾頓時便覺到一陣熾熱之撲面而來。
視線都爲之扭曲。
彷彿面前就燃燒著一團看不見的火焰,正照耀著自己,探索著自己的。
不知怎麼,尼爾此時此刻也生出張之。
他雖然對蛇閣下極爲崇敬,但救贖教會畢竟代表著這個世界的神權,強大無匹的概念,深深烙在了尼爾的心中……
尼爾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夠瞞下去。
四周旁觀的老管家羅爾夫,以及那些僕們紛紛面驚,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聽完剛纔牧師們說的話,他們也大概知道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尼爾領主被惡魔附了?
這……太過駭人聽聞!
就在尼爾正籌劃著,萬一事暴,自己該如何先下手爲強,然後逃走之際。
他忽然聽見,面前那名做“埃米爾”的中年牧師輕咦了一聲。
“竟然完全沒有反應……”
“他未被惡魔附?”
另一名牧師低聲道。
“不對!他的含有火焰力量!”
“什麼?!”
“聖火途徑序列九!他是一名【舞者】!”
在場的五名牧師都是震驚。
忽地,埃米爾轉頭看向了約旦,半是質疑半是驚怒地說道:
“約旦迪蘭,你竟敢違背教義,私自將吾神的力量傳給外人?!”
“我沒有!”
約旦牧師眉頭鎖,沉聲道:
“就算我再同尼爾,也不會違背教義。”
埃米爾還想說些什麼,另一名牧師說道:
“我相信約旦不會這麼做。”
“那這位年輕人的況又該如何解釋?難不他憑空悟到吾神的力量,從而晉升爲超凡之人嗎?”
“用神吧,既能徹底檢驗他是否存在惡魔,亦能看明白,火焰力量究竟從何而來……”
這時,未曾開口的一位老牧師說道。
其餘四人都沉默了下來。
神……
是救贖教會不之傳,同時也是需要借用某些“聖”才能施展的高端超凡力量,老牧師口中的“神”,特指適用於眼下的“焚影法”,雖然不會傷及被檢驗者,但這個過程痛苦無比。
非到必要時刻,其實牧師們也並不想施展。
“唉……”
約旦牧師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事的嚴重,如果尼爾的事解釋不清,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救贖火刑”。
“孩子,請相信教會。”
老牧師只是沉聲說了句。
尼爾依舊端坐椅子上,平靜點頭。
“沒關係,神僕大人們敬請施爲。”
噌!
四名牧師相視一眼,盡皆面凝重。
他們舉起手中的蠟燭,靠在了一起,四道火苗融合到了一起,化作更爲旺盛的火焰。
迸發的芒,甚至蓋過了一樓大廳火把的亮。
約旦牧師從聖經中取出了一片彩羽,放到了火焰上焚燒,與此同時,深吸口氣鄭重說道:
“吾以燭臺神‘珂’的名義,在此宣判,尼爾盧修斯,你的影子將會告訴神僕們一切真相!”
轟!!
突然,四名牧師共同舉起的燭火猛然升騰,扭曲,甚至宛如狂躁的舞者擺不休。
他們不由大驚失。
視線中,那火焰本不敢靠近尼爾盧修斯的影子,就像是畏懼一般,竟憑空彎曲,繞過黑影!
“是真的……約旦迪蘭所猜測的,都是真的!”
“這年輕人的,絕對暗藏著惡魔!”
“並且絕非一般的存在,就連火焰都在畏懼祂?!”
牧師們相互凝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駭。
“這究竟是何等可怖的存在?”
“難不,是來自‘空島’或‘荒外’的上位惡魔,甚至權位惡魔?!”
“此事必須上報教會!”
“不過在此之前,決不能放任祂繼續留在此人,最起碼,吾等也應該知曉其真名!”
“聖火!!”
四名牧師齊聲高呼。
嚇得在場的管家與僕們渾一震。
整個大廳中的溫度驟然升高,他們覺酷熱難忍。
這時,其中一名牧師面扭曲,雙眼蘊含著驚懼,滿頭大汗地對準尼爾,接連打了四個手勢。
尼爾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彷彿被鎖在了椅子上,無法站起。
他的心突然升起了一荒誕。
看著救贖教會的牧師們,以一種畏懼的眼神看著自己,他莫名到了一種快。
同時,還有對蛇閣下的一種深深敬畏。
祂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還未面,就令救贖教會的神僕大人們如此恐懼?
“焚影!!”
牧師們再次高呼。
四人的表猙獰,怒目圓睜,吃力地將蠟燭靠近尼爾的影子。
隨後轟的一聲。
尼爾便驚愕地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竟然燃起了火焰!
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半點不適。
擡起頭,四名牧師正用一種呆滯,甚至是無法理解的目死死盯著自己。
詭異死寂的氛圍持續數秒。
其中一名牧師不知看到了什麼,忽地面驚恐,張開大支支吾吾了一些難以理解的音節後,猛然尖一聲過後。
“啊!啊啊啊!!”
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恐懼。
他渾竟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本不是燭臺神的“赤火”,亦或是火焰之神的“藍火”……而是近乎於灰的怪異之火!
救贖教會的牧師,竟然自燃了起來!
兩個呼吸不到。
這名牧師只留下了飄於半空的些許飛灰。
彷彿憑空消失了……
熊!熊熊!!
正當其餘三名牧師張大,震駭失語之際,也如同剛纔那人一般,當場化作了蒼的人形火炬!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不絕於耳。
管家與僕們已經嚇得,倒在地上匍匐不起。
“這……這?!”
約旦牧師巍巍地向後退去。
從未失態過的老牧師,竟然一屁坐倒在地。
連手裡的聖經,也隨之甩落。
他目近乎於空地看著椅子上,那位揹著,映襯在蒼火裡的金髮年,微微抖。
不。
準確來說。
他渾濁的目彷彿是看到了年,那宛如深淵般黑暗的存在,正完全縱著年的,將靈魂都全部佔據……
約旦痛苦地落下了淚水,嘶聲音:
“不,不是惡魔,而是……天外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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