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笑道:“我小時候常跟著我爹上山,走不了就要坐下來歇歇。我爹心疼我,總是人備齊了點心茶水,供我食用。走得累了,坐在山野綠樹間,聽著風吹樹葉的聲音,吃著味的糕點,那種覺實在是令人難忘。”說到這里,想起逝去的父親,神間不浮現出一抹黯然。
不過很快就想起自己還在招待客人,不待邢予妍出言安,便又斂起悲戚的神,笑道:“看我,說話間就扯遠了。來,你嘗嘗看,這是我家廚娘做的冰皮桔子,味道還是不錯的。”
邢予妍本就不是會安人的。而且認為,喪父這種事,不是外人上下說一說,那種悲痛就能消散不見的。見蘇玉畹強打起神招呼,便也不提前事,從善如流地拿起糕點嘗了一口。
本來以為蘇家不過是商戶人家,富起來也就一兩代,家里做不出什麼好味道的點心。要知道,只有那些名門世家,一代代地食譜積累下來,又有好材料可用,才能做出味道極好的高級點心來。卻不想剛剛咬了一口的冰皮桔子,表皮有一層不知什麼做的面皮,半明狀,咬的時候有些韌,帶著微微的彈牙口,里面的餡料卻是桔子味的,也是半明,黃澄澄的極為好看,吃起來有一濃郁的桔子香氣,味道也酸酸甜甜的,實在是再可口不過了。
孩兒家本來就喜歡水果口味的東西,這酸酸甜甜的味道更是邢予妍喜歡的,也來不及問話,一口接一口地吃,本停不下來,直到三兩口把手里那個不大的冰皮桔子吃完了,這才滿臉驚嘆地對蘇玉畹道:“太好吃了。你這個是怎麼做的?”
說著,不待蘇玉畹回話,又不好意思地道:“要是不能說,就當我沒問。我知道,有些人家做糕心的方子是不外傳的,只給兒出嫁時當陪嫁。”
那些世家能做出的點心來,也就是緣于這一點。家中只要娶上幾個世家,再積上幾代,各種方子就有了——世家的深厚底蘊,就是這麼來的。
想到這里,不由想到,要是蘇玉畹嫁進們邢家,這些方子自然就帶到家去了。心里頓時無比歡喜。
蘇玉畹哪里想到邢予妍的思緒又飄到了邢振武的婚事上了——邢家上下都把當邢家媳婦看了,可對于此事還毫不知呢。
笑道:“這有什麼?不過是個點心方子罷了。咱倆什麼,你喜歡什麼只管問。”說著指著盒子里如玉一般白外皮著橙里的點心道:“外面是用澄和糯米混了牛、糖蒸,里面則用桔子做餡,包好后放到井里湃涼即可。你也不用費腦筋記,我那夏至的丫頭最會做吃的,等回去了去你家呆上半日,把這做冰皮桔子的法子教會你家廚娘做,你只管吃就是了。”
“嗚,蘇姐姐你真好。要不你做我嫂子吧。”邢予妍見這里沒外人,撲過去摟住蘇玉畹的胳膊,半開玩笑地干脆把話給挑明了。
“說什麼胡話呢?”蘇玉畹不由紅了臉,把裝著冰皮桔子的那個小食盒往旁邊挪了挪,“你要再胡說八道,這些點心就不給你吃了。”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我娘喜歡你,一直說要娶你做兒媳婦。我哥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平時不是個多話的人,今兒個主跟你說話呢。”邢予妍湊到蘇玉畹耳邊小聲道。
等不及了。這麼好個嫂子,要是被別人捷足先登,那可就要后悔死了。所以還是把話先挑明了好,免得公子那個討厭的再來往嫂子面前湊。
蘇玉畹的臉更紅了,推了邢予妍一把:“再胡說真不理你了。”站起來掀開帷布便往外走,差點跟對面的人撞個正著,幸得那人機敏,后退了一步,才避免了的投懷送抱。
蘇玉畹瞧見這個人竟然是安瀾,心里不由得越發尷尬。
也不知安瀾剛才聽到邢予妍的話沒有。雖說的親事跟安瀾沒什麼關系,但前段時間安瀾才去跟提過親,現在邢家的人又在說親事,邢振武還當著安瀾的面往跟前湊,不知安瀾心里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招風引蝶呢。
安瀾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剛才邢予妍在帷帳里說話,大概覺得蔽,雖然低了點聲音,但其實聲音并不小,安瀾自然聽到了說的話。
此時見蘇玉畹紅著臉,一副的模樣,他滿心不是滋味。
他定定地看了蘇玉畹一眼,轉離去。
邢予妍也看到安瀾了,見他離開,心里不暗自后悔,剛才沒把話說得大聲一點。要是安瀾知道蘇玉畹已是他們邢家的定媳婦,想來就不會再往邊湊了。
眼珠子一轉,上前拉住蘇玉畹,提高聲音道:“蘇姐姐,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胡說。不信你就等著,我娘很快就會派人上門提親了。”
看著安瀾那拔的背影,蘇玉畹不由得心里一陣煩。也不知自己為何煩,還以為是邢予妍說的事攪了的心神,不由轉頭嗔了邢予妍一眼:“你別說了,還說!我真不理你,要回宅子去看午飯了。”說著直接就往山下走。
邢予妍忙跟上:“我也去。”
是客人,又是唯一的客,蘇玉畹作為主人再如何也不好把客人丟在這里不管,只得慢了慢步子,等著邢予妍走上前再一起下山。
好在邢予妍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孩兒家的親事可不能這樣宣之于眾,得派人上門提親,才顯得對對方的尊重。接下來的時間里,就再沒提這個話題,跟著蘇玉畹去了宅子,察看了一番廚子做的飯菜,還跟蘇玉畹探討了一下菜譜問題,這讓蘇玉畹大松了一口氣。
蘇玉畹見廚子和夏至雙管齊下,作很快,眼看得飯菜就快做好了,便吩咐石健道:“去喚幾位公子下來用飯。”轉頭又問霜降,“看到二爺沒有?他去哪兒了?”
霜降是個打探小能手,蘇玉畹派下來跟夏至一起整治菜肴,不是因為能幫上什麼忙,而是讓事先了解一下宅子里的況。知道即便沒有的吩咐,霜降也會把孟姨娘以及這莊子里的八卦打探清楚的。
果然,雖然霜降才在這里呆了一個時辰,這宅子里卻沒有不知道的事。朝山上呶了呶:“二爺理完事,又回山上去了。可能半道上跟姑娘走岔了,沒遇上你們。”
邢予妍在邊,蘇玉畹不好問霜降關于孟姨娘的事。知道蘇世昌去招呼安瀾等人了,也就放心下來,對邢予妍道:“走吧,咱們去廳堂里坐坐。這里又是煙又是油的,沒地弄臟了你的子。”
“廳堂里有什麼好坐的?”邢予妍是個鬧笑的子,并不喜歡去廳堂里枯坐。不過看到廚房里一片繁忙,跟蘇玉畹在這里確實礙事,這才甩甩手道:“行,那走吧。”
兩人到了廳堂,立春趕泡了茶來給兩人倒上。
蘇玉畹正要邢予妍嘗一嘗夏至剛做好的點心,就聽旁邊廂房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蘇玉畹頓時覺得火大,這宅子里平時只住了孟姨娘主仆三人,其他種茶工本不敢往這邊來。剛才孟姨娘就已鬧出了許多妖娥子了,這哭聲除了們主仆幾人,再不會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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